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康士富不用說也知道是大閩商行麾下的產業,爲了處理這批戰俘,膽敢在大閩背後捅刀子的混蛋,就算李捷忙着處理積壓的事物這事兒都沒有放下,動用閩國商行的力量,忙碌了幾天才仿照後世百貨公司大甩賣搭出這一個臺子,別看剛剛臺上演講的天竺小夥其貌不揚,那可都是大閩的高級經理。
而且爲了處理這些累贅,李捷快把大活人的價格壓到白菜價了,根本不指望賺錢,指望的是依靠神奇的市場槓桿,把這些累贅快點處理走吧。
誰知道還沒聽價格,看着精選自阿拉伯叛變部落的壯丁,一大羣奴隸販子看都沒看第二眼就散了,弄得李捷鬱悶的都快吐血了。
商場總是這樣此起彼伏,康士富的門口冷冷清清,鬆散的客商又是流落到了別的去處,相比阿拉伯戰俘,非洲販賣來的黑人,波斯的蛇姬,還有高加索高高壯壯的奴隸漢子倒是頗爲受歡迎,甚至一個北方來的希臘美人還引起了哄搶,最後炒到了上百個金幣才被京師第三街武家的一座樂樓給收買而去。
繁盛和冷落形成了鮮明對比,眼巴巴看着茶樓對面嗓子都喊啞了的天竺小夥還有手上腳上都戴着鐐銬,尚且桀驁不馴的貝都因戰俘,再看着別處供不應求的場面,氣悶之下李捷乾脆對着下面招了招手,贊婆立馬會意的下了樓。
不一會,一個又高又瘦,有着三角眼睛,一看就奸詐的跟猴一般一個徽商被贊婆領了回來,剛剛此人就是聚攏在最前面然後第一個走的商人之一。
李捷沒表露身份,不過看着叢叢森嚴的護衛,還有李捷華貴考究的常服也知道遇上了不得了的貴人,尖嘴猴腮商人很是恭敬一個一百八十度鞠躬行禮道:“見過貴人,老朽徽州黃道齡,不知貴人相招,有何貴幹?”
“你是做什麼營生的?”
早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李捷也沒什麼耐心跟這些奸商客氣,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問的黃道齡卻是噎了一下。
在這裡經商,經營範圍都可以算的上商業秘密了,就比如販賣農奴的,如果賣家事先知道了,肯定會對奴隸中老實乖巧的進行提價,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可僅僅猶豫了片刻,看了看贊婆凶神惡煞的紅臉,再看了看李捷雍容的氣度,黃道齡還是老實的抱拳回答道:“回貴人,老朽不才,爲福州競技場惡來隊採買。”
福州,可夠遠的,李捷起家的地方,距離現在的位置快四分之一個地球了,就算一路坐船過來,黃道齡也是走了快半年多才抵達泰西封,不過聽着他的話,李捷倒是驚奇的叫起來。
“既然如此,這些阿拉伯人兇悍且善戰,如此廉價,汝爲何不買?”
所謂的惡來隊,就是如同古羅馬角鬥士學校一樣的經營機構,大閩的角鬥士賽有些有些類似於後世足球賽,定期開賽,而且越辦越有規範,一共用古代魔神兇悍命名了十多支隊伍,有固定的粉絲,依靠門票與賭約盈利。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李捷剛起家時候,一方面依靠角鬥場消耗畲人,撩人,俚人等勇士血肉時候了,嶺南各族已經很少出現在角鬥士行列,另一方面雖然閩法如今對角鬥士也進行了一定保護,不簽訂官府見證的生死狀的角鬥士是不能被殺死的,饒是如此,角鬥士依舊是個高危職業,殘廢退役的角鬥士比比皆是,所以這些角鬥士隊不得不涉足更遠的異域發掘新的角鬥士回國來滿足那些富商平民越來越刁的胃口。
這些貝都因人可是成爲角鬥士的好材料,這樣眼前這個老奸商還不動心,李捷還真是疑惑了。
隱隱約約猜到點李捷的身份,回頭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康士富奴隸行大門口,老奸商則是苦着一張臉,鬱悶的開解了李捷的疑惑。
“不是老朽不動心,是販賣這些阿拉伯人成本太高了!”
