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布鈉伊的問話.李承訓笑而答道:“閒話少說.咱們繼續.”他這是在硬撐.可沒有辦法.
他咬緊牙關.給自己鼓勁.既然對方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縱然粉身碎骨.也不能讓中原武林受制於外藩.想到這裡.他忽然又有些打退堂鼓了.不.不能死.十二扳指的秘密尚未揭開.自己的七個媳婦還需要自己的疼愛.呵護.
“好.那你就接我第三掌.”
話音落點.阿布鈉伊第三招脫手而出.他這次出手.沒有氣勢磅礴的內力隨之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幽冥之空.
“幽冥無界.”
李承訓立時感到對方這招式.與溼婆所用招式的氣勢相近.應是幽冥輪迴斬的招式之一.不由得暗暗咋舌.看來這三尊的武功都是傳承於這教主.擇其武功之一.便可以獨步天下.可見這教主的武功該是多麼的恐怖.
對方身形已然啓動.他無暇思索.本能告訴他.必須效仿溼婆.以自己的百獸步伐.迷幻對手.絕對不能給對方近身攻擊的機會.
“幽冥無界.沒有邊界.你又怎麼會逃到邊界之外.”
阿布鈉伊口中說着.腳踏幽冥輪迴閃.轉瞬間移動到李承訓身後.抵出雙掌.擊打在他的後背.
只有功力高出對手甚多的人.纔會在比鬥時有閒暇出言調侃.當然.阿布鈉伊不是在調侃李承訓.而是在告訴他.掙扎是無用的.
李承訓已經手忙腳亂.自是無暇應答.他感到後背震動.猛然間採用百獸拳之“泥鰍滑”.身子突然側轉下沉.好似泥鰍一般試圖卸掉對方擊打在後背的力道.
“咦.”阿布鈉伊於毫釐間感受到李承訓的變化.不由得讚歎出聲.但他同時也立即變招.身形進步.舉掌下按.
李承訓大吃一驚.自己的“泥鰍滑”並不是其常用的招式.因爲自他功成以來.還沒人迫得他要近身脫逃.可並不等於這招效力不高.不想竟被對方輕易破解.
不能坐而待斃.一招被破.他也顧不得顏面.就勢將身子撲到.又隨行就勢變出一招“龍遊淺灘.”
這招顧名思義.窘迫之龍.在潛水中無力掙扎.於此來形容李承訓目前的態勢.可謂恰當.這招的精妙在於貼地而行.對手居高臨下.若要向下攻擊.必然會有所延遲.從而爲他脫逃爭取時間.而其之所以是“龍遊淺灘”.而不是“蛇遊淺灘”關鍵在於這招脫命之時.隱含着攻擊.
阿布鈉伊本以爲自己勢必將對方擊倒.卻見其於瞬間自己跌倒在地.而後像一隻蛇一樣於地面翻滾.躲避開自己的攻擊.同時對方的兩隻拳頭竟砸向自己的兩隻腳面.
“哼.無理.”
阿布鈉伊自持武功.未將天下武林人放在眼裡.又怎能允許被自己逼迫得滿地打滾的李承訓有反擊行爲.因此.他雙腳用力迎着李承訓雙拳踢去.
李承訓知道對方會有此一招.身子像蛇一樣在地上扭曲移動.用以躲避對方攻擊.同時翻轉到其身後.身子半躍而起.雙手立時散開.改攻對方背後腰椎大穴.他有易筋經在手.也非是易與之輩.一旦讓其抓到阿布鈉伊身體要穴.也夠他喝一壺的.
這一下激怒了阿布鈉伊.他一聲怒吼.整個身子一個大力旋轉.同時雙掌前切.試圖要毀滅眼前一切阻礙.
李承訓未想到對方幽冥輪迴閃在他使來竟是這般精妙.完全不輸於自己的百獸身法.如今他面對阿布鈉伊.那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的.退.明哲保身.
突然.他雙手拄地.雙腳上翻.踢向阿布鈉伊的小腹.與此同時.那身形好似陀螺一般.遠遁.而在阿布鈉伊試圖出拳擊打其腿部時.他那雙腿又以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瞬間下探.去踢踏其小腿骨.
“啊.鬼神踢.”
就在阿布鈉伊遲疑的空當.李承訓已經蹭身脫離了其拳影籠罩.退到了木樁邊緣.呼呼喘着粗氣.額上冷汗直流.
“你怎麼會用我摩柯教的神功.”阿布鈉伊停止了攻擊.進步發問.
“誰稀罕你摩柯教的武功.剛纔不過是臨時起意.隨便使來.怎麼能說是你摩柯教的功法.”李承訓武功不濟.嘴裡卻不饒人.
“不對.若是巧合.你雙手拄地.不可能踏出那種花巧的步伐.”阿布鈉伊說完.似乎有所領悟.又道:“看來你當真是武學奇才.方纔看了毗溼奴比武.便依樣學樣的用了出來.而且還真是用得不錯.”
