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膽小鬼飯桶!”
中東名城,安條克的臨時皇帝行宮中,少女清脆而又惱火的抱怨聲從華麗的陽臺上傳了下來,提着沉甸甸的黃金權杖,明媚的少女對着躺椅上的布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咒罵着。
不過這宛如失戀了丟了男朋友的女娃娃,卻絲毫沒有人膽敢輕視,甚至聽到她的抱怨,下方正貼耳密談的幾個元老都是禁不住縮了縮脖子,迅速閃到一邊,沒辦法,誰讓這個少女還有着另一從令人敬畏的身份。
拜占庭帝國共治皇帝,阿拉伯蠻族的終結者,君士坦丁堡救星,帝國的拯救者,凱撒安娜,希拉剋略陛下,憑着一個少女稚嫩的肩膀,這個丫頭愣是把拜占庭從滅國的危機中拯救了下來,而且還幾乎超越了希拉剋略王朝先祖,將拜占庭在東方一切失地都拿回來,如今她在國中的威望已經超過奧古斯都,有着逃跑皇帝之稱的君士坦斯,估計只要上一任皇帝一嚥氣,偌大的帝國落在這位擁兵十八萬,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天才少女手裡已經是板上釘釘。
不過,有着如此耀眼的光環,安娜居然還是不順心,一個倒黴的大布熊被黃金權杖打的忽圓忽扁,打了好一陣,累的香汗淋漓,安娜這才悻悻然丟了權杖,又是毫不顧忌形象的一頭扎進了軟乎乎天鵝絨鋪就的大牀上。
“嗚嗚嗚,該死的藍黨守舊派,怎麼就阻攔我出兵呢!李缺缺,我的好姐姐,他們不幫我你幫我好不好!”
臥室中女皇帝僅僅穿着睡裙,一對兒姣好的如玉軟乳上滿是剛剛劇烈運動過溼潤的汗珠,糯糯的嗓音膩的令人發暈,溼身的誘惑外加芭比娃娃辦萌萌的風情全被演繹了出來,可惜,如此風情僅僅能被另一個女人欣賞到。
聽着安娜的撒嬌,冷酷戴着面具靠在大理石柱子上的李卻禁不起聽的哭笑不得。
如今的阿拉伯帝國真是削弱到了極點,八十七年闊張戰爭成果幾乎毀於一旦,抽調了整個小亞細亞,敘利亞,伊拉克甚至埃及的主力軍隊三十六萬被一戰摧毀,剩餘的軍隊也湮滅在沙漠中不知所蹤,哈里發穆阿維葉到現在都蹤跡全無,僅剩下的敘利亞混亂一片,可以說如今的阿拉伯帝國是七彩的肥皂泡了,一戳即碎,偏偏可惜的是閩國暫時抽不出來身接收最後一塊蛋糕。
帕里斯草原的決戰同樣給閩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四萬人當場陣亡,重傷不治,傷殘的還有兩萬多,並且新佔據的後世伊拉克地區還需要消化吸收,這個空檔禁不住看的待在安條克得安娜面紅眼熱。
當初安娜祖父,希拉剋略朝的開國皇帝曾在丟失敘利亞後失聲痛哭道:美麗的江山,永別了!如果作爲重孫女,把這塊土地拿回來該多有面子,說不定還能順手把埃及弄回來呢!
可惜,安娜的意見諸多元老院卻不支持,一方面以往數次拜占庭帝國在中東都是以多敗少,曾經十萬大軍被阿拉伯人三萬擊敗,幾乎全軍覆沒,好不容易打到這裡,他們不敢再冒這個險了,另一方面主力都是閩國啃下的,這個時候撿桃子也太不地道了!拜占庭的重臣們也要顧忌閩國方面的反彈。
就算東方羣臣反對,皇帝都要掂量一下,更不要說元老院勢力還是頗大的西方帝國拜占庭了。
於是乎看的眼熱心跳的安娜在沒了辦法情況下又把注意打在了李卻身上,躺在牀上撒嬌打滾的耍賴道:“就答應我嗎好姐姐,打下敘利亞之後我封你做敘利亞總督,行省的軍政大權都給你,還不好嗎?”
畢竟像朋友,閨蜜,姐妹一樣相處這麼久了,安娜的耍賴讓李卻哭笑不得的同時卻又不好直勾勾拒絕,不得已,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姐姐我可做不了主,還需要正史侯傑大人同意才行。”
“哼,我就知道,你是個夫管嚴!一點兒也不敢給我們女人爭爭光!怕你的小情人怕的要死?”
嘟着嘴,安娜氣呼呼的從牀上爬起來,抱着胳膊把一對兒鼓鼓囊囊的胸脯擠得扁扁的,粉嫩的嘴脣兒嘟囔個不停,聽的李卻差不點每一個跟頭暈過去。
“你,你瞎說什麼?誰,誰是小情人了!”
