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勢壓八房門口人心惶惶
隴西!
李鈺在老窩裡停留了七天,安排好了在這裡的進退之路,帶着人馬上路,一句經過隴西李氏大房外圍兩百里處繞路而行,沒有前去拜會大房族長,李鈺也覺得不妥,但是他今年的行動不在探親,而在建功立業,爲以後鋪平道路,所以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但是李鈺也考慮的很周到,給兩家兄長送去書信,道明瞭理由,還給兩家拉去各五百車禮物,弄得兩家的族長都笑的合不攏嘴,回信叫李鈺放心出門,需要什麼送回手令既可,兩家大力支持,並且早就各自準備了一萬族人,只要三房族長有事,立刻支援,弄得李鈺很不好意思。
因爲李鈺送去的五百車禮物就三樣,三百車五糧液白酒,剩下的兩百車裡全是弄來的魚肉,這兩樣幾乎沒花什麼本錢的。
第三樣禮物就是棉襖了,李鈺一路上都在蒐集棉花,弄到了不少,定西居住的七天叫這邊的裁縫打聽了大房,三房的重要人口,給兩家重要的人物各做了兩件棉襖抗寒,另外拉了兩車。
這些對於李鈺來說不起眼的東西,偏偏就是世上最珍貴的,就說那酒水吧,最上等五糧液各三百車,從來沒吃過的美味佳餚,海魚肉罐頭兩百車,兩家老族長也是不捨的浪費,各自犒賞了重要的大管事。
安排好兩家的事情,李鈺才帶着大軍出發上路,過了蘭州城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天開外了,這一天行走到傍晚,李鈺才吩咐安營紮寨。
李鈺看着一羣帶兵的大管事;
“前方是哪家族人的居住地?”
李鈺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沒有誰有好臉色,林無敵攥着拳頭;
“回郎君,前頭幾十裡地就是死仇人的地盤了。”
“哦?有意思,走到他八房的地頭了,來人!”
“人在。”
“去,帶上我的手令,叫八房的老侄子明天進我行營裡請安,在叫他八房給叔父我準備着吃食。”
“唯!”
“慢着。”
傳令兵立刻挺住腳步;
“郎君請再吩咐。”
“提醒他們不要糊弄我這個叔父,告訴他們實話,前軍一萬有三,後頭的送糧隊伍也是同樣的數目,咱們二房經過這裡也停留不下幾天,花不了他們幾個銀錢吃喝的。”
“唯!”
一羣大管事聽說家主要親長的擺架子,要吃要喝,都蒙圈了,不過好在都是人精,沒一會兒就都跟着笑了。
“不知郎君計劃停留幾天?”
“兩天吧,吃他兩天喝他兩天,把咱們自己的節省下來。”
李氏二房禁軍林家的大長老撫摸着花白的鬍鬚樂呵呵的說道;
“咱們李氏有祖訓,他八房硬着頭皮也得招待族親,更何況郎君還是八房族長的叔父,他們躲避不開的。”
“是啊,兄長說的對,他們噁心也不行,噁心還要笑着來招待咱們吃喝的。”
“我在想他們明日如何進行?”
“怎麼進行?當然是按照規矩來給長輩請安問候的,還有吃喝拉撒,到了他的地頭上,他要是不管,叫咱們餓着肚子,他八房還有臉在隴西混下去?”
“也是,不過八房的族長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來請安問候不現實。”
李鈺不以爲意的笑了;
“那就叫他嫡親長子前來,我正好趁着機會看看八房的老大,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傳令下去,今夜早睡,明日辰時三刻用食,辰時八刻出發,午時三刻到達八房老窩外頭二十里處安營紮寨。”
“唯!”
“郎君,帶着這麼多人去八房二十里處,會不會太近了,叫人說咱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既然是同宗同族,就應該多親近親近嘛,說起來也到咱們天朝的邊疆要塞了,再令,明日起,全軍帶甲,裝備整齊,後軍糧草部隊也要弓箭整齊,鐵朔在手,我要的是整齊的陣勢,後軍糧草隊伍但有騷亂不整齊着,帶隊管事降低一級,家法十鞭子伺候,這回要把帶出來的鄒家姓族人給訓練成功。”
“唯!”
