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朱延壽之後,牛金星擔心的問道:“大人,王爺真的同意把火器賣給他們嗎?這可是咱們的殺手鐗啊。如果今後一旦翻臉。我擔心他們用這種武器來對付我們。”
崔安潛笑道:“牛大人,這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火藥掌握在我們手上,這東西比掏火棍還不如。況且王爺的意思是賣給他們我們淘汰下來的那些垃圾貨,把這些東西用來廢品利用換取楊行密的糧食和黃金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個買賣。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王爺想通過他們建立一支強大的水軍。”
牛金星聽了又驚又喜,沒想到王爺眼光如此長遠,看來他已有了爭取天下的準備了。於是就問道:“那崔大人,我們滑州要不要準備一下?”崔安潛笑着回答:“當然要,我們得物色一批熟悉水性的健兒了。”
鳳翔南面的蜀軍駐地,孟昭圖正招集宋德威,楊智,王友德召開軍事會議。他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說:“大夥兒先看看這封信吧,這是王友才大人派人送來的情報,說可能晉軍有變,讓我們早做準備。當然,這僅僅是推測,他正在派人蒐集證據,最近幾天就會見分曉。”
宋德威看完書信興高采烈的說道:“大人,這真是天助我王也。我們要不要趁他們狗咬狗的時候,也衝過去撈點肉吃?”
王友德也發話說:“是啊,我覺得這建議挺不錯的,趁他們內亂的時候,我們可以就此機會撲過去佔領鳳翔府北邊的土地,最好能夠幹掉李存昌,李存孝兵團。”
孟昭圖搖了搖頭,對正在沉思的楊智道:“楊將軍,說說你的看法?”
楊志看幾人都盯着他,頓時有點心虛,他想了想道:“兩位將軍,孟大人,我倒是有一點小小的想法,如有不當之處,請大家不要見笑。”宋德威焦燥道:“楊智,你小子就說吧,不要再吞吞吐吐了。”
楊智清了清嗓子,走着地圖前說道:“諸位請看,如今李存昌,李存孝兵團近10萬人對持在我們北面,李存勖留守晉陽,據情報普陽所駐兵力不多。李思源駐紮在晉陽東部,北部,幾乎集中了晉軍近四成精銳。如其真和朱溫,契丹,劉守光勾結有不臣之心的話,他兵力即雄厚,又以有心算無心,李存勖絕對死路一條,就是李存昌想救也都來不及,況且還有我們在這裡呢。到那個時刻,我們可以和他鑑定盟約,保證友好相處。這樣一來,他倆肯定會北上替李存勖報仇,這樣也相當於在朱溫身旁放了一頭惡狼,讓他不敢全力進攻長安,對王爺在長安的壓力也會大爲減少。或許這支軍團那時已成無主孤魂,天下之大,他們都無路可去,到那時候,只要我們處理得當,能爲我們所用也說不清楚。”
聽了他的建議,二將驚得目瞪口呆,孟昭圖笑眯眯的拍了拍手道:“楊將軍,看來你進步很大啊。雖說尚不完善,但能想到這一步也很驚人了。”停頓了一下,他又對幾人說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等商量完之後,孟昭圖剛走出帳篷就碰到侍衛匆匆忙忙跑過來遞給他一封信。看完信之後,他苦笑一聲暗想道:牛金星這廝,上次給宋德威出餿主意,我還沒找他麻煩,又來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居然還把老崔也忽悠了進去。看來他那德性在地方上幹還真的不適合,有機會還是把他調到軍隊裡來吧。
想到這裡,他連忙回到帳篷裡修書一封交給待衛吩咐道:“你馬上派人把這封信送到兵部尚書王大人手裡,告訴他讓兵役司,軍校和軍工廠全力配合崔大人和滑州知州牛大人,並讓軍部調郭琪將軍馬上前往滑州,聽候崔大人調遣。”
與此同時,順寧夏二州南下的王二牛,圖瓦部隊和逼近原州的蘭州軍團幾乎同時接到楊無病的撤退旨意。隨着兩隻部隊的撤退,駐守河間府和原州的沙駝人壓力爲之一減。
由於崔世安馭下極嚴,因此沒有人敢有絲毫意見,一聲令下就不聲不響的撒回了蘭州,即使對王爺這道旨意也很是迷糊,但軍令在此也不敢不遵。
寧夏二州的蘇青部隊就沒有這麼聽招呼了,自從他帶張奉唐前往沙州之後,寧夏二州的主管就成了王二牛和圖瓦。
接到撤軍的命令之後,圖瓦那是相當的失望。他原指望和兄弟們來河間府大撈一筆,但由於王爺的旨意,到嘴的肥肉又溜掉了,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因此一路抱怨聲不斷。
王二牛也在一路打着小算盤。當他聽到旁邊圖瓦的抱怨聲,氣不打一處出,板起臉罵道:“圖瓦,你小子在抱怨啥?這可是王爺的旨意,你他孃的還敢發牢騷。”
圖瓦連忙回答道:“二哥,瞧你說哪裡去了?王爺的旨意借我一千個狗膽也不敢違抗啊!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吧,湊到王二牛耳邊悄聲問道:“二哥,這次兵部給你的任務完成沒有?”
