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孃的有優點就是如此,心細如髮,而且善於揣摩人心,歷史上嫁給李治這個沒有主見的懦弱傢伙時候,武媚娘把自己扮演成一個能幫李治承擔的大姐姐,兩人共度難關,這一個時空,對於主見極強,有着自己決定的李捷,她則把自己裝扮成一個賢內助。
尤其讓李捷極爲信任她的,就是李捷沒有開口讓她動的奏摺,哪怕是處理武家人的,她也絕不會翻看亂動。
如今也是,明明看到了一大堆亂糟糟的奏摺肯定是李捷發火的源泉,可進來後,除了默默安撫李捷,多秒一眼她都沒有去。
此時情緒也算穩定了,終於睜開眼睛,隨手撿起一本奏摺遞了過去,李捷惱火的嘟囔道:“你自己看吧。”
這本還是禮部都給事中的奏摺,可算好奇心得到滿足,輕快的翻開,武媚娘一目十行的閱讀起來,不過也到底是女人,李捷惱火的東西,看着看着,武媚娘居然樂出了聲來。
“嘿,居然又是安娜這個小狐狸精惹出的禍事來。”
吃醋武媚娘也從不揹着李捷,聽的他的幸災樂禍,弄得李捷又是無奈的苦笑了下。
“你倒是心寬啊。”
什麼情緒都發生在表面上,這纔是一家人,所以就算武媚娘吃醋了,李捷也是無奈苦笑下,心裡倒是更輕鬆了點。
“不就是個繼承權嗎,反正安娜也不可能回拜佔庭當女皇了,大不了就讓給君士坦丁那傢伙好了,不過可不能如此輕易讓出去,好好謀劃一下,一定能剝拜占庭一層皮”轉眼賢妻形象被丟在一旁,露出了小野貓一般的性格,拿着奏摺,武媚娘略微興奮的晃了晃拳頭,聽的李捷又是差點沒吐血。
“不能讓出去啊我的照兒。安娜在我們手裡,她的子嗣,孫嗣什麼時候都能謀取拜占庭皇帝位置,一旦宣佈放棄了,人心散了,就在沒有機會了,不論現在剝削拜占庭多少。都是划不來的”
堂堂閩王居然都流露出了些許討好的表情,牽着武媚孃的手。李捷笑容可掬的說道:“孤早知道,我家照兒是天下難得的智多星,快幫孤想個辦法,把這羣目光短淺的大臣搪塞過去,打發那個拜占庭的矮子滾蛋。”
可惜這一次,閩王的馬屁也不好使了,吃醋上面,女人可是誰都不讓的,翻着白眼。武媚娘氣呼呼的把臉偏到了一旁,撇着嘴醋道:“那小狐狸精不是精明嗎讓她自己解決好了,哪兒用的到妾身出主意啊”
武媚娘是酸意橫生,捻這醋氣哼哼着,誰知道卻聽的李捷雙眼一亮。
啪的一聲脆響後,李捷興奮的往外面小跑去,一面跑一面還嚷嚷着:“對啊安娜惹出來的麻煩。讓她自己去解決去,什麼心啊還是我家照兒聰明,贊婆,人呢給孤出來,傳孤命令去波斯灣”
揉着發麻的小屁股,看着李捷離去的背影。武媚娘頓時無語,不想出主意,一個無心還是給出了。
“那也不能讓這個小狐狸精如此容易過關必須給她找點麻煩”
硃紅的香脣撇向了一邊,醋意刺激下,武媚娘頭一次如此不細心,提着裙角快步也是向外奔了去。
一大堆官員上書要求安娜放棄繼承權的奏摺下,來自京師。貼着紫色封貼,李瑾的加急軍情,孤零零的被壓在底下
西亞北端還是略有寒意,可南段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還是如此的酷熱,雖然都是伸入海里的半島,同一緯度的印度就是降雨頻繁,土地肥沃,偏偏南部阿拉伯是一片酷熱,到處都是隔壁與金黃色的沙丘,大自然,就是如此殘酷。
不過一望無際的黃沙與盪漾的波斯灣沙海之間,到也不是毫無生機,靠着海灣不遠,一座新的城市就開始緩緩成型,一條條從天竺,或者波斯灣對面的呼羅珊出發商船把興都庫什山脈所產木料以及伊朗南部海島的白大理石帶到這片荒涼的海岸,附近歸順的阿拉伯綠洲部族出人手,已經有兩條街道以及一座龐大的城主府軍營坐落在了這根骨洪荒的海岸線上。
這一片還在萌芽狀態的城市,在後世可有着一個響亮的稱呼,土豪之城迪拜
可惜沒有工業化的時代,埋藏在土地中的石油根本沒有後世的巨大作用,所以這個時代的迪拜遠遠不能與後世相提並論,還好,大自然是公平的,給了這裡嚴酷的環境,也給了這裡一些不可多得的瑰寶。
,沒藥。
這兩種神奇香料可比黃金還貴,而且只有氣候嚴酷的南阿拉伯以及北非索馬里等地區出產,自古以來都是皇家貴胄都難得一見的真品,爲了吸引商人開發南阿拉伯,李捷肉疼的下令招標,在大閩官府要求的地點建設城市,可以獲得當地,沒藥的壟斷經營權一百年。