李鈺安排妥當之後回了自己的大帳,一羣帶兵的大管事在後頭議論紛紛,都是笑的不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軍營的廚子開始做飯,大軍都在領取自己的裝備,個個一臉的期盼,總算可以拿到自己的鎧甲和弓箭了,能不興奮嗎?
“馬六,來來來這裡簽字畫押。”
“大管事,俺不會寫字啊。”
“那就畫押,畫押會不會?”
“會會會,俺去庫房領東西畫押無數次了。”
“趕緊的別耽誤,出發前我得把裝備全部發下去裡。”
“好好好。”
“林勝和,林勝和在哪個老鼠洞裡鑽着呢?還他孃的不滾蛋過來?”
負責分發裝備的大管事按照本冊上的排號又唸了一個人的名字,叫了幾聲後遠處一箇中年漢子快速奔跑過來;
“來啦來啦,大管事,屬下去那邊教訓手下了,是不是該我領了?”
“廢話,把你的三百套弄走,快點的。”
“唉,好好好,屬下這就去。”
“回來,簽字畫押。”
“哦對對對,七叔您別上火呀……”
“叫我大管事。”
“是是是大管事您別來火氣嘛。”
“趕緊弄好滾蛋你的,老子還忙的輕?今天了沒有空閒給你磨嘴皮子。”
負責押送裝備的大管事和四個二管事忙活一個半時辰才分髮結束,累的一羣人癱倒在地上坐着。
“大管事,總算弄完了,咱們也能歇歇了吧。”
“歇個屁,今天要去八房那邊刷威風裡,族長有令,今天要人馬整齊,隊伍整齊,有不整齊的就要把各個管事降低一級,還要吃家法鞭子,你想歇息你自己留下住在這山裡頭吧。”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大管事您就嗆我到不行,那歇息一炷香的時間總行吧?”
“這個可以,三柱香都行,不耽誤行軍的。”
“哦,那就好,我以爲立馬出發呢,你們幾個去把我們的飯菜打過來享受,真是懶得動了,忙活一個早上。”
“是馬管事。”
李鈺吃過了早飯,不急不慢的在大軍行營裡轉了一大圈子,看到都吃飽喝足之後,又歇息停留好一會兒,下頭人來報備整齊這才上了烏雲蓋雪,大手一揮;
“出兵。”
“唯。”
令旗手大喝一聲之後,手裡的令旗快速揮舞三次,軍營裡的號角聲立刻響起來傳到五六裡開外,一萬三千軍,整齊開出山谷,後軍糧草隊伍原地等待,得等前軍讓開出路才能行進。
出了山谷三十多裡,傳令兵快馬回報;
“報郎君,前方六裡外有大路官道,可往八房居住的縣城,以後一個半時辰就能到達指定地方。
“那就傳令先鋒大管事林無敵,改道有官路殺過去。”
“唯!”
傳令兵撥轉馬頭,又快速離開,李鈺的安西衛前軍一萬三千兵馬,又分成前中後三部分,前軍三千,有林無敵兄弟倆率領打頭。
中軍分成左中右,李鈺中路的兩千人馬在中間,兩邊各有三千軍左右護衛,後路軍安排兩千人馬押陣。
一路上幾十個方陣行走趕路都整齊劃一,軍容十分嚴肅,換了統一的裝備之後一萬多人和以前大不一樣,爆發出逼迫人心的氣勢,看得去往八房路上的村民族人都不由自主的躲在遠處。
路上朝廷戶籍的村民都在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看見沒?我剛纔就打聽清楚了,這是二房的新族長帶着人馬來尋仇裡,看樣子今天要血流成河了。”
“啥?真是二房老族長的兒子來啦?”
“我要是說一句瞎話,叫我明年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好天!青天白日的那小郎君就敢帶着如此多的人馬過來廝殺?”
“我覺得沒啥問題,畢竟那老族長的死因天下人都知道的清楚明白,人家來爲父報仇,天經地義。”
“那也得遮住眼睛吧,夜裡不行?”
