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李承訓覺得有必要去看看皇帝,到了皇帝養兵的朝露殿,他見李世民雖然依舊難以下牀,但起色好了不少,人也多了許多精神,相信自己已破的三陣,已然改變了天羅大陣的風水格局,心中稍安,
簡單與皇帝說了會兒話,他便離開朝露殿,向立政殿長樂宮走去,這一路上,他始終在思謀如何破去黃山七老的雷音陣,卻始終想不出辦法來,
及至見着七位皇后,他將自己所遇的困境說與她們聽,倒不是期望能從他們口中聽到破陣的方法,而是希望能從她們身上找到破陣的靈感,像竇紅娘、賈墨衣、毒娘子,甚至無憂,都是會武功,略懂一些陣法關竅的,
汝南公主與長樂公主和夏雪兒,沒什麼注意,自然閉口不談,她們懂得分寸,知道自己的皇帝陛下正爲破陣憂心,自不會去打擾,而紅娘等人雖然提出了一些建議,但是也都沒有什麼實際參考意義,
見破陣沒有頭緒,李承訓決定還是先睡一覺,養養精神,畢竟這一夜沒少耗費精力,反正時間尚有,待醒來後再思謀對策不遲,誰知他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傍晚,然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那七位皇后竟然幫他想出了一個破解雷星陣的辦法,
李承訓激動得有些痛哭流涕的感覺,連連感嘆,能得如此賢內助,真是三生大幸啊,並連連向他幾位皇后道歉,說其向來獨來獨往,一力承擔困境,而忽略或者說忽視了他那幾位皇后的才智,是他的不是,以後一定改進,
人們往往會範一個錯誤,就是在自己比較強勢的領域裡,過多的依靠自己現有的能力,而無意識的忽略其他方面的才能,李承訓不是神,現在就範了這個錯誤,他總是在想以自己的武功如何破解對方的陣法,
而他的七位皇后卻不同,她們從保護自己的男人不受傷害出發,想得是如何先防護住他不被魔音所傷害,因此,她們動手利用一下午的時間特別改制了一個頭盔,又再裡面填滿了棉絮,想來不至於完全隔絕對方以內力打出的音波,但能減損些音波衝擊,也是好的,
其次她們才考慮到破陣,眼看憑藉李承訓雙手破陣是不行的,他還需要一件可以與這些兵器抗衡的利器,最好是打造一件與那七人一般古怪的兵器,趁此攪亂他們的陣法,但現在時間有限,顯然是來不及,於是她們商量着可否用流星錘代替,
流星錘的好處是可以向暗器一樣打出,而在另一端控制錘頭的走向,如果被李承訓以內力抵出,應當能與黃山七老一拼,這樣可以完全解決李承訓無法靠近七老的弊病,而只要這錘頭砸到黃山七老的兵器上,相信破陣的機會,便出現了,
最後,七個女人又商量起來,特別是竇紅娘、賈墨衣和李無憂,他們對李承訓的武功路數很清楚,她們甚至爲他謀劃了該以何種方式進攻,誘敵,破陣,
李承訓聽得頻頻點頭,基本上完全認同了她們的想法,只是在適當的地方做了一點修正,同時也在心中感嘆,這幾個女人竟然是這麼出色,可以說某些方面並不遜色於自己,
感嘆之餘,他當真開始反思自己對待愛人的方式,是否一直以來便是錯誤的,
由於他這將近二十幾年來,除了在隱國那幾年外,終日在命懸一線的奔波中度過,因此他總是擔心他愛的這幾個女人受到傷害,便將她們像眷養金絲雀一樣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特別是在有了孩子以後,更是如此,
但是經過此事,他的思想開始轉變,他覺得自己不該磨滅她們的天性,還應該像以往一樣,讓她們走出皇宮,放開枷鎖,活出自己的精彩,既然她們願意跟着自己,那就跟着自己天南地北吧,無論危險與否,他們是在一起的,是快樂,是與這個時代與衆不同的,
翌日卯時,李承訓再次來到春明門雷星陣前,而他的改變已經做出,他的身後跟着三個女人,竇紅娘、賈墨衣、李無憂,他同意她們在陣外觀看,而她們也要承諾絕對不能入陣,
李淳風見到這三個女人,起初還以爲是李承訓破陣的需要,聽了李承訓的介紹後,才明白她們與自己一般,是過來觀陣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李承訓踏入春明門後,先禮後兵,抱拳施禮,而後開言道:“七位前輩,無名今日得罪了,”
帶着頭盔,提着流星錘的李承訓看起來格外可笑,但黃山七老卻是笑不出來,這明擺着的用意,他們如何不知,
“好,李國主,請,”
七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應是對如何應對流星錘進行了交流,而後閃身布成北斗七星陣,靜等他入陣,