“高?那何等價格纔算低廉?”這話聽的李捷鼻子都差點氣歪了,人都賣到白菜價了,就差沒白送,這老奸商還嫌棄貴,就算李捷依靠這些奸商起家的,此時也恨不得打他一頓了。
“貴人別急,聽老朽給您細算!”趕忙擺了擺手,黃道齡還真翻出了個算盤。
“現在這些阿拉伯人價格的確低,但競技場需要的角鬥士在勇猛善戰之前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順從,別的奴隸訓練一個月足以,有些太過刁蠻的需要三個月,但阿拉伯人至少需要一年時間才能馴服他們的野性,就算如此,這些人也是麻煩,經常逃跑,曾經又一次刺殺了我們隊十二個護衛,而且退役了放歸自由的阿拉伯角鬥士在當地也是麻煩,發放的耕田不更,打家劫舍,弄得我們隊與官府之間關係極爲不睦,這些可都是成本。”
這話聽的李捷無奈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啊。
伊斯蘭的崛起可絕不是偶然,穆罕默德憑藉一人點燃了這個荒漠中堅韌兇殘的民族,阿拉伯人眼中,自己是這個世界最高貴的種族,其餘波斯希臘羅馬唐人等等都是下等種族,要馴服阿拉伯人,還真不容易。
要不然分給他們田地種子,這些人如何還起來造反?
眼看着李捷接受了解釋,黃道齡鬆了口氣,語氣終於慢了下來。
“而且貴人,買了這些阿拉伯人,運回去還是個難題,阿拉伯人血親盛行,官道上盜匪餘黨橫行,不少傭兵都是貝都因人,有時候這些貝都因人傭兵都能來個窩裡反。需要額外僱傭大量波斯,天竺傭兵看守,而且這麼多商行可不僅僅做奴隸生意,還要去上阿拉伯販運香料咖啡,要是買阿拉伯奴隸了,有些部族就不和咱們做生意了,虧得更多!”
老奸商一番話說完,李捷是徹底鬱悶了,他一個角鬥士學校都不要,那些需要農奴,礦工,店鋪夥計的大批量奴隸販子不就更不要了嗎?通過市場處理這批阿拉伯人的計劃沒等實行就破產了,李捷不鬱悶就怪了。
興意闌珊揮了揮手打發眼巴巴的黃道齡走,李捷又是犯愁的大量起了下面的奴隸行來,那可是連着有十多萬人的戰俘營的大累贅啊!
見李捷不搭理自己了,黃道齡倒也人老成精,不會去自討沒趣,轉身亦是自顧自下樓而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披着黑斗篷,裹着全身臉都不露出來的小子,一直在盯着這個茶樓,看到黃道齡走下樓梯,這小子亦是箭步衝了上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
穿着百姓服裝,扮作茶客守在一樓的禁衛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立馬拍着桌子站了起來,誰知道這黑斗篷非但沒有站住,反而又快步向前衝了兩步。
咔嚓~
一股濃血噴出來,黃道齡不可思議的捂着胸口匕首,癱倒在了門口,一擊得手,黑斗篷撒腿就跑,三下兩下就衝進了人羣中。
被驚動,李捷亦是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在贊普小心翼翼的扈從下到了那個倒黴奸商面前。
眼看着黃道齡直吐血沫子進氣多出氣少,李捷臉色難看的如同豬肝一般,在他眼皮底下,一個大閩公民被當街刺殺了,猶如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一樣,更進一步來說,如今泰西封剛剛安定,又出這等事情,絕對打擊商旅們的信心。
臉色鐵青,李捷暴跳如雷的對着門口還傻站子的警衛咆哮道:“還愣着幹什麼,給寡人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掘出來,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見孤了,全給孤回去種白薯去!”
白薯是什麼?這個時代地瓜還在美洲地裡躺着呢!唐人可不知道,可不用明白,這些人也知道閩王臉色有多難看,哀嚎一聲,數十個禁衛焦急的衝出了茶館。
不光是禁衛,僅僅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泰西封司法機構全被髮動了起來,巡城御史領着衙役警察滿街亂跑,恐怖的黑都亦是如同陰影那樣,在角落中無時無刻的盯着人羣,偌大的泰西封被翻了個底兒朝天。
不到半天時間,被打了一身傷,氣喘吁吁的那個黑斗篷就被拖到了盛怒親自等在泰西封尹府衙中的李捷面前,翻開斗篷,果然是個阿拉伯人。
“說!是不是侯賽因派你來的!”
揪住那小子衣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