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傑你太放肆了!你面前是閩王,閩國的君主!”
再也忍耐不了,武媚娘暴怒的站起身來,指着侯傑喝罵道,可惜,這小子包裹在白色大頭巾下滿是鬍子的腦袋不在意點了點:“這我知道啊,所以他要求我千里迢迢去君士坦丁堡救他的小情人,我去啊。
桀驁不馴的態度真氣的武媚娘渾身發抖,不過李捷卻再次苦笑着抓住她即將叫宮廷禁衛的小手把他按了回去,然後才無奈的看了回來。
“事情沒那麼簡單,楊芎來信,拜占庭皇帝的兒子,共治皇帝君士坦丁四世還有奧普希金軍區將軍麥茲喬斯不滿皇帝逃跑遷都的命令,希望救出安娜來履行與閩國盟約,將安娜嫁給孤來換取閩國出兵緩解阿拉伯帝國在小亞細亞攻勢。”
“不過,我們閩國什麼時候幹過虧本買賣?上一次安娜小丫頭靠着一張嘴就騙的本王不得不吐露出最珍貴的情報,給她拜占庭爭取了兩年和平備戰時間,可閩國連個進貢的毛都沒看見,如今,這股力量也該拿出來消耗一下了,侯傑,孤不光需要你把安娜從加拉太堡救出來,孤還需要你把她推上皇位,領導拜占庭人與阿拉伯殊死抵抗,爲閩國出兵阿拉伯創造機會。”
從御座上站起來,按着桌子向前探着甚至,李捷盯着侯傑的眼睛一句一頓問道:“現在,你還有信心做到嗎?”
這一次,狂傲的侯家小子終於遲疑了一下,這才反問道:“能給我多少人?”
“孤只能給你一百人,不是不能多給,如今阿拉伯帝國戰火紛飛,給你多了你也帶不過去,爲了掩護你的身份,孤給你一支商隊,財富任調配,閩國在拜占庭的勢力也歸你支配。”
“拿我的死神夜行隊?”
“我親愛的小舅子,你總該不會想帶一隊黑人出現在君士坦丁堡吧?”
李捷玩笑般的口吻聽得侯傑也是禁不住啞然,頓了頓才點了點頭答應道:“人要我自己挑。”
“可以,各軍佼佼者孤已經召集了十來人。”爽快的答應下來,李捷又是自得的對周圍一揮衣袖,炫耀的說道,可惜看了看跪伏在御前的十來個精銳將士,侯傑卻是搖了搖頭。
“他們都不行。”
“額……”
隆隆的鼓聲中,閩王庭的禁衛以及此時番上京師十六位的精銳小隊全被聚攏在了閩王宮紫宸殿的殿前大操場上,足足五千多人,精神矍所,戰意沖天,一眼望去就不是普通軍隊可以比擬。
“放!”
軍官的號令下,百多個草把子迅速被整齊放好,旋即禁軍軍士整齊撤去。
“射!”
又是一聲號令,百多銳士持弓於前,剎那間靶子上就滿是箭雨,幾輪過後,草把上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箭矢,幾乎個個中紅心。
“殺!!!”隆隆的馬蹄聲中,數十個騎士飛身而過,沿途的稻草人各個頭顱飛濺。
”喝!!!“
數十個力士的大嚷中,幾百斤重的大石被拋飛出去五丈多遠。
檢閱着自己最精銳的部隊,李捷面上也滿是傲然與得色,可惜看了一圈,侯傑這小子還是搖了搖大頭巾:“一個也不行。”
李捷差點再次吐血了,悲催的一攤手問道:“那你要什麼樣人?”
沒有回答,侯傑忽然眼疾手快摸向了身邊侍衛的橫刀,雪亮的刀鋒居然照着李捷凌厲砍來,旋即在他身後砰的一聲猛然炸響,橫刀旋即飛了出去。
“逆賊爾敢?”驚呆了的護衛們這才反應過來,數十把刀出鞘擱在了侯傑脖子上,不過回過頭的侯傑卻如同丟了魂兒一般,怔怔的望着身後端着火銃戴着銀面具的瘦小身影,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指了指那人說道:“就要他!”
“卑下李缺拜見中郎將。”丟下火銃,銀面小將翻身單膝跪伏,不易察覺的眼中流露出複雜與擔憂,李捷無奈的擺了擺手喝退了禁衛。
“這個人……,好吧,給你,剩下的人怎麼辦?”
