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將軍將於兩天後到京。禮部的官員詢問準備陝竹引禮儀來迎接大將軍。”宣德殿內,韋挺恭恭敬敬的啓奏道。
“此乃是大事,自從我中原立王朝以來,有幾次這樣的勝利,擊敗草原鐵騎,俘虜十萬之衆,臣以爲當大辦而特辦,在太廟的獻俘儀式也要準備起來。”長孫無忌臉上現出一絲興奮之色來。這確實是一件大事,能夠獻俘於太廟,就是參加的大臣也是能名留史冊的,長孫無忌自然是一臉的高興之色了。
“輔機所言甚是。就按照這樣去辦吧!”盧照辭點了點頭道;“至於怎麼迎接大將軍,還是按照以前的慣例,京師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到春明門去,聯要親自迎接大將軍在十里之處,這是不會改變的。”衆人相互望了一眼,紛紛驚歎李靖聖眷如此之重,簡直是讓人欽佩和嫉妒。
“大將軍有兩子,一子爲李德察。封其爲江都侯,此子李德獎爲建安侯。以示褒獎。”盧照辭又想了想說道。
“陛下,這種恩遇是不是太重了。”本文本眉頭皺了皺,說道:“大將軍已經位極人臣,爲國公之位。其食邑也是衆大臣中最多的,幾乎能抵郡王爵個了,這個時候,又封其兩子爲侯,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不妥?有什麼不妥的?”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大將軍勞苦功高,蔭其長子爲侯,日後也是爲了繼承他的爵位,至於他的此子李德獎,這次也是跟隨在大將軍左右,爲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這個時候封個侯也是正常的。若是卿等以後。也立下了這種功勞,聯也像對待大將軍一樣,對待你們,蔭你們的子孫,讓卿等家族與大唐同在。”
“是,臣等遵旨。”衆大臣也連連點頭。
“陛下,聽說簡恭王病重,臣私下裡尋了一個奇人,他的醫術高超。也許能治好簡恭王的病也不可知。”崔仁師忽然雙眼轉動,出列
道。
自從入春以後,簡恭王盧思成到底是年老力衰,禁不起時間的考驗。居然得了傷寒,若是普通的男子,有孫思邈這個皇家御醫在,也不過數十日就能疼愈的,可是盧思成今年已經七十有餘,哪裡能與壯年勞力相比較,孫思邈雖然用盡了全力,仍然是不見好轉,朝廷上下雖然知道這個簡恭王與當今天子關係不睦,但是到底是皇上的祖父,一旦去世。也是國喪。甚至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有了準備了。
“居然有這樣的神醫,連孫思邈都比不上?”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譏,在盧照辭看來,孫思邈的醫術就是代表着這個世界的最高水平,能超越此人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難道這樣的人就被崔仁師尋找到了?盧照辭還真有點不相信。
“陛下,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奇人多是深藏民間或者深山之中。孫思邈雖然是世間奇醫,但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崔仁師顯然是對這個神醫有信心,當下拱手說道:“臣以爲,簡恭王病重乃是朝廷的大事,應該聚集天下名醫前來會診,或許有人能快速的將簡恭王治好也說不定。”
“也罷,難爲你一片忠君之心,就讓你舉薦的那個名醫試試看吧!”盧照辭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你們也可以去找一找。張貼一下皇榜也是可以的,能救的了簡恭王的,聯不吝賞賜。”盧照辭搖了搖頭。年紀大了,受了傷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傷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險地事情。想能治的好也是很困難,如今也僅僅是盡人事而已。
“臣遵旨。
”衆大臣趕緊應了下來,那奉文本更是用異樣的眼神望着崔仁師,卻見他眼觀鼻,鼻觀心,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之色,心中更是狐疑。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聯要去建功王府了。”盧照辭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深深的嘆了口氣。
“臣等告退。”舉文本等人不敢怠慢,紛紛退了下來。
“奉大人,您說長安城內難道真的有醫術比孫神仙還要厲害的醫生嗎?”長孫無忌幽幽的望着不遠處崔仁師的背影,輕輕的問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或許有這樣的人物吧!不過,文本到現在還是沒有見到的。”本文本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淡淡的說道:“若是真有這樣的奇人,看來,終南山下的太學裡又能多上一個醫博士了。孫神仙的太醫令的職務也要小心翼翼了。”
“此人若真是有此醫術倒也是幸事一件,就是怕沒有這樣的醫術,那可就不妙了。”房玄齡接過話來,淡淡的說道:“下官最近可是聽說了,自從簡恭王病重以來,荊王殿下可是在府內日夜服侍,十分的仁孝啊!深受陛下欣賞!”
