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慎獨所說的，無非就是後世發展的比較成熟的茶馬互市的法子唄，只不過慎獨這邊更清楚這種交易背後的利益可不只是經濟利益而已，還有着巨大的政治利益呢，也是一種間接的控制手段。
“殿下還是要多吃青菜，只喝茶還是不太夠啊。”
慎獨忍不住又轉頭關心了一句，李承乾後來之所以得了那個毀掉他自信的足疾，搞不好就是因爲他的飲食習慣太不好了。
大概是吃肉吃太多造成的三高的症狀，又或者是號稱第四高的血尿酸高帶來的痛風造成的，反正和他瘋狂吃肉有很大關係。
不過誰讓此時大唐的貴人們基本都是這麼個吃法呢，所謂富貴病，你得先富貴起來，纔有那個資格吃出這病來啊。
“某曉得。”對慎獨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李承乾顯然有點懵，反應過來以後，還是笑眯眯的應承了下來。
只不過看這樣子也知道，怕是壓根沒聽到心裡去，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他了吧，可也只能勸說而已，誰還敢斷了他的肉食不成？
但是對慎獨能說出這種話來，李承乾那是真的開心，這說明啥？說明慎獨那是真的對他李承乾有忠心了唄。
慎獨也看出了李承乾沒把自個這話當一回事，也只能暗暗的搖搖頭，安慰自己人家那足疾說不定更多的還是遺傳因素呢。
畢竟整個李唐皇室，也包括長孫皇后，都有那“氣疾”和“風疾”的毛病，不單是他李承乾一個。
上到李淵，下到李治他們基本是一個都沒跑，李世民當然也沒有例外，自然也就少不了李承乾了。
“即便知道草原人不善於種植，咱們也該防微杜漸，不能讓茶樹傳入了草原，只給他們做好的茶葉就是了。
相較於雀舌這類的炒青茶葉，自然還是原來的那些磚茶更適合用來進行這種貿易。
更加耐儲存，也更方便運輸，關鍵是製作成本也要低得多。
草原人估計也不會太在意味道好壞，掰一塊下來煮一煮也就完事了，加到奶裡就成了奶茶。
咱們還應該大肆宣揚這茶葉的好處，讓草原上的人們都明白這是好東西才成。
順帶着還可以幫他們把這些做法都先想到了，纔好讓他們更快的接受，在他們的心裡都種下咱們想要的念頭。
另外末將覺得咱們大唐也有必要給這些茶葉制定一個合理的價格，比如一個茶磚換一匹戰馬什麼的，得給後人開個好頭。
趁着咱們大唐的拳頭最大，說話最大聲的時候，先把這規矩給立起來才成。”
關於李承乾的身體，慎獨盡到提醒的義務就得了，反正他自個都打定主意風頭不對就扯呼的，眼下更多的還是先把自個琢磨出的東西說在前頭吧。
畢竟是自己提出的法子，總要考慮的全面點，免得以後真個出點什麼問題他還得背鍋。
“好，你考慮的很周全了。”
李承乾這一琢磨，慎獨這想的很全面了啊，暫時也想不到有啥好補充的了，也就誇讚了一句完事。
其實這就是慎獨不成熟的地方了，正常來說你跟領導回報問題，就不能搞的那麼盡善盡美。
大方向上當然要搞的明白點，免得回頭真個出問題把自個坑進去，但總得有那麼一兩個小毛病，能夠讓領導看出來，人家纔好就此親切的指點你一番。
你再配合的做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彼此上演一幕和諧的場面，這才能讓領導展示自己的睿智，也能讓孺子可教的你成功刷一把存在感。
你還別覺得這東西是咱們的特色，其實就算是後世的老美，也不可免俗的有“上中下三策”的毛病。
有幾次出問題，尤其是幾次外交醜聞，多半都是因爲時任老大錯誤的把情報部門，或者手下白紙扇給的充數的中下策給用了，到了執行層面再變個行，走點樣，就出問題了。
如今慎獨直接把所有事都考慮在了前頭，李承乾這話頭不就被生生憋死了，心理怕是免不了會有點不爽的感覺，作爲話題終結者的慎獨，自然也就沒法收穫更多的好感度了。
“這說的是茶葉，還有另一種東西是什麼？”
好在李承乾這情商可比慎獨高多了，還真叫他找到了接話的方向，當然也是他確實很好奇。
本來覺得不太起眼，或者說看着有點習以爲常的茶葉，原來還可以發揮這麼大的作用。
只要想想那種局面，就不難明白到時草原那邊必然是要對中原這裡多上許多依賴的，由此也對慎獨說的另一件東西更感興趣了。
“我先給殿下講個故事吧，一個關於‘羊吃人’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遙遠的西方世界，距離大唐萬里之遙的極西之地。”
慎獨還是沒有急着給出答案，反倒是先拿出了後世那個著名的故事。
只不過把地方化去了，免得李承乾這邊真的跑去求證。
人家李承乾比慎獨這種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傢伙可是博學多了，說是博古通今也不爲過，畢竟是能讓他周圍那些老學究都誇讚聰慧好學的主，慎獨要是假託歷史上發生過的，很容易就被戳穿的，那多尷尬啊。
“沒想到這小小的羊毛，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李承乾聽完以後很是感慨的說道。
這個故事讓他免不了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尤其是想到了其中那兇險的局面。
不過再想想這事如果是發生在那些草原牧民身上，尤其是控制好烈度的話，對於掌控草原局勢，確實是很有利的。
“所以咱們需要做的，只是讓這原本是扔貨的羊毛，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就可以了。
這就需要咱們大唐的能工巧匠們一起努力，早點弄出大規模生產羊毛製品的技術來。
不論是做呢子大衣，還是做氈布，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只要咱們中原這邊用到的羊毛製品足夠多，帶來的利益足夠大，對草原上的人們來說吸引力肯定越大。
咱們雖然不可能讓羊毛倒逼草原民族放棄原來的生產習慣，因爲他們本來就是搞這個的，可讓他們對中原更加依賴還是可以的。”
慎獨當然也知道後世那“羊吃人”的故事，放到突厥草原上並不合適，人家本來就放牧的，又不是荒廢了耕地也要搞這個。
不過發揮了羊毛的用處，也能把原來的突厥牧民綁到大唐的戰車上，讓他們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他們反叛的可能自然也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