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亞戰場上節節敗退,羅馬當局對閩人描述的亦是窮兇極惡,升高八尺,鼻噴毒火,兇殘的比當年上帝之鞭匈奴人還要殘忍好殺,如今一個大閩將軍居然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圍着的人羣滿是慌張,震驚,不可思議,其中還包含着好奇,這大閩將軍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兇惡,反倒是長得挺帥的。
甚至有的貴婦人想到了前些天木蘭說的閩人將軍那東西有鐵棒一般粗,棒槌一樣長,看着看着李業詡這些貴婦還滿面通紅,還一個勁兒的把秋波向李業詡那兒拼命地投去。
也真像個紈絝總裁對女主角那樣,李業詡霸道的把木蘭拽着他衣領的手按回了十字架上,又是去割斷另一根布條子,另一隻手剛剛獲得自由,木蘭卻又是咬牙切齒的抓住了李業詡的衣領惡狠狠的叫嚷着:“別忘了你還答應我給我族土地!你這麼趕來送死幹什麼!”
“你以爲我是來救你啊!”
終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鬆開了木蘭腳腕上的布條後,一面攬着她的腰將她扶起來,李業詡一面撇着嘴說道:“本將軍這是爲了製造混亂!給本將的麾下製造機會,別再自作多情了臭丫頭!”
李業詡的話終於讓木蘭冷靜下來,可旋即她的眼圈兒卻紅了一圈,木蘭不是笨人,李業詡在閩軍中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想製造混亂誰來都行,犯不到他親自冒險,而李業詡卻來了!就算有製造混亂的目的,他爲了誰?木蘭心裡依舊清清楚楚。
不過李業詡卻誤會了木蘭這個表情,見她要哭趕忙做投降狀無奈說道:“好吧,是因爲有你一點關係,一丁點!”
彷彿非常怕木蘭多理解爲了她一丁點會有多大,李業詡又是飛快的岔開了話題。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振作起來,能不能活命可就看如今一搏了!”
也是終於醒過神,揉了揉眼睛白了李業詡一眼後,木蘭也是緊張的左右環視,此時,幾個和大閩做過生意的商人,大主教皮埃樂還有黑鯊魚已經衝到了帕尼斯身邊,對着那顆將軍印指指點點,而身邊五圈兒的羅馬守軍端着短矛已經彷彿花蕾那樣包裹了過來。
這陣勢怎麼都沒有逃生的可能,冷靜下來的木蘭亦是焦慮的急促說起來:“怎麼做?”
“現在我說什麼,你照着翻譯就行了!讓他們住手,告訴他們我帶來了閩王陛下的聖旨!”
現在可不同剛剛的看破生死,守着最重要的東西,沒了主心骨的木蘭嗓音無比尖銳的就尖叫起來。
“住手!大閩將軍有奧古斯都的聖旨!”
在羅馬,奧古斯都就是皇帝的代稱,木蘭冷不丁這一嗓子,還真讓圍攏的羅馬軍兵爲之一頓,就連羅德總督帕尼斯還有羅德大主教皮埃樂亦是驚愕的昂起了頭。
不過僅僅片刻,皮埃樂已經滿是冷笑的反駁了回來:“區區異教徒閩王也膽敢稱我基督徒的奧古斯都,真是笑話,還不殺了這兩個異教徒!”
不過帕尼斯這時候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吩咐道:“拿下大閩將軍還有他的情婦,但注意不要傷了他們!”
“怎麼辦啊?你的閩王在這兒也不好使啊!”雖然包圍圈不是那麼殺機騰騰了,還是一點點的逼過來,木蘭又是急切的回頭說着。
可這時候李業詡依舊一點兒也不急,又是輕鬆的敘述道:“你再問他們,老皇帝君士坦斯在世時候他們可曾宣誓效忠?共治皇帝安娜陛下帶領羅馬人抵抗阿拉伯入侵時候他們可曾效忠跟隨?我主閩王與安娜陛下是夫婦,按照神聖的羅馬法,怎麼就不是羅馬人的皇帝?兩位皇帝的聖旨都不聽,他要造反嗎?”
心急如焚,木蘭翻譯的又急又快,可一番話叫嚷出來,包圍他們的羅馬守兵還真就停在了幾米外的地方,幾圈羅馬軍面面相覷,茫然無措。
李業詡的話真的打到他們心坎兒中了,當年不是安娜,號稱永不陷落的君士坦丁堡說不定真的亡於穆阿維葉手中,而且安娜帶領羅馬大軍大規模反攻,如果不是突然的政變,或許兩國真能把阿拉伯帝國打回沙漠之中,不會有那麼多的子弟死在西亞,小亞細亞還有安條克也不會保不住,在民間,安娜還是很有人望的,被羅馬人承認是羅馬皇帝。
甚至羅德島守軍有不少還是安娜招募的,甚至就連帕尼斯都是當初安娜認命的,只不過政變時候他站在了君士坦丁四世的那一邊。
眼看着兵士茫然的樣子,帕尼斯還真急了幾分,聲音嘶啞淒厲的像個老烏鴉那樣尖叫道:“別聽他們胡說!上,拿下他們!”
