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父親被李隆空給擠兌的額頭直冒冷汗,站在張越身後的張靜宜頓時就怒了,冷哼一聲,“只看歌舞未免太過無趣了,在座的都知道王爺神功蓋世,但卻從沒有見過,今日小女子倒是想要見識一下王爺的虎威!”
說話間,竟不論時間地點,伸手直探李隆空胸口,出手之快捷,手法之凌厲,遠遠過了昨日的交鋒!
一日不見,身手有如天壤之別!
張靜宜快,但李隆空更快!
面對張靜宜的這手強攻,李隆空不敢怠慢,身形一側,輕飄飄的讓了開去。張靜宜一抓不中,次抓隨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
李隆空斜身又向左側閃避,遠遠的退了開去。
此時張靜宜所表露出來的武藝確實高明,但李隆空的輕功也是不差!尤其是身形步法,更可算是冠絕天下。張靜宜想要傷李隆空,並不容易。
只是一味閃避畢竟不能取勝,李隆空也不得不承認,張靜宜端的厲害。應該是真的得到了鄭大娘的真傳!
李隆空本不欲與張靜宜一爭勝負,剛想要開口,就聽張靜宜爆喝道:“王爺,你是看不起靜宜,認爲靜宜不配與你比武嗎?”
李隆空心神一動,長笑一聲,“好吧!即然張小姐有如此雅性,本王奉陪便是!”
李隆空後退三步,突然如閃電一般對張靜宜衝了過去。他馬力全開,將度提升到極致。
十步間距,眨眼即到。
張靜宜萬萬想不到李隆空度能快至此,一時不查,卻失了先招。
李隆空逼近張靜宜後,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展開了掌法,一招連着一招,掌法渾圓連綿,如水流般流暢無阻,令對手無反擊之力。
張靜宜雖然是張家家主的女兒,這兒也不是張府,可張靜宜還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約束的了的。而李隆空更是身份尊貴。兩人這一凡交手,這整個前堂中的名貴古懂可就是倒了黴了。就如同張靜宜在昨晚洗劫她自家的客廳一般,對這兒也展開了一場大掃蕩。
隨着兩人的身形不斷的移動,不斷的有古董珍品破碎!
這時張靜宜出招逼退了李隆空,叫喝道:“王爺,今日就讓你嚐嚐厲害!”她爲防李隆空再度搶佔先機,搶先出手,剎那之間,便已向李隆空的肩、胸、腰,劈了六掌。
李隆空身形如風中飄絮,每一掌勘勘避過。
張靜宜六掌不中,第七掌、第八掌、第九掌呼呼出,瞬息之間,一名嬌美的少女便似變成了一隻下山猛虎,虎影騰躍,虎掌急舞,將李隆空壓制在掌風之中。
李隆空看似無處躲閃,實如黃河中的扁舟,搖而不翻。
張靜宜一掌一掌源源而出,李隆空縱身後退。
兩人面對着面,一個撲擊,一個後躍。張靜宜招式盡皆落空。兩人始終相距兩尺有餘,雖然張靜宜連續急攻,李隆空未有還手餘地,但在輕功上的造詣,卻明顯的分了高下。
張靜宜畢竟是女兒身,在劈出七十餘掌的時候,李隆空已然感覺到對方的掌力大不如前,亦不再後退,右手化掌爲拳,獨猛的揮擊了出去。
張靜宜一時間退無可退,只能硬碰。
雙掌接觸“嘭”的一聲。
李隆空氣定神閒的站在原位,張靜卻連退五步,方纔穩住身形,而且此刻她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氣喘如牛,體力也近乎透支,勝負一目瞭然。
張靜宜看着李隆空的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一個個世家貴族都露出了駭然神態。張靜宜的底細他們全都心知肚明,沒有人認爲張靜宜會敗的如此乾脆!
張靜宜臉色一紅,對李隆空笑道:“王爺的武藝果然不錯,靜宜輸了!”她性子火爆,可確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也不爲自己敗而找藉口,坦然承認了下來。
張靜宜臉紅了!
中間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這一點,當然,李隆空也看到了,只是他沒有多想,認爲這是比武之後的正常現像,可熟悉張靜宜的人都知道,這丫頭從來沒有臉紅過!
此事不尋常!衆人在心中微微的揣測着!
前堂通往後院的一扇山水屏風後,一道嫋婷婀娜的身影無聲的出現在衆人面前,喧鬧歡騰的前堂突然安靜下來,衆人看着這位女子,不由打心底裡讚歎了一聲。
此女身着一身淡紫色宮裝,眉目俏面間略略施了些薄粉,細潤如脂,粉光若膩,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好一位絕色女子!