“給我一筆錢,人我自己選吧,還有,給我的商隊也不要了,兵慌馬亂,我不可能帶一百個黑人到君士坦丁堡,也不可能帶一百個絲綢箱子去君士坦丁堡。”回過頭去,侯傑隨口答道。
半個時辰過後,被推遲了的閩國大朝會終於如期舉行,等候封爵消息以及各種個猜測煎熬下的羣臣們終於如願以償見到了閩王。
“臣等叩見閩王千歲。”寬敞明亮的朝堂中央,數百臣僚整齊的拜倒在地,紅袍,紫袍,撲倒了一大片,山呼過後,李捷也不負衆望,開朝就宣佈了羣臣最關心的大事。
“進來我朝平定南天竺蠻夷,臣工們在孤不在的時候盡忠職守,頗具功勳,故此,孤慎重決定,當消防長安,封羣臣爵位,這次一,孤打算封縣侯十名,縣伯五十二,縣子一百零七,縣男……”
陰陽頓挫的聲音在羣臣期盼下響徹了閩王殿,這個時候,一身古怪的中護軍侯傑卻已經帶着他第一個屬下銀面小將李缺出了宮,僅僅兩騎行走在京師的大街上。
“中護軍大人,不去看看你姐姐嗎?”清脆的聲音從沉悶的銀面具下傳了過來,打馬走在前面的侯傑卻是扭頭回了過來,盯着李缺面具僅僅露出的一雙眼睛問道:“你怎麼對我瞭解的這麼深?”
“大人威震邊關,百騎懾服康國,單槍匹馬招降數十個部落來歸,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大人的事蹟,末將也研究過。”瞳孔連跳動一下都沒有,李缺淡定的說着,又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侯傑這才扭回過頭,卻是說了一句不着邊的話。
“你的眼睛很好看,要是綠色的就好了。”
一雙黑色的瞳孔還是如常,走在身後的李缺卻渾身巨震了一下,這功夫,侯傑揚起馬鞭催着戰馬卻是跑了起來,奔騰的戰馬一下子嚇得路上行人紛紛向兩邊躲去,攜帶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大人,去那裡啊?”驚了一下,李缺也趕忙催馬趕了過去,大聲的催問道。
“沒什麼,去找一個朋友,找到他以後,咱們就離開京師,去給閩王爺賣命去。”絲毫不停馬速,一路上催着快馬橫行在人羣中,眼看着京師百姓紛紛咒罵着躲開,侯傑回答的聲音居然帶上了絲絲快樂感。
他,真的變了很多!默想着,李缺也是加快了馬速一路追上,半步不差。
要說京師何處最繁華,莫過於神仙坊的第三街,雖然京師煙花之地娛樂場所不少,但像這裡這麼火爆繁華的還真沒有,一方面,第三街幾家風月教主身價敦實,這裡的佳麗從揚州瘦馬到北非黑美人應有盡有,而且這兒的靠山很硬,最大幾家還是當朝閩王妃兄弟所開設。
二來,這兒尋歡作樂的人羣檔次也高,可不是有錢就能來的,沒個一定地位來了也是吃癟,大唐與閩國並不禁止官員尋歡作樂,在第三街中,沒事兒遇到個旁遮普王公,四五品高官抑或天竺身價上億的大海商是輕而易舉,泛舟在心挖通的第三街秦淮湖上,喝着西域的葡萄釀談生意,已經成了京師流行。
溝通了恆河,由水門流入城內匯聚而起的秦淮湖上,一艘頗爲大的畫舫上,大風月教主,身寬體胖的當朝國舅武元慶正在呼呼地睡的舒服,昨日陪同幾乎揚州大商喝了半夜,到現在他還沒醒過酒來,就在武元慶睡的迷迷糊糊時候,冷不防外面傳來陣陣喧譁,朦朧中,武元慶,滿是不悅嘀咕出來。
“老爺不是說了嗎?萬事推到下午,天塌了也別叫我,反正封爵又沒我的事兒。”
“老子那小氣鬼妹妹才哦不不會給我銜頭呢。”酸溜溜的翻了個身,嘀咕着,武元慶又要繼續睡過去,冷不防忽然船艙們咣的一聲碎成幾瓣,旋即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殺豬一般嗷一聲武元慶就蹦了起來。
“那個混蛋膽敢在老爺頭上動土,咦,小猴子,你怎麼捨得從邊關回來了?”
大大咧咧丟了盆進來的,不是侯傑還是那個,跟在他後頭,李缺卻是捂着銀面具上一雙眼睛,一路所見還真讓她這個深宮出來的受不了。
“少廢話,你不讓老子想辦法給你弄個公主嗎?這會有門路了,快點穿上衣服,跟老子走。”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着,較比在深宮中面對李捷,侯傑這會兒終於有了一些熱絡,他也沒說謊,閩王還真是命令他“弄公主”。
可惜,迷迷糊糊的武元慶不知道,還是哈欠連天的趁了個懶腰,武元慶不情願的把他袒露出來肥嘟嘟胸脯套進唐裳中,尚且不願意的嘟囔着:“有事兒下午說不行嗎?”
“你可是要公主當你這青樓的臺柱子,那兒那麼多下午,趕緊跟老子走!”沒給武元慶多少思考的時間,拖着沒傳完衣服的武元慶,侯傑轉身又風風火火向外走去,一路跟在後面,李缺面具後面凝滯的眼睛中都滿是疑竇,不是去拜占庭拼命,營救安娜公主嗎?帶這個胖子有什麼用。
反正全都是疑竇中,帶着糊里糊塗被拖下水的武元慶被塞進馬車,帶上侯傑來時候的十來騎旁遮普軍騎兵,一路上狂奔向了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