“這都什麼破玩意!這些是山賊麼?怎麼感覺比叫花子還窮?這個是啥?一個破杯子,銀的?咬咬試試……哎呦!這他奶奶是錫的!”
捂着嘴巴,蕭寒一把將一個看起來古意盎然的杯子甩了出去!
上面印着一個淺淺牙印的杯子順着中間的過道軲轆老遠,一直滾到一雙腳底下才停了下來。
“嚇!你是誰?”
蕭寒沒想到這庫房裡面還有其他人,差點嚇了一跳,趕緊拄着火把使勁看着那人。無奈庫裡實在太黑,只能勉強看出這是一個胖子。
“哈哈哈,小人鑫鵬,見過三原縣侯!”不用蕭寒再仔細看,那胖子自己便從黑暗處出來了。
又是一個未語先笑的!圓圓的臉上連說話都帶着三分笑容,鼻子下一對八字鬍翹的老高,小小的眼睛透着精光!
“長成這樣,不當奸商都可惜這幅面容!”這是此人浮現在蕭寒腦海裡的第一印象。
蕭寒還在打量來人,一直陪同在蕭寒身邊的軍需官卻先說話了:“蕭侯,這位是從長安來的大商人。好將咱們這產的鹽運到長安或者其他地方!而且長孫將軍還讓他把咱們收繳的東西折換錢財和糧食,好發給弟兄們做獎賞。”
我就說嘛,長成這樣,果然是奸商!
蕭寒聽了軍需官的介紹,不由對自己的“火眼金睛”有些得意!向着鑫鵬稍稍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鑫大家,哈哈,光看這麼厲害的姓,三個金!就知道生意做的肯定不小!”
鑫鵬臉色不變,胖胖的臉上似乎總是掛着幾分笑容,也對着蕭寒拱手道:“蕭侯過譽了,在下也就是混口飯吃,初來乍到,還要託大人多多照顧!”
說罷,也不等蕭寒搭話,又從懷裡摸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恭敬的遞給蕭寒:“初次見面,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感謝蕭侯的製鹽之術,讓小人在這也能賺點銀錢。”
“這麼客氣?”蕭寒看着木盒子有些意外,不過本着奸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的原則,還是把手裡的火把塞給軍需官,空出手來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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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盒普普通通,扁扁平平兩個巴掌大小。彈開銅製的鎖釦,掀開蓋子,一套金燦燦的首飾便出現在蕭寒的面前。
要說蕭寒自從當上侯爺,這黃金見得多了,自然也練就了一雙鑑定黃金的好眼神!就像是中國最後一位皇帝溥儀,下崗後去做古董鑑定,唯一的話術就是:這個長得和我家那個不像!不需要任何技巧,只因爲對它們太熟悉了!
軍需官此刻已經識趣的背過身去,不看木盒裡的東西。蕭寒瞥了一眼鑫鵬,從木盒裡取出一件飛凰釵子,入手就感覺有些沉重,而且它在火把光芒的隱射下,閃着一股誘人的光芒!這東西蕭寒只看一眼就知道,絕對是黃金打造,沒摻半分假!
這人到底是誰啊?不光能接下這販鹽的活!還能得到長孫順德的認同,自由進出庫房!對自己也竟然這麼瞭解,把自己的愛好和需求都打探的一乾二淨!
要知道蕭寒今日來蒐羅東西,就是想找點東西等過兩天回長安的時候給薛盼送過去!畢竟在後世出去旅遊一趟,必須要帶點紀念品纔算沒白來!
“這…這怎麼使得,怎麼使得?”蕭寒捏着金釵,心中對這個叫做鑫鵬的也是起了好奇心,種種跡象表明,此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鑫鵬也是久經世故,看到蕭寒起了疑心,便朝着自己指了指,裝作無奈的樣子對他說:“哈哈,蕭侯但請放心收下!寶刀贈英雄,美玉送君子。這好東西都要物盡其用纔不會白費它的價值!
而且你看看我,長成這個樣子,又是一個商賈,早就絕了紅顏知己的美夢!倒是侯爺您年輕有爲,智計無雙!想來總有心儀的美人日夜思念!如果侯爺將這套飾品送於麗人,也算它不會明珠蒙塵了!當然,侯爺你也放心,這套首飾絕對是全新的,之前從未有人用過!”
就喜歡這種識情知趣的人!哪怕蕭寒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他也不想把這套首飾送還回去!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套首飾,不單單因爲它是金子做的,而是因爲這東西的做工真的太漂亮!
蕭寒一直覺得古人追求美麗的東西甚至比現代人都要變態!哪怕他們沒有現代那麼好的設備,但是憑藉着一雙巧手,反而能做出令現代人都超乎想象的東西!
就比如這隻金釵,上面展翅翱翔的鳳凰像是活過來一般,手指輕輕一動,鳳凰的翅膀便微微顫動,彷彿真要直飛九天一般,這份技藝,絕對叫人歎爲觀止。
小心的把首飾歸位,再把盒子扣上。蕭寒抱着盒子,十分親熱的對鑫鵬說:“好!既然鑫老哥這麼說了,我不收反倒顯得我不夠氣度!不過在峽州城我也沒什麼好回禮的,唯有好酒好茶可以請你喝上一點,你不會嫌棄吧!”
鑫鵬此時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聞言連連擺手:“怎麼會?怎麼會?在長安時就聽聞蕭府美酒甲天下,如今得以一嘗,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哈哈,鑫大家真會說話,怪不得生意做的那麼大!請!”
“侯爺請!”
酒是蒸酒,濃香醇厚。茶是炒茶,滋味悠長。
蕭寒記不得酒桌上說了什麼,只記得對面的這人說話超好聽,不知不覺就捧得您心裡很舒服!而心裡一舒服,喝酒就容易多!
第二天在酒醒之後,蕭寒抱着腦袋很納悶:這個胖子怎麼這麼能喝?這似乎是在大唐第一個把自己先喝趴下的人,難道這胖子的肚子裡裝的全是酒?
不過再仔細想想昨夜的情景,蕭寒突然想起一個細節,那胖子喝酒時候似乎總用衣袖擋着……如果再不明白被人坑了,蕭寒這兩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這該死的奸商!竟然騙老子!”怒罵了一句,蕭寒費力的想要從牀上翻下來,突然卻看到小東和愣子倆人正在使勁的往屋子裡搬着什麼。
“哎?小東這是什麼?怎麼往屋裡搬?”
小東吃力的把木箱子放在牆角,抹了把汗奇怪的對蕭寒說:“侯爺?您喝多了?昨天不是你把手推車和水泥的製造權放給那個叫鑫鵬的傢伙?這些就是他送來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