“你們可要想好了,違抗兩位陛下的聖旨是個什麼後果!如果你們敢亂來,安娜陛下取回君士坦丁堡後,從逆者一律滅族!整個羅德城也將在陛下怒火中成爲一片廢墟,雞犬不留!”
李業詡的話語同樣變得急促而尖銳,想了想,木蘭還加了一句:“就像當年的迦太基城一樣!”
這會連指揮的貴族軍官都遲疑了,羅馬帝國曆史上宮廷政變還真不是一次兩次,站錯隊的貴族下場他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多少從羅馬建城時候就存在的大家族被連根拔起,灰飛煙滅,一家幾百號人連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雖然現在是君士坦丁四世陛下的天下,可大閩水師天天在外海晃悠,誰知道哪一天萬一打進來了呢?如果是抵抗野蠻人進攻,自然人人責無旁貸,可如今是安娜夫婦與君士坦丁四世的皇權戰爭,內戰!圍攏的軍官也忍不住犯了嘀咕。
得了!你們都是神仙打架,咱們這凡人還是不摻與了,愛如何如何吧!
抱着這個想法,督軍的軍官們也是遲疑不前,兵士們更是連連後退,急得帕尼斯連連咆哮卻沒有作用,眼看着身邊人都是滿腹遲疑的被李業詡鎮住,他也不得不軟了下來。
滿是皺紋的老臉都一抽搐一抽搐的,強忍着怒火,帕尼斯氣的直哆嗦的詢問着:“安娜陛下的信使,李業什麼將軍,你此來究竟帶來了安娜陛下什麼建議?”
“嘿,這老頭還真被鎮住了!”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圍剛剛還凶神惡煞的軍兵這會兒軟腳蝦一樣退回去,木蘭滿是驚奇的小聲對李業詡說着,聽的李業詡則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華夏是禮儀之邦,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大閩可是講理的!”
這話聽的木蘭直翻白眼,講理?這羅德島一半多人口都被阿拉伯人當奴隸抓走了,大閩可真講理!
不過這時候不是揭短鬥嘴的時候,撇了撇嘴後,依靠在李業詡懷裡,木蘭又是急切的詢問起來:“現在如何回答?”
李業詡又是淡定的敘述起來:“告訴他們,我主安娜纔是正統……”
“……只有安娜陛下才是羅馬的正統皇帝!當初安娜陛下加冕時候,君士坦斯陛下都是認可了的!而現在的皇帝君士坦丁四世是個弒君者,陰謀家,依靠撒旦的藝術竊取了本來應該是安娜陛下的皇位!你們難道要追隨一個殺夫弒君的罪人嗎?”
此時木蘭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慷慨陳詞的話語聽的周圍兵士貴族亦是瞠目結舌,議論紛紛,可帕尼斯腦門卻冒出了一堆問號。
還以爲李業詡會拉着安娜的頭銜要求羅德島投降,在羅德,與君士坦丁四世性命攸關的人物可太多了,帕尼斯完全可以直接下令拿下兩人,可李業詡居然強調起皇位的合法性來了!
死鬼君士坦斯都死了十多年了,當年的事兒,誰說的清?不論君士坦丁四世還是安娜都可以爲自己的合法性列出一大堆來,這基本上等於扯皮了!
可一時間摸不透李業詡究竟什麼意思帕尼斯也不得不跟着他扯下去,對着議論紛紛的貴族們,他也是硬着頭皮叫嚷起來。
“兀那閩國將軍,休要胡說!我主君士坦丁四世纔是老皇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有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爲證人,安娜陛下對君士坦丁四世陛下弒君的指控完全是子虛烏有!!!”
…………
脣槍舌劍,關於安娜兄妹誰是更合法的繼承人,一時間總督府的廣場上爭論的不可開交,所有人都說自己有理,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那樣傳了出去。
希臘火兵工廠。
一隊巡邏兵也是對着小廣場議論個不停,甚至爲了誰的合法性差不點沒自己打起來,是都沒注意背後多出了些不速之客。
刷刷刷刷,刀鋒閃過,久經訓練的,大閩突擊隊十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割斷了十個猝不及防的巡邏兵脖子。
粘稠的鮮血流了一地,濃郁的血腥味卻被更濃郁的油味壓住,擦拭着刀上的血,李業詡的親衛隊長李雄無比憂慮的向西望了一眼,旋即急促的明令道:“快些動手,將軍那裡支撐不了多久的!速戰速決!”
揹着籃子,二十個突擊隊員鬼魅一般急促向前狂奔而去,他們面前,低矮的窩棚中滿滿的全都是埃及來的原油還有已經成品的希臘火缸子。
成千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