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大火已經整整燒了一個時辰,仍然是熊熊烈火愈演愈烈,而雙方依舊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щщщ ▪Tтkǎ n ▪C〇
這時,李承訓見有不耶律家的武士突然出現在突厥軍中,觀其分佈竟是涵蓋了整個圍困的圈子,
這些武士大部分的人袖口繡着是三朵金蓮花,還有少量的武士袖口繡着四朵花,耶律家族規,袖口繡花者爲超級武士,從一級到五級不等,不過他們平時不參與商隊活動,只聽命於耶律家族族長的命令,
現在看來,他們都是從幽州附近被臨時徵調而來的,若是李承訓等人沒有受傷,他倒並不擔心,因爲耶律家“三花袖口”的武士,其武功略遜於耶律風,畢竟他們是以武養商,哪有那麼多高手眷養,
但現在的情況自是不同,別說是“三花袖口”的武士,就是袖口繡着一朵,二朵花的武士,若採用羣狼戰術,他們也是難以抵敵的,
李承訓恐遲則生變,見此刻大火已經足夠毀滅都督府內的一切,不再耽擱,決心拿出鐵腕的手段來,他喝道:“耶律黷武,你派再多的人也是無用,我數三下,再不按我說的做,我便先斬下他一根手指,”
“爾敢,”耶律黷武此刻極其糾結,他雖然做好了劫人的準備,可仍然擔心若是魯莽行事,出了差錯導致薄布受損,那他可是萬萬吃罪不起的,可若是這樣眼睜睜地放任這些人離開,他又極其不甘心,因爲這些人日後一定會是他的死敵,縱虎歸山終爲患,
“三,”李承訓不再給他過多的考慮機會,當斷不斷,反受其累,他已吩咐金甲準備行刑,而銀環在一旁看護,
方纔他已測試過銀環,可惜由於耶律黷武的妥協,而終未測得出銀環是否敢向阿史那薄佈下手,這種測試的機會不會很多,所以李承訓把這次機會留給了金甲,
“你們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不如……”耶律黷武歷聲喝問,他不妥協,便只有爭取,
“二,”李承訓繼續數着數字,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你,你敢,便將爾等碎屍萬段……”
“一”李承訓喝出最後一聲,隨即一揮手臂,
“慢着,”
耶律黷武額頭見汗,忙出口阻止,可爲時已晚,只聽得一聲殘呼,撕心裂肺,
阿史那薄布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眼見着自己的手指被金甲用銀環的兵器割掉,茲茲地向外冒着鮮血,疼得他臉上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團,
非是李承訓心狠,而是此刻形勢所迫,再說,阿史那薄布逼死了賈維,即使殺了他也不爲過,這樣做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也算是給賈墨衣一點兒出氣的安慰,
賈墨衣臉上升騰出一抹血色,醜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他一直在薄布身旁,恨得牙癢癢,此刻見金甲動手,似觸發了她的血性,其一把奪過那銀環兵器,“下次我來,”
“李無名,你死定了,”耶律黷武未想到對方說動手便動手,這一下着實驚得不輕,可他不能就此軟了,否則將被對方牽着鼻子走,永無翻身之地,
“我再數三個數,你兵退百米之外,閃開一條通往北城門的通路,同時把七匹健馬送來,否則,這次斬斷的將是他的手臂,”李承訓面帶微笑,這是另一種猙獰面貌的體現,更加得令人不寒而慄,
“三,”他豎起三根手指,繼續喝道,
“好,我答應你,”耶律黷武終於妥協了,他不妥協能行嗎,
“好,希望你儘快,我若是等得急了,隨時可以再斬斷他一個手指,”李承訓放下了他的手臂,
耶律黷武立即下令所有部隊立即向後退出百米,閃開一條通路,同時令士卒牽着馬匹送了過去,這馬在圍困他們的軍隊中也是現成的,所以耶律黷武做完這些也就是不到一刻鐘的的事情,
衆人翻身上馬,催馬奔着突厥官兵讓出的北城通道疾馳而去,綴在最後的是李承訓帶着阿史那薄布,他撥轉馬頭,對着也已翻身上馬準備追蹤他們的耶律黷武說道:“耶律黷武,到得大青山腳下,自會釋放薄布將軍,你們若要跟着,希望保持好距離,別讓我產生誤解,”說着,他單手晃動着明晃晃地銀環,以示威脅,
“你放心,我既然允諾,自不會多生枝節,你也要信守諾言,保證薄布將軍的安全,”耶律黷武聲音再高,也是顯得底氣不足,
李承訓哈哈哈大笑,再次撥轉馬頭,疾馳而去,他的這份置之死地,而不計生死的氣勢,終於使得耶律黷武不敢輕舉妄動,