這一個政策一出,京師的各大商會立馬打破了頭,尤其是大閩新建設的迪拜港口,更是無數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據說高陽公主爲此去找閩王求情都沒好使,最後是一家東南亞專門經營香料的大商會搶下了這個位置。
迪拜之所以能成爲後世土豪之城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地方海港優良,對面就是呼羅珊,從北天竺到兩河流域,或者繞過阿拉伯半島,去往地中海的商船都得經過這兒,其他開發的沿海城市定居點,收上來的,沒藥,還有其他阿拉伯人特產也需要從這裡運回大閩。
閩人的到來緩緩帶來了雙贏的局面,閩人的商會大量運來食物以及大批的工作機會給當地阿拉伯部族帶來富足與平和,開發當地也給大閩帶來了新的財富。
春季農耕之時,正好是與沒藥收穫的季節,迪拜港口的兩條大街上,幾乎已經成了人滿爲患的局面,對金錢的追求讓從天竺而來的大商人蒼蠅那樣擠滿了大街,可能隨便一盆洗腳水都能噴到七八個在京師有頭有臉的人物,然而在此地,他們卻彷彿地攤上的小凡那樣,舉着金銀。瘋狂的追求着一批又一批運進的,沒藥。
只要買進了,就不怕虧欠,天竺各大商業城市,再往南的馬尼拉,往北的福州,乃至於關中。都是大的集散地,就算打通了阿拉伯帝國的商路。每年依舊供不應求。
經常能看到阿拉伯人的駝隊昂首闊步的從沙漠中走出來,馱着滿滿袋子的沒藥,不到片刻,就被搶銷一空,一個個部落長老,貴人的口袋裡,被塞滿了大閩金幣。
不過商業往來,有賣總有買,除了一小部分當做盈餘被部族酋長收入腰包外。絕大部分賣的錢都換成了糧食,日用品,絲綢,茶葉,瓷器,尤其是菸草,錢來的容易。花的也乾脆,狡猾的閩商總能掏空貝都因人最後一個銅板,而藉着月光,一個個牽着昂首闊步駱駝回去的貝都因人商隊,也幾乎人人嘴裡叼着一個大煙袋。
行市最熱鬧時候,甚至於這些大商人都沒空注意到站在街邊束手眺望着這一切的幾個華服青年。
頭上也是裹着阿拉伯人的大頭巾。李讓甚至還神奇的會頭冒青煙,就算是春季沒有那麼酷熱,這兒的溫度也有二十度,頭巾裡包裹的水不一會就被蒸發乾淨了。
繞是如此,李讓依舊樂得其中,忙完了都元帥府的公事,李讓總願意來這裡看一看。現在他是明白他父王李捷爲什麼那麼好戰,開拓,的確是給人一種無窮的樂趣。
在他身旁,小姨娘安娜可就沒那麼清閒了,拜占庭的女人似乎天生閒不住,就算出來放風,安娜也是跟着幾個貝都因土族不斷呱啦呱啦的討價還價着不停。
閩人的遠征軍畢竟在這裡是少數,所以挺進沙特阿拉伯的閩人效仿了後世英國人的做法,這個迪拜港就是由六個當地貝都因大部落與都元帥府,還有閩人大商會共同建立統治的,與本土勢力勾結,纔是殖民統治的王道。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開心,跟着李讓駐守在迪拜港打擊沙漠中的沙盜,此時,李業詡也是跟着出來體察民情,注視着李讓越來越高大挺拔的背影,李業詡面色卻總有着些許憂慮。
老裁德已經挺進到沙漠中部,召集了數百個部落承認他的阿拉伯哈里發身份,他手裡,亡命的遊牧騎兵如今不下四萬,依靠沿海港口的商貿維持統治地位,裁德與李讓結成了嚴密的政治同盟。
手裡有錢有兵,還有外族盟友,最近李讓做事也是越來越獨斷專行,甚至有時候都忽略了自己的意見。
這個狀況,太像,太像當初在福州的李捷了,李業詡很擔憂,李捷的縱容,也許就爲大閩又培育出了下一輪禍患源泉。
有時候李業詡實在想不通,閩王如此英明神武睿智,就沒看到隋煬帝兄弟相爭還有他父輩那一代血淋淋的廝殺嗎
不是沒想過用些手段削減李讓的實力,可惜。
看了看已經被曬黑了點,還在用自學的阿拉伯土語和那個什麼什麼吐魯番埃米爾討價還價,有些曬黑了的安娜,李業詡又是爲難的晃了晃腦袋。
李捷對他兒子真的太好了,還派來這個精的跟鬼一樣的妞來看護,好幾次李業詡的手段,都被她識破了。
就在李業詡又是哀嘆的時候,冷不防原本空空蕩蕩的北方沙漠丘陵間,上百個黑甲鐵騎捲起了滿天煙塵,狂奔的衝向了尚且簡陋的迪拜。
“閩王有旨,速招慧妃,河中都護府長使安娜。希拉剋略殿下”。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