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我,我,我們怎麼辦啊?”李治用海鹽刷的雪亮兩排大牙都咯咯咯直響,哆嗦着問道,一點兒未來高宗皇帝氣派都沒有,讓李捷鄙視的同時無奈勸慰道:“趴好,讓‘侍’衛去處理。”
聽着牙齒咯咯的打顫聲,李捷還是忍不住教訓道:“行了十弟,拿出點皇家氣派來,你看你十七姐,還‘女’流之輩呢,啥事兒都沒有。
“什麼嗎,十七姐那是嚇暈過去了。”仰臥在車榻上,李治微微擡起頭,立刻不服氣的嚷嚷起來,腦袋一斜,正好看到躺在自己懷裡的高陽公主李玲一對好看的大眼睛直翻白,李捷頓時氣的語結。
“哥,我們沒事吧?”估計還是頭一次經歷被刺殺這麼刺‘激’的事兒,哆嗦了一小會,李治還是忍不住又對李捷問道。
耳朵全神貫注的傾聽着外面慌‘亂’的聲音,李捷不耐煩的回答道:“放心好了,一個只會放冷箭的小蟊賊而已,稚奴莫非真怕了?”
“誰,誰說的,本王纔不……”
正說着,咄咄三聲箭矢入木聲緊接着傳來,鋒利長鋒箭頭蹦飛的木頭飛屑打在身上生疼,三枝箭斜斜的扎進車體,三個閃着寒光的箭頭就距離李治的腦袋幾釐米遠,眼睛直勾勾瞅着自己鼻子尖前的箭頭,李治一下變成了鬥‘雞’眼。
“哥,哥,這,這就是你說的,只,只會放冷箭的小,小蟊賊?”好不容易停下的牙齒更是顫的咯咯作響,李治聲音都帶了哭腔。
剛剛事發太突然,李捷也沒看清飛過去的箭矢,這會,看着三個箭頭他也是心頭髮寒,這可是軍中重弩,不然的話也穿不透李治的硬木馬車車體,弩可是管制品,就算他李捷的鋼弩也是光有弩臂,這才能逃過檢查,能動用弩來刺殺,不是像他一樣勢力廣大,就是直接動用了軍中做刺客。
這兩樣,無論那樣都預示着對方好大手筆。
“哥,我們怎麼辦啊?”李治的聲音再次傳到耳邊,這才嚷李捷回過神,想了下,李捷乾脆拖着暈過去的高陽還有嚇得軟綿綿的李治很狼狽蹲坐在了車坐下面,這兒有輪子擋着,怎麼也比上面安全些。
“稚奴,這兩天你經常去晉興坊探查大慈恩寺選址地點嗎?”壓低嗓音,一面留意外面的聲音,李捷一面小聲問道,李治的腦袋立刻點成了小‘雞’嘬米一般,快速答道:“是啊是啊,這兩天,每天我都去,就是沒有錢修。”
看來這兩天借錢是遇到一鼻子灰,李治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憤憤不平的埋怨着:“父皇也真是的,既然批地,直接批點錢帛多好,還有長孫舅舅,天天來找本王教訓本王,管他借錢他又不借,小氣鬼。”
“額,還是九哥你好,夠兄弟啊,小弟沒齒難忘。”埋怨了一通,李治這傢伙最後居然還沒忘記一個馬屁拍過去,聽的李捷卻是心頭一嘆,現在這小子說的好聽,真當上太子,進位皇帝時候,指不定還什麼樣呢。
這個念頭一過,李捷心頭再一次一哆嗦,又是扯着李治的衣服緊張問道:“長孫舅舅是什麼時候開始沒事兒往你那兒跑的,他平時又和你說什麼了嗎?”
“沒說什麼特殊的啊?”對着李捷緊張的眼神,李治卻是一頭霧水,奇怪的回答道:“也就兩個月前,並且也沒多說什麼,每天督促小弟我的學業管得比太傅都嚴,讓小弟出去玩兒的時間都沒有了,還讓我多去父皇哪兒走動走動,多儘儘孝心,以前舅舅都不理我的,真是莫名其妙。”
“呵呵,狐狸還是老的‘精’啊!”李捷聽完卻是冷笑,他現在也明白過半了,事兒就出在長孫無忌老狐狸身上,雖然貞觀十六年的長孫無忌和貞觀二十一年的長孫無忌權力不可同日而語,但此時依舊是朝廷數一數二的重臣,關隴世家隱約的首領。
之前長孫無忌可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這個時候他突然放棄了太子,額外多關注起平日默默無聞的晉王來,怎麼觸動不了李承乾那顆‘陰’毒敏感的心!
這事兒倒黴催的,好幾天李承乾不下手,偏偏好不容易下手還讓自己給趕上了,理順了思路,李捷也只能唉嘆一聲時運不濟,或者李治乾脆是個掃把星了。
此時,外面的情況又發生了些許變化,馬車接二連三遭到攻擊,王府公主府護衛也都‘毛’了,一方面幾個人牽馬護在了馬車四方,十五個晉王府護衛暴怒的打馬向發箭地點趕了去。
此地挨着昭國仿,附近道觀寺廟不少,楊柳片片,茂密的枝條上沾滿了白雪,給搜索帶來了困難,一家道觀前,十五騎兵舉着騎盾,橫刀,小心謹慎的圍着大柳樹嚷嚷着:“出來吧,你跑不了了!”