他之所以選擇載着阿史那薄布最後離開,是考慮到金甲、銀環不能令他深信,賈墨衣和出塞鷹又是女流不便與薄布共乘一騎,白將軍和鐵手鷹傷勢不輕,難以應對突變,也只有他,捨去性命,甘願冒險,
草原之上七騎駿馬奮蹄狂奔,它們奔向的地點非是大青山的方向,而是折向東去,他們的目的地在平州與幽州之間大概五十里的地方,因爲那裡是駐紮着賈維所率領反攻平州的五萬大軍的駐地,
李承訓並不擔心這樣做會把突厥大軍引去,從而暴露大唐幽州府僅剩的五萬精兵,他現在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自信耶律黷武投鼠忌器不會亂來,而這五萬大軍駐紮在草原上也是極其不安全的,很容易面臨突厥大軍從平、雲、幽三州三面合力圍剿,因此他要把這五萬大軍先帶到大青山上去,
大青山地形複雜,唐園、通天橋、十八道嶺等諸多防線易守難攻,對付善於草原馳騁的突厥鐵騎來說,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工事,一旦這五萬兵入主大青山,他便近可攻擊幽州,退可防守活命,
他現在略微有所擔心的就是這五萬大軍是否會聽命自己,若沒有殺狼四虎,有賈墨衣的證言,這些官軍或許會歸順自己,畢竟自己在草原上的名聲還可以,但有殺狼四虎,他們四個若要兵變,他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殺狼四虎的兵權是一定要削去的,而由自己的人來取代,這樣纔可以使五萬大軍俯首帖耳,但又不能立即不用四虎,否則很容易譁變
一路風馳電掣,李承訓心中也在不停的思索如何用四虎,如何控制這五萬大軍,如何奪回幽州,若是這幾件事辦妥,他在幽州的地位將會牢不可破,甚至天高皇帝遠的李世民也不得不對他有所顧忌,但他並非想要顛覆大唐,而是另有鴻鵠之志,於是還要思謀如何讓李世民放心,如何走出國門,構建自己的帝國大廈,
草原上一馬平川,李承訓等人更是快馬加鞭,不到兩個時辰便到得那五萬大唐軍士的駐地,
因那附近沒有山丘,五萬唐軍只能駐紮在草原之上,但他們用物資和馬匹圍成了一個圓陣,圓陣之外還有設置許多壕溝,絆馬索這裡的陷阱,以防止突厥鐵騎襲擊,可以說也算是把防守做得很到位,否則賈維也不敢隻身離開軍隊,
“什麼人,”唐軍隊伍中有人呼喝,“再靠近,格殺勿論,”
李承訓等人此時正站在壕溝之外,距離唐軍圓陣還有數十米遠,聽到對面軍士示警,他們不得不翻身下馬,而令銀環前去軍中通報詳情,
“三弟,若是這銀環……”見銀環疾步而走,白將軍靠到李承訓身邊小聲說道,
“大哥所慮正是我所擔心的,但這五萬大軍必須要收入囊中,咱們見機行事吧,”李承訓小聲回答,同時他把繮繩交給白將軍,向金甲走去,
他們二人所擔心的是四虎到得軍中,不會傳達賈維的遺命,而會趁機竊取軍權並將他們全都綁縛起來,押解京城,而且這種可能性很大,
金甲正扶着馬背站在地上,他傷在下腹丹田,這一路顛簸使他傷勢加重,見李承訓來到身前,忙抱拳爲禮,並試圖迎上兩步,卻是兩腿如棉絮一般險些跌倒,多虧李承訓搭手扶住,他連聲道謝,
“金甲將軍,大都督也曾言四虎之中或有內奸,你認爲誰最可疑,”李承訓不說廢話,直入主題,他要設法穩住金甲,
金甲皺眉沉思,遲疑着道:“咱們四兄弟情同手足,這內奸,”他不願相信任何一個人背叛了大家,可如今戰事一敗塗地,大都督也因此喪命,他則不得不猶豫了,
“我知道你不是內奸,”李承訓立即接話,
“爲什麼,”金甲眼神一亮,
李承訓笑笑,“其實你是內奸與否已不重要,因爲我信你不是內奸,”
“這有什麼不同嗎,”金甲也是久帶兵馬,竟然沒有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七天之內,我有辦法揪出內奸,有辦法奪下幽州城,但需要你的大力配合,”李承訓雙目精光流轉盯着金甲說道,
金甲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殘局他能如此破局,而且是七日之內,這不得不令這位百戰將軍內心狐疑,
“你懷疑我的能力嗎,”李承訓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他也要細查探金甲的思想變化,而眼睛常常是洞察人心的窗口,
“不,”金甲長長出口大氣,同樣目不斜視地盯着李承訓說道:“既然大都督信你,我也信你,但你確定你是信任我,而不是利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