“本朝乃是禮儀之邦,陛下也是以仁孝治國,荊王的這種行爲是值的讚賞的,難怪陛下要褒獎他了。”本文本雙眼一收,化元一閃而過,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痛輒岸口話來。
仁孝治國?衆人聽了只能是在心中搖了搖頭,這些人都是跟隨盧照辭甚久的人物,對於當今天子和盧氏之間的事情瞭解的一清二楚,無論是范陽盧氏,還是貞觀天子出身的河東盧氏,恐怕這位貞觀天子都是沒有歸屬感的。禮部一直上書,請求冊封范陽盧氏諸族長等等爲郡王爵位。都被否決了,只是將他們封了國公的爵位,讓朝臣暗中驚訝,弄得盧寬等人在長安城內都擡不起頭來。行走之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聽說荊王好征戰,讓手下人在長安兩市中購買突厥人,命他們組成軍隊,自己領軍衝殺,十分威武。倒是與陛下當年有些相似啊!”杜如晦在一邊說道。只是臉上盡是譏諷之色。就是連奉文本等人也都皺了皺眉頭。
荊王勇武這在長安市面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快要是十三歲之齡的荊王盧承嗣繼承了當今天子的勇猛,也是生的力大無窮小小年紀。就是連一般的軍中將領都不是他的對手,好征戰之道,別院之中,總是鼓聲震天,喊殺聲驚天動地。短短半年時間,死在荊王手中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這種行爲在長安城的達官貴人之中,卻是讓人皺了皺眉頭,本文本等人雖然不說,但是也是十分反感的。倒是一些軍中將領,對荊王很是佩服。
“聽說陛下明年準備讓荊王去武學中習武,看來是想將其培養成爲涼王一類的人物了。”長孫無忌雙眼一眯,卻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涼王永遠是宗室的特例,其他的諸王在朝廷之中,並不擔任任何職務。但是涼王卻是不一樣,不但是相當就權勢的親王,更爲重要的是,深受當今天子的信賴,總是主掌着長安城的防禦。雖然不在輔政大臣之列。但是照樣卻是有着輔政大臣的事實。
“去武學?”舉文本皺了皺眉頭,道:“荊王年紀尚如何能去武學?更何況,荊王乃是陛下血脈。高貴無比,豈能去那種地方??陛下若是真的有此意,我一定要阻止陛下這種想法。”
“首輔大人所言甚是。當年陛下征戰天下,那是作爲開國君主,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如今天下已經平定,豈能再次讓皇子受苦受累,受戰場的洗禮。刀兵不長眼睛,荊王可以將習武當做一個興趣。但是絕對不能將它作爲自己的理想,涼王只能是一個涼王,而不能爲其他。”長孫無忌趕緊接過話來說道。
本文本聞言雙眼一眯。淡淡的望了長孫無忌一眼,看的長孫無忌肥胖的臉孔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來,雙眼中隱隱有一絲慌亂。
本文本忽然彷彿是想到什麼似的。只是指了指長孫無忌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搖了搖頭,朝衆人拱了拱手,方告辭而去。在他的身後,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也若有所思的朝長孫無忌掃了一眼,拱了拱手。兩人一起告辭而去。寬廣的宣德殿外。長孫無忌滿臉的苦笑,也搖了搖頭。
“都不是恐怕早就被趕出了朝廷了,自以爲自己的一點計策甚是高明。卻不知道周圍的人哪個不比你聰明,只是看着你走錯而已簡單之人,連我這點心思都看出來了。可是看出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跟着我的腳步走下去。
”長孫無喜邊走邊笑道:“可惜了崔仁師。其蠢如豬的傢伙,若非有太子和皇后娘娘護着,
“陛下,孫思邈求見盧照辭大殿內,盧照辭正在批閱奏章,忽然聽着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報道。
“去,請孫神仙進來。”盧照辭擡起頭來,揮了揮手。
片宏之後。就見一個滿頭銀髮的道士緩緩走了進來,大袖飄飄,隨風而動,又見他面色紅潤,閃爍着異樣的神光,真的好像是一個神仙中人一般。此人正是孫思邈,在唐初最爲著名的人物之一。
“孫道長,可是簡恭王的消息?”盧照辭見狀,站起身來詢問道。
“正是。”孫思邈點了點頭道:“回陛下的話,正是簡恭王的消息
“怎麼樣?。盧照辭點了點頭。道:“道長可是將簡恭王治好了?若真是如此的話,道長可真是大功一件了,不但是對皇家而言,就是對天下百姓而言都是如此。要知道這傷寒之病,每年也不只要要奪走多少人的性命,道長能治好傷寒。可真是功德無量啊!”
