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一切,都是張昌宗的**惹出的禍事,讓他沒**事,李隆基只覺特別快意,吼聲響亮,如同雷鳴似的。
羣臣看在眼裡,不住翻白眼,我們都看見了,不需要你廣而告知了。你這一腳下去,他能不斷子絕孫?能不絕戶?
“踹不得!”武則天臉都綠了,在心裡大吼一聲,只想叫住李隆基,只是這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嚥了回去。
雖然張昌宗嘴賤,說出了兩人的私房話,讓她恨得牙根發癢癢,可是,張昌宗這小白臉着實了得,臉蛋俊俏,放眼整個唐朝,也沒幾人比得了。而且,他的**事了得,弄得人舒服。
要是被李隆基給廢了,一旦“性”趣來了,還怎麼用?
問題是,經過一通大罵,把所有的罪過推到那個並不存在的“野女人”身上,要是武則天叫住李隆基,那就是不打自招,這臉往哪裡擱呀。
武則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隆基的右腳狠狠跺下,重重跺在張昌宗的胯間。
“噗!”一聲雞蛋碎裂般的聲音響起,清脆響亮。
“啊!啊!啊!”張昌宗臉孔扭曲,一張臉成了紫青色,不住翻白眼,冷汗象水一般涌出來,渾身汗溼,在地上不住滾動。
“這……”羣臣看在眼裡,個個傻眼。
這個李隆基真是心狠手辣呀,還真的廢了張昌宗。他們把張昌宗慘叫哀號的樣兒看在眼裡,個個臉色大變,彷彿李隆基那一腳踹在自己褲襠似的。
羣臣拿眼偷瞄武則天,想要弄明白她的想法,只見武則天的臉色不停變幻,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很明顯,武則天還是捨不得。
“好!”然而,就有人不識相,竟然大聲叫好。
羣臣尋聲望去,不是別人,正是李旦。
李旦不僅在叫好,還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揮着,望着滾轉慘叫的張昌宗,一臉的快意。
“呃。”羣臣發出一陣磨牙聲。
在羣臣的印象中,李旦一向軟蛋,見到武則天如老鼠見到貓兒似的,按理說這事兒他會低着頭,當作沒看見。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叫好。
“這……我眼花了?”就是李隆基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爲自己眼花了。
“你……”果然,武則天衝李旦眉毛一立,眼睛一瞪。
“這種狗賊,就是要這樣!”要是在往常,武則天只需眉毛一立,眼睛一瞪,李旦立時軟蛋。然而,今天這一招卻是沒用了,李旦不僅沒有被嚇倒,反而大聲叫嚷。
爲了這事兒,李旦一家子差點被殺了,李旦能不氣憤麼?能不平生第一次在武則天面前挺直腰桿?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別說人了。
“好!不全是軟蛋。”李隆基看在眼裡,大爲欣慰。
武則天威嚇沒有湊效,眼裡掠過一抹詫異,繼而就是點頭,一臉的欣賞。
這個兒子有多軟蛋,她這個做母親的再清楚不過了,李旦能在她面前挺直腰桿,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過,此舉對她的脾性。
“陛下,這狗賊在宴席中說這種淫穢之事,有損朝廷威嚴,有辱聖教,該不該捱打?”李隆基瞄了一眼都快軟倒的武三思和武承嗣,嘴角一翹,掠過一抹冷笑。
“該!該!不僅該打!還應治罪!”武則天能說不麼?