王二牛臉一下垮了下來,嘟囔道:“唉,老子湊這麼久,才湊了三千兩不到。聽說是太尉府安排退役的兄弟們錢不夠,在王爺那裡借的。給你分了多少任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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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魯伸出一個指頭道:“一萬兩啊,我現在也才湊了三四千兩,剩下的我都不知道該在哪裡去想辦法,我可是聽說蘭州那裡一早就湊夠了。”
王二手恨恨道:“媽的,他們那裡條件太好,光是收從西域那邊過來的商人稅來湊這筆錢就綽綽有餘,我們那地方可沒有他們條件好。”
圖瓦答道:“是啊!我們那邊商人遠遠沒有蘭州多,爲了招商,稅也不敢收重了,生怕把成都府來的那些商人大爺們得罪了。當地這些党項和沙陀蠻子倒是錢多,可是王爺頒佈的法律在那裡擺着,誰他媽的敢亂搞啊?”
王二牛皺着眉頭道:“是啊是啊!我他媽真的想跑哪裡去搶他媽一筆,可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有錢的對象。”
圖瓦聽了,陰陰一笑道:“二哥,我倒是有個對象,就不知你敢不敢和咱一塊去?”
王二牛聽了一驚,看着圖瓦說道:“圖瓦,你小子可不敢亂來啊,如果違背了軍紀被送上軍事法庭,可沒有誰能保得住你,畢竟縱兵搶劫是重罪。”
圖瓦輕蔑一笑道:“二哥,這你就放心了吧,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還是拎得清的,我可不敢給蘇將軍惹什麼麻煩。”說罷轉身對衛兵道:“去,把地圖給我拿過來,順便讓阿貴那小子過來一趟。”
原來在夏州的北面兩百多裡處有一條流金河,河裡盛產金沙。當地人都喜歡跑這裡來淘沙金。去年以來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夥契丹人也來湊熱鬧,而且他們還帶來了一兩千長得奇形怪狀的奴隸。由於他們人多勢衆,所以經常和本地人經常發生衝突,搞得這些本地人沒有飯吃,只好跑到夏州將軍衙門來喊冤。圖瓦沒有辦法,只好請示蘇青,蘇青當時一門心思放在沙州上面,兼之又全部是異族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告誡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這個關頭少惹麻煩。
圖瓦聽探子回來報告說,由於當地人沒有人撐腰,只好灰溜溜的撤走了,那條河也就被那夥契丹人全部佔領。由於他們奴隸多,因此每天黃金產量很可觀,聽說足足有好幾百兩。
聽到此話,王二牛頓時眼前冒起了小星星,他扳起手指一算。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把這筆黃金搶過來就足夠了他二人湊數了。於是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幹,媽的這麼好的生意,哪裡去找啊?”於是二人討論了半天,商量好分成比例和兄弟們的酬勞以及攻擊計劃後就調轉方向繞過夏州向北出發了。
當他們來到流金河附近時,天色經黑。王二牛用千里鏡往河邊一看,果然人很多,燈火通明,這些奴隸在晚上還被契丹人強行驅趕着淘金。
圖瓦搓着手興奮的說道:“怎麼樣?二哥,我們現在衝過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王二牛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怎麼老想着偷襲啊?對付這些垃圾哪裡需要偷襲?讓兄弟們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正大光明的衝上去幹掉他們。白天也不容易放跑人,要是放跑了報信的,我怕契丹人來找麻煩。”
圖瓦滿不在乎地說:“這些狗日的來找麻煩又怎麼樣?老子不幹死他們纔怪。”
王二牛解釋道:“我倒不是怕他們來報復,是怕蘭州知道就麻煩了。你也知道我們明面上還是屬於蘭州軍團嘛,崔將軍那人又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好了,叫弟兄們好好休息一下,別讓這些契丹蠻子發現了。明早出擊,務必不能放過一個契丹人。”
早上王二牛騎着馬來到河邊,看着跪在自已面前衣作破爛的兩千多名奴隸,這些人身材高大,皮膚蒼白,眼珠也和唐人很不一樣,頭髮金黃,男男女女都有,很是奇怪,問他們是哪裡人?但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一招手,侍衛拖過來一個契丹人,嘰嘰咕咕一陣鳥語之後告訴王二牛道:“將軍大人,這契丹蠻子說這些奴隸是他們在極北之地抓的野人,聽說是叫什麼羅斯人。”
正說着,圖瓦興高采烈的策馬衝過來,對着王二牛耳邊驚喜的嚷道:“二哥,我們這次發大財了。一共繳費了沙金三萬七幹多兩,而且還有大批各種玉石。”
王二牛正要回答,又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跑過來彙報道:“兩位將軍,契丹人被殺死一百七十一人,俘虜七十四人,請問怎樣處置?還有這些奴隸怎麼辦?”
圖瓦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王二牛想了想命令道:“所有的俘虜留兩三個聽話的翻譯,剩下的全部幹掉。這些奴隸僞裝一下,晚上押回夏州大牢關起來,不要讓外人知道,明白嗎?”
安西都護府,徵西將軍崔世安正在看王二牛派人送來的一封信:信上說他們在撤軍的路上接到當地土人的喊冤,說在夏州北面的流金河來了一夥契丹人把他們趕走,強行淘金。於是他們前去勸告對方離開,卻遭到了他們的攻擊,他們被迫自衛,殺死了這夥契丹人,俘虜了兩千多名奴隸,聽說叫啥羅斯人,來自北海北邊。繳獲了沙金一萬兩,另有二州的稅收黃金二萬兩請安西都護府轉交兵部,其他的請大將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