衆人眼睛全都癡癡的看着她。原來此女正王成揚的女兒,王家的大小姐王依秀。
王依秀一出現,張靜宜就瞪圓滿了她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顯然這兩女之間依舊不和平。或者這主要的原因是兩女都爲天之嬌女的原因吧!這兩女有着相近的家世,漂亮的臉蛋,可卻有着炯異的性格!
王依秀蓮步輕移,款款而行,俏臉帶着幾分笑意,只是她的笑容看起來有點不自然,甚至有點假。可即便是不自然的假笑,也是傾國傾城,如春花綻放,令前堂內的衆人癡醉不已,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王成揚捋着鬍鬚,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呵呵笑道:“各位,這是小女依秀,久聞王爺乃名動天下的少年英雄。數度爲國立功,老夫仰慕不已,特命小女出來。向王爺略敬一杯薄酒,以表老夫寸心。”
不容李隆空說話,王依秀已款款行到李隆空面前,端起酒杯,朝李隆空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輕啓檀口,嬌聲道:“王爺乃國之貴胄,身份尊貴,今日光臨寒舍,令寒舍蓬牟生輝,王爺,民女敬您一杯薄酒,還望莫要嫌棄民女粗鄙。”
說完,王依秀以袖掩口,姿態優雅的微微仰頭,飲盡了一杯。
“即然知道自己粗鄙,就不要出來!”李隆空端起酒杯,剛要一飲而盡,張靜宜不合時宜的插了嘴!
“那也比你這個瘋丫頭、假小子要好。”王依秀自然是不甘示弱。
“你……”
……
王成揚與張越兩人粉粉搖頭苦笑,顯然,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這兩女一同出場,這宴會還能成爲宴會嗎?不得以,只得提前散場了!
王成揚望了張越一眼,只見張越衝着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於是王成揚小走了兩步來到李隆空的身旁邊,小聲的道:“王爺,老夫有些事想與王爺單獨相談談,不知道王爺肯否?”
李隆空微笑着點了點頭。王成揚與張越的動作全都被他盡收於眼底,李隆空心中明白,這兩家已經達成了一致,甚至張靜宜與王依秀的出現也不是偶然!
好戲開場了!
李隆空站起身,跟着王成揚走出了前堂,繞過門前的一片花園,再走過一條曲折的迴廊,走進了一間書房模樣的房間,書房的點上點着一盞紅燭。
很顯然,燭光是剛剛點燃的!
王成揚咳了兩聲,正色道:“王爺,剛纔人多嘴雜,說話不便,老夫便請王爺來這裡敘談一番,還望大人莫要見怪,”
李隆空展顏一笑,道:“王家主客氣了,今日如此盛情款待本王,我該向你道謝纔是,怎會怪你呢?”
王成揚呵呵笑了兩聲。隨即道:“王爺,合老的身子可還康健?”
“何老?”李隆空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合歡。有些疑惑的問道:“您認識合老?”
王成揚捋須笑道:“相交數十載,怎能不識?不只老夫與合老想熟,張兄也認認識合老。王爺莫非不知?”
李隆空在心中一直將合歡當成了父親,聞言哎呀一聲。急忙站起身施禮道:“原來是王世伯,小侄不知兩家竟有淵源,得罪了。”
王成揚呵呵一笑。神色也放鬆下來。李隆空主動稱他爲世伯,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基於此,他對接下來的事情,也更有信心了!
頓了頓,王成揚捋須正色道:“王爺,既然你我都不是外人,老夫便直說了。此次你爲欽差,可是爲了稅銀案一事而來?”
李隆空一驚,他此次去博州繞道的目的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爲何王家卻彷彿瞭若指掌?而以王家與張家的關係,張家也沒有理由不知道,莫非此案真的與王家有什麼牽扯?
王成揚彷彿看透了李隆人所想,淡笑道:“王爺不必多心,我王家與張傢俱是世家,自然在朝中有幾分人脈,想知道點事情當然不難。”
“不錯,小侄正是爲了稅銀案而來。”既然隱瞞不了,李隆空索性坦言相告。
王成揚滿意的笑了,既然雙方都能敞開心門直言,溝通起來就容易了。
“王爺,老夫冒昧再問一句,還望王爺不吝相告。除了稅銀案。王爺此來是否還有意諸世家?”
王成揚的話說得很含蓄。遣詞也很講究,他沒直接說李隆空要“對付”世家,而是用了“有意”二字,只因張家所處的微妙位置上,而王家與張家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兩者都是“世家”中的一員,如此說法,纔好給自己留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