張昌宗把私房話都說出去了,他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要不是武則天舊情難斷,誅他九族都不是問題了。
“三郎,你真有孝心。”武則天是個明白人,明白肯定是張昌宗胡言亂語,李隆基勸阻無效,只能對他大打出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她這個奶奶着想,爲的是她的臉面,李隆基是太有孝心了。
“真的麼?”李隆基一臉的喜色,頗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樣兒。
“真的!真的!”武則天打量着李隆基,越看越順眼,這個孫子真是太有孝心了,適才說出了她想說而不能說的話,做了她想打張昌宗耳光而不能打的事兒,太對她脾性了。
“陛下,他們呢?”李隆基臉上的喜色消失,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大聲問道。
“這……”武則天嘴一張,有些結舌了,瞄了一眼李隆基,似乎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的追問好象是在敲定腳跟。
“噗嗵。”武三思和三承嗣軟倒在地上,渾身汗溼,想要說話辯解幾句,卻是嘴脣一個勁的哆嗦,硬是說不出來。
他們拿這種犯忌的事來說事,那是把天捅漏了,武則天一怒,將會是雷霆萬鈞,即使他們再得武則天的信任,再受武則天器重,那也沒用,由不得他們不怕。
“陛下,你可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果然,李隆基拿話擠競武則天道:“哪怕是抄家滅門,誅滅九族,你也要按律處置。這麼多大臣都聽見了的。”
指點一衆大臣。
李隆基在掀開底牌之前,就讓武則天親口說了,不管是誰,她都要按律處置,哪怕是抄家滅門,誅滅九族。這麼多大臣聽見了的,她想不承認都不行。
“朕說過的。”武則天點點頭,目光凌厲,如同利劍似的,在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身上刮來刮去,臉色變幻不定。一會兒憤恨,一會兒不忍。
張昌宗掀武則天老底,武三思和武承嗣兩人明明聽見了,他們不僅不加以阻止,反而還拿來說事,差點讓她鑄下大錯,冤殺李旦一家子,她是憤恨不已,恨不得把兩人千刀萬剮。
可是,這兩人很得她的歡心,被她器重,要殺這兩個侄子,她還真是不忍心。
“她要怎麼處置?”羣臣心中好奇,無不是睜大眼睛,看着武則天。
“還是捨不得呀。”李隆基看在眼裡,在心裡暗道。
“我得加把火,即使不能弄死兩孫子,也要扒下他們一身狗皮。”李隆基開始轉念頭了。
“嗚嗚!”李隆基抱頭痛哭,哭聲跟打雷似的。
“三郎,你哭甚?”武則天一愣,衝李隆基問道。
“父王,我們一家好可憐呢。”李隆基不理睬武則天,而是衝李旦,一把鼻濞一把淚的道:“我們一家,上上下下,好幾十口人,差點被奸臣害死,卻是無處伸冤,有理不能說,有苦不能訴。”
“三郎,你胡說甚呢?”武則天眉頭擰着了,輕斥一句,道:“朕爲你們作主。”
“父王啊,人家那是大娘生的,我們是後孃養的,有人生,沒人疼,我們一家好命苦。”李隆基接着哭訴。
“三郎,祖母疼你,好不好?”武則天柔聲道。
“你疼得我們全家都快死絕了。”李隆基氣鼓鼓的道。
“呃……”武則天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能不說這個麼?
“……”李旦眼圈兒泛紅,眼淚在眼眶裡打滾,他在極力忍耐。
李隆基這話太能煽情了,李旦回想起適才的兇險,心神激盪。
李成器、壽昌公主他們也是眼淚婆娑,隨時會哭。
武則天看在眼裡,有些慌手腳,不管怎麼說,她的確是錯了,還錯得離譜,差點鑄成千古奇冤,錯殺自己的親骨肉,而且還是上上下下好幾十口,她不能沒有歉疚。
“哇!哇!哇!”突然間,一個稚聲稚氣的童子放聲大哭。
“誰呀?”李隆基有些訝然,尋聲望去,是年紀最小的李隆悌。
“六郎,你哭甚?”武則天有些想不明白了,李隆基哭那是因爲他有大委屈,李隆悌才五歲,懂得什麼是委屈麼?
“三哥哭,我就哭。”李隆悌非常爽快的道。
“你……”武則天指着李隆悌,張口無言,就這理由?
“好弟弟呀,三哥沒白疼你,沒白給你糖吃。”李隆基聽在耳裡,真想放聲大笑,暗中轉念頭,道:“六弟哭,比起父王哭更有威力,我得好好利用利用。”
“哇哇!”李隆悌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小胳膊兒亂甩,小腿兒亂蹬,哭得那叫一個響亮,比起打雷還要響亮。
“六弟呀,你知道麼?我們一家差點被冤殺了。”李隆基抱着李隆悌,哭得那叫一個天愁地慘。
“哇哇!”
“六弟呀,你知道麼?你差點被冤殺了。”
“哇哇!”
“六弟呀,你才五歲,你又何辜,遭此大難?”
“哇哇!”
“六弟呀,我們好可憐哦,有人生,沒人疼,什麼狗屁皇子皇孫,還不如市井小人。”
“你們,你們,莫要哭,好不好?”這兩弟兄,一個哭鬧,一個哭訴,武則天徹底抓瞎了,再三哄二人沒用,猛的擡起頭,眼神凌厲如同利劍似的,盯住了武三思和武承嗣。
“呼!”武則天長吁一口氣,一咬牙,似是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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