“別以爲我們沒看見你!”尤其是一肚子火氣的晉王府副典軍校尉,一個典型的關中大漢,兩個王爺一個公主就在車上,他們出個啥事兒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暴怒的揮着橫刀,典軍對着柳樹中一片‘陰’影就發狂的嚷嚷着,沒想那‘陰’影還真的降了下來。
典軍先是對準‘陰’影大喜輪刀,旋即一雙大眼中卻流‘露’出了無比恐懼,慘號着拔馬要走,密集的其他幾騎也是嚇得拉馬大叫,可惜爲時已晚,咣的一聲‘門’響,至少四個騎兵被一根沉重擂木砸的頭腦崩裂,落馬而死,領有三人也是悶哼着落了馬。
擂木,守城工具,釘滿釘子的沉重大木,竟然被藏在了樹上,其餘幾個護衛驚呆中,樹下的灌木叢內,又是悶聲吶喊,幾支長槊突然而至,全部‘精’力都放在樹上的晉王府護衛頓時又被捅翻了五個,直接‘胸’口一個血窟窿,當即落了地就不活了。
和李捷想象中的黑衣服刺客不同,五個刺客直接穿着軍中制式步兵甲狂奔了出來,五把長槊穿刺的如同毒蛇一般,也不知道使他們武功真強還是晉王府護衛太窩囊,剩下騎在馬上的晉王府護衛揹着五把槊捅的手慌腳‘亂’後當場又被捅死兩個,剩下一個居然拔馬跑了。
“嗨!”吐氣開聲中,一個碩大黑影忽然從天而降,刃長一米多的陌刀批下,剩下一個心膽俱裂的晉王府護衛也終於爲李治盡忠了,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真真的肝腦塗地。
“殺!”此時刺客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沒有猶豫,揮舞着陌刀兩米多高的彪悍刺客直接虎吼着向車駕衝過來,事發太過突然,車隊護衛反應過來時候十五騎已經全軍覆沒了,看着嗷嗷‘亂’叫的刺客,驚疑守在馬車前面的房遺愛當即大怒,虎吼着就贏了上去。
“來到好!”
短距離提不起馬術,房遺愛的怪力依舊發揮了不可想象的神威,加重的橫刀和陌刀砍在一起,當即砍得火光四濺,巨漢刺客暴退了五六步,房遺愛的西域馬也是震退了兩步。
生怕駙馬都尉吃虧,十來個高陽公主府護衛也是怒吼着拔馬而來,房遺愛更是大聲叫好的跳下馬,輪着重橫刀咣咣的就和高壯刺客打在了一起,兩個非人類的破壞力足夠強悍,乒乒乓乓火星四濺,刀光劍影密佈左右,‘逼’得高陽公主護衛都不得不繞開一個圈子,從側面對着五個長槊刺客殺了過去。
幾人看來還真是軍中刺客,面對洶涌而來的戰馬,五個步槊居然再次退到了灌木叢,騎兵可奈何不了灌木,兵器也沒有刺客長,五把長槊構成的槍冪一時間倒是難倒了高陽公主府‘侍’衛,左右圍成半個圈子事都不敢上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戰場上,聽了半天,李捷這時候也小心探出了頭,卻當即一聲怪叫:“法克,左邊!”
沒少聽自己家王爺這一句,六個從突厥回來的朔王衛士本能的縮下身子躲在了一旁,十多個晉王府護衛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又是陌刀一閃,血光迸發,噗噗的鮮血沖天噴起,下馬護衛的晉王府護衛當即有五個被這一刀之威腰斬了,半個身子摔在地上一時間還不死,垂死的護衛發出了彷彿不是人聲的慘叫讓其餘所有護衛都是心中發寒。
對着猛然從路邊再次撲出來的六個刺客,護衛們雖然咬着牙吶喊着迎了上去,卻也各個心中發‘毛’縮手縮腳,這種情況下,第二個陌刀刺客一把大刀舞的如同風車那樣,短時間居然殺到了車下,長嘯着陌刀下批,喀嚓一聲一個護衛連帶着身後鋼圈車輪都被斜劈兩半,咔嚓一下,失去平衡的馬車當即傾斜癱倒,又是令裡頭驚叫連連。
“去死把!”終於站到了車下,戴在步兵頭盔下,第二個兩米三壯漢刺客肌‘肉’虯結的臉上滿是猙獰,吶喊着就把陌刀對着馬車高高掄起,眼看着馬車在劫難逃,一聲怒哼卻忽然在他腳邊響起。
“你死吧!”
刀光一閃,李捷靈巧從對方‘腿’邊滾過,清脆的響聲中,刺客右‘腿’一分爲二,慘叫倒在了地上,那一刀還是重重批下,將馬車一大片邊緣劈了開,正好‘露’出了李治嚇得煞白那張小臉,與此同時高陽這丫頭也是悠悠轉醒,恰巧透過縫隙看到地上尚且一屈一伸的半截大‘腿’噴着血。
唔得一下捂住嘴,可憐的李玲當場難受的大吐特吐了起來。
拖刀迎着幾個纏鬥不休的刺客走去,看着一身身軍用重甲,李捷忍不住心頭冷笑,居然真的動用軍隊刺殺,好大的手筆,他侯君集也不怕提前丟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