“還不是侯傑那小子,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讓你打狗你就不敢攆雞,這本女皇要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還是氣呼呼的模樣,安娜抓起她掛在一旁的皇帝紫袍就沒有形象套了起來,一邊還嘀嘀咕咕的說着,偏偏說的李缺啞口無言,羞惱的指手畫腳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反駁,這功夫,安娜卻已經披着衣服出了門。
“喂?你去哪裡?”
“****你的小情人唄,看看能不能從他手裡扣出幾萬兵馬,十多萬大軍,一多半兒聽元老的,一少半聽你們兩口子的,我這女皇做的還真失敗!”
嘟囔着,安娜就下了樓,聽的李卻那藏在面具下的俏麗臉龐也是漲紅到了極點,幸好有面具擋着。
不過等安娜走遠了之後,捂着臉龐的李缺又是悵惘了起來。
“女爲悅己者容,我還能那什麼見他呢?”
就在李缺想得出神時候,冷不防房間門有一次被推開,冷不丁嚇得李缺激靈靈蹦了起來,手扶着刀鞘警惕的嚷道:“誰?”
“拜見李大人!請問我家陛下呢?”
進來的卻是安娜心腹百夫長,阿木列的侄子提比略,年輕的百夫長倒是挺英俊,破具有地中海民族男子氣概,可此時卻是跑的滿頭大汗,狼狽非凡,看的李缺心頭一緊,昂聲問道:“安娜陛下外出有事,究竟出了什麼事?我爲你轉達。”
提比略還真是猶豫了下,這才單膝跪拜在地上拱了拱手,急促的說道:“奧古斯都忽然宣佈要從敘拉古返回君士坦丁堡,如何定奪,需要陛下速速決斷!”
一聽這話,李缺還真是心頭髮急了起來。
都說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就算拜占庭有共治皇帝制度,真正拿主意的,還是正皇帝奧古斯都,並且君士坦斯走時候還從君士坦丁堡帶走了一大批跟隨他的元老,就算安娜如今在拜占庭勢力強大,依靠正統的地位以及支持的元老,君士坦斯要想奪回權力,還真的未必不可能。
閩國好不容易扶植了安娜,自然不希望她倒臺,凝重的點了點頭,李缺一口答應了下來:“稍等,我這就去把安娜陛下找回來!”
李缺不僅是安娜閨蜜,還是她貼身禁衛軍的首領,看到李缺答應,提比略也不禁驚喜的催了下頭:“多謝李大人了!”
牛皮靴急促的走在安條克皇宮中,一邊走,李缺一邊卻是額頭冒汗,武略她當仁不讓,權謀卻並不是她所長,估計回到君士坦丁堡還需要好一通政治鬥爭,偏偏這個時候,一腦袋陰謀詭計的小分隊大腦,中護軍侯傑在半個月前就離開了安條克,僅僅帶着幾個侍衛不知道去了哪裡。
安條克曾經是塞琉古帝國的首都,被羅馬佔領後這個皇宮經過修繕保留了下來,庭院修的錯綜複雜無比,李缺越是着急,偏偏一時間找不到安娜,急得她更是火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李缺路過一間偏殿的入口前,忽然一雙黑手從黑漆漆屋內猛地對着她脖頸掐了過來!
咣!咣!
兩聲金屬碰撞聲在黑暗中撞出了激烈的火花,輕易拔刀脫離了對方捂嘴控制,屋子裡李缺握着刀柄警惕的對暗處那個襲擊者喝問道:“誰?”
“是我!”苦笑着摘了斗笠帽子,看着來人,李缺忍不住驚奇的低吼着:“你怎麼回來了?”
來人正是侯傑,不過此時草帽下的侯傑卻明顯蒼老憔悴了幾分,原本英俊的臉上帶上皺紋以及疲憊帶來的昏暗,收起劍,侯傑急促的貼近了李缺耳邊。
“事態緊急,長話短說,這些天你一定要帶着突厥親騎緊緊護衛在安娜身邊,備好馬匹,一有變故立刻向閩國撤退,千萬不要回君士坦丁堡!”
“爲什麼?戰爭不是馬上結束了嗎?”
“事情遠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這是命令!”
“那你呢?不與我們走?”
壓低了聲音,李缺又是忍不住驚愕然的搖了搖頭,可惜,冷酷的戴上了剛剛禁衛軍的斗笠,侯傑卻是搖嘆了口氣:“我還有使命,沒有時間解釋了,下次見面再說吧,如果,還能有下次的話。”
貼着李缺耳邊,輕輕低語了一句話,侯傑旋即壓低了帽子出了偏殿,身影兩晃三晃後,徹底消失在了龐大的安條克宮中。
看着空空如也的宮殿迴廊,李缺禁不住一陣恍惚,耳邊尚且迴盪着他最後一句話。
“你真的很像她,可惜,你不是她!”
恍惚而軟弱的晃了晃身子,將剛剛錯身一剎那侯傑塞進她手裡的紙團揣進了懷裡,李缺又是掉頭朝向相反方向急促跑了去,她漆黑的眸子還是那般古井無波,絲絲溼潤卻從眼角流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