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眼去,幾天的辰光眨眼飛逝。
這幾天中,那些人除了每日將王三從水牢中架出來暴扁幾頓外,並無其它舉動。每次打完,不是將他綁在柱子上曬太陽,就是放在水中"泡澡",而那些人也好像早已有了某種默契,在幹完這些活計後,便如同鬼魅一般從王三面前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這對王三來說是一種煎熬,一種在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面摧殘。他現在每日不僅要面對這幫人的魔鬼式的蹂躪。而且在他的心裡,小翠和李婉兒的安危也在時時刻刻牽動着他的心。
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是安全?還是像自己被關在某處遭受毒打折磨?王三甚至不敢睡覺,只要他一閉上眼睛,他的眼前便浮現李婉兒與小翠那靚麗的身影來,但只是傾刻間,這靚麗的身影卻又轉瞬變的肢零破碎,血淋淋起來。
這種煎熬的日子,才只過了幾天,王三已經被折磨的精神乏力,奄奄一息了。
這一日,天氣依然炎熱,王三按"慣例"先被棍棒伺候了一通。但這次,那幫大漢卻沒有將他像往常一般,扔回水牢,而是將他架到旁邊的一間茅草屋內。
進了屋子,他被綁在一張凳子之上。那幾個大漢分左右,站在王三身後。
待一切妥當,又過了片刻,一陣腳步聲從屋外傳了進來。“嘎吱”一聲響過,一個漢子從屋外走了進來。
王三擡眼望去,見這漢子身高八尺有餘,滿臉絡腮鬍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睛裡射出的滿是兇狠的光芒。漢子的臉上橫七豎八的躺着數條疤痕,面容無比恐怖,讓人不寒而慄。
這漢子在王三週圍踱來踱去,左右仔細將王三打量了一番,突然冷不定的起手照着他的臉左右開弓就是幾個耳光,直打的王三一陣眩暈,滿眼都是金花。
“呵呵……”漢子一陣冷笑,用手擡起王三的下巴,狠狠的瞪着他,說道“小子,認識本大爺麼?”
王三斜着眼睛,看着大漢,猛的一張口,朝着漢子噴出一大口血沫子出來。
“哈哈……”王三見那漢子觸不及防之下,被自己噴了一個大花臉,也放開嗓子大笑起來,“孫子……老子如何不認識你,你不就是老子的乖孫子麼……哈哈……”
漢子被王三如此擺了一道,眼珠子瞪的幾乎要奔出眼眶。他氣的喘着粗氣,慢慢的用手抹去臉上的血沫子,一張臉扭曲的幾乎成了一坨麪糰一般。
那漢子饒是如此,王三卻也毫不示弱,一雙眼睛也徑直的盯着漢子。他見漢子被自己氣的七竅生煙,心裡卻也是一陣爽快。
漢子瞪了王三好一會兒,卻又將情緒緩和了下來。他收了那團怒氣,臉上顯出一片陰冷的笑容出來。
他頓了頓,抽着嘴角,說道:“好小子,他媽的,有骨氣……竟然敢噴老子的血沫子,哈哈……老子縱橫江湖這麼些年,敢在老子面前噴口水的人屈指可數,好……你小子算一個。”
漢子說到此處,臉上的笑容猛然又突然消失殆盡,瞬間又換上了一副猙獰的面孔。他咬牙齒繼續道:“老子再告訴你一條秘密,敢噴老子口水的人,早都他媽到閻王那裡去報道了。今日,老子卻又遇到你這麼一個膽大的,要按老規矩,老子早把你給活颳了。嗯……不過,今日老子這心情還算高興,不想這麼快就把你送到閻王那裡去報道。老子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說出你那牌子的來歷,老子興許會發發慈悲心腸,讓你小子再苟活幾日,怎麼樣?”
王三聽罷,仰天哈哈一笑,道:“他媽的,你狗日的也不豎起耳朵去洛陽打聽打聽,你王三爺的威名。就你他媽這點小伎倆,能嚇的住老子?老子大風大浪見的多了。哼……老子沒工夫陪你這小子在這裡瞎扯淡,要殺要刮,你儘管來,老子要是吭一聲,就是你奶奶養的種。我呸……”
他話音落罷,又是一口血沫子直奔漢子而來。那漢子這次卻是學乖巧了,見情勢不對,頭忙一偏,王三那口血沫子卻是落了個空。
王三這句話,說的卻是很缺德,那漢子躲過王三這口明槍,卻沒提防他口中的這把暗箭。直等看到王三身後一幫漢子在那裡前俯後仰的笑着,他才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待又細細想了仔細,這才明白過來,王三剛纔那最後一句話竟然是罵了自己。他的臉色氣的又是變了顏色。
他漲紅着臉,猛的站起身,吼道:“他媽的,都別給老子笑了!”這一聲如同一聲洪鐘一般,震的茅草屋子內“嗡……嗡……”直響。說罷此言,漢子瞪着王三,說道:“好,老子也早聽說,持有這塊牌子的人,都是天下最有骨氣的種。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小子今天到底是嘴巴硬還是他媽的骨頭硬,來啊,給這小兔崽子上幾道好菜品品。”
漢子說罷,閃身站到一邊,旁邊幾個大漢齊聲應了一聲,奔到王三身旁,三兩下的工夫,將王三從椅子上移到一根木柱之上,又綁了個結結實實。
“先上一道,‘紅燒蘿蔔乾’”漢子咧着嘴,臉上掛着笑容說道。
“紅燒蘿蔔乾?”王三聽着漢子說出這幾個字,心中猛然一震。以前他在洛陽打架鬥狠的時候,也給別人玩過這種把戲。
那個時候,他們是將一塊泥巴胚子先放入火中烤熱,然後將被懲罰的人全身上下用繩子扎的緊緊的。再將那烤熱的泥巴胚子從那人的脖頸處放進去。
滾燙的泥巴胚子貼着肉,燙的人上下一陣亂動,但他的全身上下已經被綁的緊緊的,無論那人怎麼晃動,那泥巴胚子,只是在那人身體與衣服之間到處翻動。到最後,要不了一時半刻,那人便是跳的筋疲力盡了。當將被懲罰的人的衣服扒開時,他的身上早是紅通通的一片了。
他想到這裡,再看那漢子一臉陰冷,心裡料到這漢子玩的這“紅燒蘿蔔乾”肯定要比他們那些小兒科,更是殘酷數十倍。
王三在洛陽時。只要使出此法,被懲罰的人,幾乎沒有人能挺過一潑尿的工夫的。最後下場無一不是舉手投降。那股皮肉被燙髮出的“滋滋”的聲響,及那股肉被烤焦的味道,猛然隨着漢子的笑容,一股腦的在王三眼前顯現出來。他頓時覺得渾身發冷,一陣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