李承訓方纔與對方接連過了五招.用了易筋經、百獸拳.而最後竟依靠自己臨時起意用出的摩柯教武功.在對方稍稍失神的瞬間僥倖逃脫了出來.可謂險之又險.若不是對方心存疑惑.沒有窮追猛打.他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如今照面七招.自己已經險象環生.他已試出.論內力.他根本不是其對手.太虛荒自也無法使用.而幫助自己於逆境中屢次戰勝危機的百獸步伐.在對方幽冥輪迴閃面前.竟是絲毫佔不到便宜.這樣一來.在內力、身法、招式上.他全都不站優勢.這還怎麼打.
“你已經接過我七招.居然還有一招現學現用本教的功夫.的確是了不起.本座覺得你若是死在這裡.也的確可惜.不如你改投我摩柯教門下如何.本教收你爲關門弟子.現在本教座下三尊已殘.這教主之位.早晚也是你的.”
摩柯教主阿布鈉伊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震驚全場.
“不.摩柯教先是隨突厥入侵中原.現在改頭換面以日照教滲透武林.其目的大是耐人尋味.但無論如何.我李無名也不會眼看着中原武林淪落爲番邦異族手下.”
李承訓扶着木樁.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也無所謂身份秘密了.就算是死.也要讓天下武林明白.是他李承訓在阻擋異族入侵.
“他果然是李無名!”
“這麼說.他還真是那殺人兇手.”
“不會吧.他若是殺人兇手.又怎麼可能上臺比武.爲中原武林出頭.”
“那是他居心叵測.想要當武林盟主.沒想到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對啊.他是冒着天山派的名頭上的擂臺.難道殺人事情.天山派也有份兒.”
“難怪.難怪.否則天山派爲何要拘留我等.”
“少他媽胡說八道.那死的都是七大派的人.死你們家人了.我看這裡面有玄機.”
“是啊.是啊.不過.這兇手當是李無名沒錯.那和天山派什麼關係.”
……
擂臺之下議論之聲迭起.七大派掌門都臉色陰沉.齊齊向玉衡子看去.而玉衡子卻並未示弱.將目光一一對接上去.而後冷冷地道:“除了李無名.你們誰是摩柯教主的對手.”
“我看他李無名也未必是那番徒的對手.”青城派掌門劉美剛陰聲說道.
“不錯.而且就算他李無名贏了.難道也要他做盟主嗎.”龍虎宗宗主左佑也陰陽怪氣地道.
“是啊.”峨嵋派掌門靜心師太.面帶惶急.又略顯憂慮地道:“當時七大派約定.派弟子上場比鬥.以測七大派的後輩勢力.但決賽盟主之爭.還是儘量要派門內武功最高之人.最好是掌門出戰.這才能體現武林盟主的意義.但現在.這怎麼算哪.”
“師太安心.李無名未必就是那藏在暗處的殺人兇手.令他做盟主.也比那摩柯教教主做盟主來得好.若是查實李無名的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咱們武林公義.廢了他的盟主.又有何妨.”崑崙派掌門何洪濤出言安撫衆人.
“何掌門此言不虛.咱們還是關注比賽吧.還不知道誰能贏得比鬥.”崆峒派掌門石萬三出言附和道.
現在.只有少林派沒有表態.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來.而少林掌門的位子上坐着的是善護.他暫時帶隊少林僧衆.因其本來就不善言辭.又是暫代掌門之位.因此也不打算髮表意見.但少林爲中原第一大派.不說些什麼又不合適.
“阿彌陀佛.中原武林七大派同根同源.同仇敵愾便是.貧僧贊同何掌門的說法.”
七大派掌門數語間便統一了思想.消滅了分歧.自然目光又移到場中.繼續關注比鬥.但在他們心裡.就好似擂臺四周的迸發着火花的火把一樣.若明若暗.既盼且怕.但就像火把終會熄滅.光明總會到來一樣.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只是不知他們即將面對怎樣的後果.
“咦.快看.那小子的姿勢.”
“是啊.好像是日照教那紅衣小子的功夫.”
“不錯不錯.難道他們是一個教派的.”
……
擂臺之上.突變又起.擂臺之外.自然議論之聲不絕.
的確.李承訓現在的姿勢極其怪異.他雙手拄地.身子與地面成三十度夾角.一腿虛勾.一足虛點地面.正式日照教紅衣小子毗溼奴的招式.
他方纔效仿摩柯教“鬼神踢”脫逃.忽然悟到了一個道理.也明白了毗溼奴爲何以手爲腳.腳爲手的妙用.
通常來講.一個高大的人如果與矮小的人打鬥.雖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但如果對方憑藉其靈活的身法.盡在其下盤之下發起攻擊.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高大之人若要打中對方.必須要彎腰俯身.若始終如此.必然會影響其身法的靈活性與出招的準確性.並且還會由於照看不周而出現更多漏洞.當然.他可以不彎腰低頭.全憑腿法攻擊.但若對方也是高手呢.
現在.李承訓打算嘗試一下.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用摩柯教“鬼神踢”融合自己百獸拳身法.加上易筋經內力.看看有沒有辦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