李承訓倒拽着流星錘,疾步飛奔,直奔天權星的赤衣老者,昨日他們已鏖戰一個時辰,彼此間都已相互瞭解,他這一上來自然是沒有拖沓,直搗黃龍,
“斗轉星移,”
黃山七老依舊是這招保護陣眼,同時將七把兵器聚集到一處,向李承訓迎去,依舊是昨日的打法,沒有絲毫改變,
李承訓頓時感到耳邊一陣躁響,但這愛心頭盔還真是有些用處,不僅屏蔽了許多噪音聲響,還使得那尖銳刺耳的聲音變得沉悶厚重,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更近距離的接近黃山七老,
“着,”
終於,他已經到得七老身前,手上用力,將那流星錘向天權星位上的赤衣老者砸去,他這一錘是用上了易筋經勁力的,加之以千鈞巨力發出,有摧枯拉朽之勢,
“七星拱月,”
黃山七老見他這錘勢大,即便合七人之力,也不敢承接,只得再次變陣,七人立即分散開來,站位成一個弧形,同時將兵器在自身前舞得密不透風,
“再來,”
李承訓一錘砸空,回手又是一錘,依然是朝向那赤衣老者,他這錘是兩頭有錘頭,中間以粗重金屬鐵鏈打造而成,堅固,靈活,
“七星匯聚,”
黃山七老突然之間向天權星位聚集,看樣子是要保護赤衣老者,實則卻是暗藏着極其厲害的殺招,
李承訓尚未看出殺招的存在,卻感到了一絲可怕的氣息,他聽到了巨大的鳴鏑呼嘯聲,正從四面八方襲向自己,可這中原之地,哪裡會有突厥人的鳴鏑,而且這種鳴鏑之聲,較之突厥人鳴鏑所發出的聲響,要大出千倍萬倍,
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貓膩還是在那七件兵器,七人合在一處,將兵器相交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七人分開,自以內力舞動兵器,使得空氣瞬間進出那兵器上造型古怪的孔洞,產生勁風穿越的聲響,而這七人各自舞弄着兵器聚集到一處,便使這鳴鏑之聲相聚相和,從而產生了極大的噪音,
“天機變,”
那七人聚合後,迅速旋轉身形向他逼近,而李承訓卻是並未全力撤退,雙方近在咫尺已在所難免,
黃山七老爆發出全力的一擊,瞬間將他們猛烈旋轉着的兵器鉸接在一處,將那隨之產生的噪音以七倍之力暴漲出來,與此同時,他們也抵出自己的全部內力打向一處,這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李承訓腦中被那鳴鏑與金屬交接聲攪得嗡嗡作響,那頭盔與棉絮又如何能低檔得住袁天罡佈置的雷音傳遞之法,其實李承訓並不知道,整個春明門地下是被縱橫掏空出很多甬道,並灌以鐵管,黃山七老每次發動,都有地下之音與之互動的,
這聲音已經要將他震得崩潰,何況對方七人還合力打出一招,但李承訓不怕,他對自己的太虛功很有信心,所以他咬緊牙關,依舊緊盯着天權星位,將那流星錘奮力打出,他要與對方比狠,
“砰,”
流星錘砸在黃山七老一同抵來的七件兵器上,爆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重響,李承訓隨之感到虎口發麻,連忙以太虛破將這聚集於身的內力透散過去,奈何對方力道太強,加之噪音的干擾,李承訓的太虛破終是沒有用到位,
又是“砰,”的一聲,李承訓身後被砸出一個大坑,而他本身卻被對方部分真氣所傷,“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但他卻知道此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把握住,怕是又要敗了,於是他強按捺住被震動的經脈,不退反進,瞬間切入到天權星的位置,
黃山七老爆發出致命一擊,全都感到虎口發麻,胸口氣血翻涌,但眼見李承訓雖然用出太虛破,卻還是受了傷,仍是暗自慶幸,慨嘆僥倖,未想到對方竟然不顧內傷惡化,反而切到了北斗陣陣眼,不由得大吃一驚,
“天機變,”
幾乎是與此同時,七人再度共同打出這一招式,他們已經嚐到了甜頭,如此危難之際,自然還是這招,
在高手面前,最好不要用重複的招式,因爲任何一個高手看過一遍後,都會將這招式的破綻找出,那下次使用時,這招式不僅不會起到效果,還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當然,或許這是雷星陣最具威力,也是最後最無可奈何的一招,黃山七老,除了用這招,已經別無選擇,而且這招的威力也的確巨大,可以抗拒對方的太虛功,那又何樂而不爲呢,
可他們的對手是李承訓,是一個屢次創造奇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