“夜裡,要是換做我呀,也他孃的大白天來殺人,這才叫解氣。”
“唉要我說啊,當初這八房的老大就不該招惹二房,人家二房是隴西李氏人口最盛的一族,聽說大房三房都得看人家二房的眼色行事呢,八房雖然人也不少可是和人家二房比起來,可就不行了。還不夠看的。”
“我說老叔,您還沒說其他的呢,八房的銀錢絹帛可也沒有人家厲害,雖然從打草原上佔了便宜,可經不住人家二房家大業大,人家的買賣都做到天下各處了呢,天天都有人吃酒,人家二房天天都是日鬥進金的。”
“我滴個乖乖,天天能進一斗金?”
“這還有假?我問過行腳趕路的商隊,說人家的銀錢絹帛都沒地方隔,每年都要增加一個地庫呢。”
“真有錢呀這二房,這小郎君真有能耐,怎麼就那麼聰明的腦袋瓜子裡?我咋就想不出來那些法子賺錢?”
“你可拉倒吧,瞅瞅你這熊樣,還賺錢?安安生生種你的地吧,就你這樣的餓不死都是老天爺開恩了。”
不說李鈺帶着二房的隊伍氣勢逼人的往八房居住的地盤殺過來,只說八房夜裡正要關門閉戶,七個人騎着高頭大馬本快奔而來。
“站住,你們是何人?就在這裡亂闖?”
七個二房的兵卒下了馬,領頭的上前一步抱拳;
“兄長請了,在下是二房的族親,禁軍林家的探馬,帶着我家族長的手令,前來看望八房的族長,禮物一百車在後頭,兩個時辰就能趕來的。”
其實守門的人早就知道這些人馬的來路,自家地盤上方圓百里之內許多族人來回走動,許多村子都住的有八房的族人,就是放哨用的,
二房族長一回到隴西的地盤上,其他房的族人全部打聽到了消息,八房的老大作爲二房的死仇家肯定是格外關注了,
更別說二房的族長還帶着幾萬人馬殺氣騰騰的來到八房門口幾十裡處,八房的幾個兄弟這幾天一直天天聚會,商量的就是怎麼應對這個仇家。
“手令呢?”
領頭的二房族人從懷裡掏出族長令牌,拿住抓在手裡叫對面的人仔細查看,隴西九房的族長令牌一模一樣,都是九百年前傳下來的,八房守門的族人查看完畢後這纔開口說話;
“等着,我進去通報。”
“好。”
“報。”
下人的稟報聲打斷了府里正堂商量大事的七個郎君,其中三個人坐在西邊一聲不吭,只安心的吃茶,三人中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顯然是這三兄弟的核心人物,國字臉方面大耳不怒自威!正是和李鈺父親交厚的三郎君李正一,聽到稟報聲耳朵動了一下,整個人連頭都沒有擡起來,身邊兩個兄弟扭身查看。
八房的老大擡頭吩咐;
“進來。”
“報大郎君,二房的族長派來七人帶着族長令牌和手令到來,已經查看過了令牌真實。”
“問清楚來因了?”
“回大郎君的話,問清楚了,對方說拉了一百車禮物,兩個時辰後到來,還問了族長的安。”
“叫他們領頭的進來回話。”
“是郎君。”
看着下人出去,幾個兄弟圍了上來;
“大兄,這禮物……也不知他李鈺的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什麼藥?肯定沒有好的給你,大兄,咱們該如何應對?”
八房老大穩坐在太師椅裡;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報,二房族人到來。”
“進來。”
“小人拜見大郎君,拜見諸位郎君在上,郎君們萬福金安。”
“免禮起來吧。”
“免禮。”
“免禮。”
“謝大郎君,謝諸位郎君。”
“叔父來了八房的地盤,我等兄弟應當前去問安的,奈何我八房的族長身體抱恙,我等兄弟也不敢離開,還請回去稟報實情,叫叔父莫要計較。”
“唯,大郎君的話,小人一定帶會回去的,啓稟郎君,我家族長帶了些許禮物,還請諸位郎君查看。”
二房的傳令兵雙手捧着一個禮單本兒,送了過來。
八房的老大滿臉真誠的笑容;
“來人收下了叔父的美意。”
“是郎君。”
下人收了禮單送到老大手裡,打開的一瞬間,八房老大就眉毛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