“這咋”這個,請恕貧道無能爲力,貧道慚愧。”孫思邈聞言,臉色一紅,嘆了口氣道:“貧道學藝不精,對老王爺的病恐怕是無能爲力了。”
“哦!”盧照辭嘴角一動,深深的嘆了口氣道:“道長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已經竭盡全力就可以了。人都是要死的,這個世間難道真的有萬歲,有千歲,聯是不相信的。傷寒本就是重症,老王爺年紀也大了身子骨不能跟年輕人相提並論。道長能讓老
“老道慚愧!”孫思邈低着頭說道。
“父皇,父宴!”這個時候。就見殿外闖進一個小小少年來,年紀不過十三四上下,卻是生的孔武而有力,相貌與盧照辭相似,正是盧照辭長子荊王盧承嗣。
“哼!騙子!”盧承嗣一見站在大殿中間的孫思邈,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來,冷哼哼的說道。
“放肆,爲何如此不懂得禮貌,南書房裡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盧照辭面上一變,冷哼哼的說道。
“父皇,兒臣並沒有說錯,他說祖爺爺沒得救了,可是剛剛有一位神醫不是將祖爺爺治好了嗎7如今都在吃小米粥呢!那他不是騙子是什麼?”盧承嗣不滿的說道。
“什麼?”盧照辭面色一變,望着孫思邈,卻見他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來,顯然他也是沒有想到還有人如此厲害,將一個垂死之人這麼快就能救回來的。
“居然有這種人?”盧照辭轉身望着盧承嗣道:“你可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何人舉薦而來的?”
“叫石中生。”盧承嗣想了想,這才說道:“他並不是什麼大臣推薦的,而是揭皇榜而來的。祖父還給了他萬兩金票呢!”
“萬兩金票!”盧照辭面色一變。望着孫思邈道:“道長,這個世間難道真的有這樣的奇人嗎?居然能將一個垂死之人拉回來?”
“貧道不知,沒有見到自然是不知道的。”孫思邈想了想,嘴巴張了張,最後卻仍然沒有說出來。
“走,去簡恭王府。”盧照辭想了想。方說道:“聯想去看看這個石中生是個什備樣的奇人,居然能將孫道長的醫術都給比下去了。”
“貧道也去想見識一個這個神醫。”孫思邈點了點頭:“此人的醫術?嘿嘿!”
“孫道長,聽說你的醫術在我大唐是首屈一指的了,這次恐怕你要碰到對手了。”盧承嗣在一邊說道。言語之中,充斥着一絲譏諷之意。盧照辭皺了皺眉頭,暗自惱怒的瞪了盧承嗣一眼。
小王爺說的極是,老道也只是蒙陛下不棄,才添居太醫令這個職務。”孫思邈臉上仍然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卻是沒有將盧承嗣的話沒有放在心上。
“好了。道長高風亮節,非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小兒無狀。還請道長莫怪。”盧照辭狠狠的瞪了盧承嗣一眼,方說道:“道長。我們快去簡恭王府,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言語之中,對這種事情卻是不相信的。想着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傷害這種病在這個時代是一個死亡率相當高的疾病。要想治好這種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治好的話,那更是困難了。他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能人,居然有此能耐將傷害舉手之間就能將其治好。當然,能治好那是更好,但是這其中要是有問題,那可就不妙了。
“貧道遵旨。”孫思邈這個時候也想到了其中的玄妙來,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趕緊說道:“陛下,若那個叫石中生的人尚在的話,那還好,若是此人不在,陛下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道長的意思是?”盧照辭面色一動。趕緊催促道:“秦九道,快。備車,去簡恭王府。”隨着盧照辭的一身令下,偌大的皇宮大內頓時行動起來。
“父皇。”盧承嗣見狀也隱隱有有一絲不安來。
“哼,在後面跟着。”盧照辭冷哼道:“沒有孫道長在一邊,是何人允許給簡恭王用藥的,難道你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父皇,這個兒臣也是一時心急。更何況,當時祖父也是在身邊的。三叔祖也是同意讓那個叫石中生的人試試看的,聽說那人是有點本領。他的符水很是靈驗的,曾經活人無數,民間不少人都傳揚他的事情呢!”盧承嗣趕緊說道。
“符水?”盧照辭雙目圓睜。猛的停了下來,雙目陰冷,望着盧承嗣說道:“你說他是靠符水治療簡恭王的?”
“是,是啊!”盧承嗣被盧照辭盯的心中害怕,忍不住後退幾步,一臉懼怕的望着盧照辭。
“愚蠢。”盧照辭冷哼哼,指着盧承嗣喝道:“你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居然相信這符水之道,難道你忘記了當初漢末時期張角之事嗎?你看看孫道長何時是用符水爲他人治病的,真是愚蠢。居然相信這種子虛烏有之事。”
“孫道長他不是沒有治好祖爺爺的病嗎?”盧承嗣不滿的說道。
“多,還敢狡辯。”盧照辭一腳踹了過去,冷哼道:“若是你祖爺爺有什麼事情,聯就廢掉你的爵位。孫道長,走!”說着就快步朝早等在一邊的龍輦走去。孫思邈也是緊隨其後,一行人朝簡恭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