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衛螭帶着她出門去農莊巡視,結果這美女居然一路吐到農莊去,搞得趙老爹見到他倆時,一徑兒的恭喜,弄得衛謝倆人哭笑不得。
這次,長安城內的道路還算平整,衛螭又提前交代過,又有衛螭抱着,謝玖只是臉色蒼白,還好沒有吐出來。
估摸着走了大半個小時,內侍來提醒:“衛醫生,衛夫人,請下車,後面的路,不能乘車,需步行。”
“哦,好的。”
比起坐馬車,謝玖更喜歡步行,懶人衛螭只能捨命奉陪,自覺的背起醫療箱,扶着謝玖下車,跟隨太子哥一起步行。
不知爲何,衛螭總覺得太子哥的表情有點奇怪,不過又說不出所以然,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言談舉止,沒發現任何問題,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乾脆不予理會。
隨着太子殿下曲曲拐拐的走,衛謝倆人還來不及領略大唐皇宮的風采,那位年輕的太子哥說話了,問道:“孤聽孫道長說過,兩位是從海外歸來的,不知具體是何方位?”
衛螭、謝玖不着痕跡的對望一眼,衛螭笑道:“殿下到過嶺南一帶嗎?”
“不曾!孤生於洛陽,長於長安,未曾出過遠門。”
“那殿下是否知道,南粵南臨一望無際的大海,在大海的另一端,也有像我大唐一樣的國家,那裡的人,有白色皮膚的,有棕色皮膚,還有黑色皮膚的人,草民就是從大海的另一邊來的。”
“一望無際的大海?!”
太子哥的表情有點呆滯,似乎無法想象。這點衛螭倒是理解,沒有見過大海的人,是無法想象大海的磅礴廣大的。
微微一笑,衛螭道:“殿下可以望着前方想象一下,眼光所及之處,沒有山,沒有房子,沒有樹木,全都是水,而眼光所及之處,只不過是大海的一小部分。”
“大海這麼大嗎?”
“回殿下,是的。如果殿下有機會,可以去看一看,不到海邊真正體會過,是無法想象的,當草民第一次去海邊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呢。”
太子哥有點出神,衛螭能理解,人家是還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兒嘛,不過能忽悠得太子哥李承乾發呆,衛螭也很有成就感,謝玖鄙視的眼神就忽略了。
太子哥發了會小呆,繼續問道:“……大海的另一邊,真的有人?還有白色、棕色、黑色皮膚的人?”
衛大忽悠道:“當然,草民夫婦就是從那裡來的。那裡的人,與我唐人大大不同,殿下見過波斯商人嗎?”
“孤當然見過。”
似乎對衛螭的置疑有點不高興,太子哥表情不是很爽。衛螭不以爲意,笑道:“殿下別生氣,請聽草民往下說。有許多波斯商人長着卷頭髮,髮色、眼瞳也與唐人不同,草民所處的海外民衆,也是如此,他們的髮色,有紅色、褐色,藍眼珠、綠眼珠……”
衛螭充分發揮他的口才,把一些老外的特點,挑揀出來講給太子聽,這些所謂的海外見聞,聽得太子哥津津有味,就連跟在身旁的侍衛、內侍等,也有大開眼界之感,待走到立政殿,衆人都有意猶未足之感。
“衛醫生請稍帶,孤去稟告父皇。”
經過一路上的交談,太子哥對衛螭客氣了幾分,當然,這種上位者的客氣,還需打幾分折扣,不過衛螭還是很滿意,起碼沒有浪費口水。
“從今天開始叫你衛大忽悠。”
衛謝倆人站在走廊邊,謝玖低聲道,衛螭得意一笑,能把古人忽悠住,咱這也是本事。
“宣衛螭、衛謝氏覲見。”
不一會兒之後,內侍來領倆人進去。進入立政殿,裡面坐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甚至還有幾個小孩,衛螭只認識孫思邈和太子哥。
偷偷擡眼往正中的位置瞟了一眼,上面坐的是個面目清奇英俊,儀容不凡的中年男子,留着鬍鬚,極富成熟魅力,是個中年老帥哥,與太子哥李承乾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咱們偉大的太宗李二陛下了,當然,現在人家還沒有太宗的廟號捏。
“草民衛螭(衛謝氏)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來人,添兩個座位。”
坐在正位的李二陛下詢問道。
衛螭和謝玖起身,在李二陛下讓人添加的座位坐下,待看到旁人驚訝的目光時,衛謝二人才警醒——倆人是否太隨意了?!
“呃……謝陛下賜坐。”
衛螭亡羊補牢的連忙感謝一句,都已經坐下了,再站起來,貌似有點矯情。
“朕聽孫道長說,兩位是從海外歸來的,乃是魯班後裔?”
“回陛下,確實如此,東漢末年戰亂連綿,祖先們爲避戰亂,帶領全族西遷,據家族志記載,當年整整走了三年才走到一個叫歐羅巴的地方,並在那裡定居下來,憑藉着祖傳的手藝,倒也薄有家產。但祖先一直心懷故土,希望有一天能回來,直到兩年前,得一位流浪到歐洲的波斯商人告知,說中原戰亂已平,家祖決定變賣家產,舉家遷回,誰知消息敗露,那歐羅巴皇帝不肯放行,一路派人追殺,最後,全族就只剩草民和賤內兩人。”
說到這裡,衛螭滿臉悲傷,甚至淌下幾滴傷心的眼淚。俗話說,熟能生巧,演技這種東西,也是一樣,這廝一有機會就向別人傾訴所謂的痛苦過往,眼淚都練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了。
“城外山上那古怪的鐵盒子就是你們回來時乘坐的工具?”
人羣中,一個鬍鬚灰白的男子突然問道。衛螭嘆道:“正是!此物名汽車,乃是全族根據魯公傳下秘術傾全力製造,今後,再不能製出來了!”
“這是爲何?”
“這就不得不說到當年了。話說當年家祖先遷居到歐羅巴之後,未免家族傳承的華夏秘術流出,全族八房嫡系,每房掌握一種技藝,製造的時候,大家通力合作,既有益家族團結,又能使技藝保密。然後家祖先又命各偏房子弟學習歐羅巴的技藝,歷經數代研究,才製出汽車一大一小兩輛,留作迴歸之用。草民和拙荊都是偏房弟子,沒有資格學魯公秘術,草民還爲了繼承先母家族的香火,改姓衛,所以,草民和拙荊只學到醫術,無緣魯公秘術,沒有全族的通力合作,汽車,從此只能成爲絕響。”
衛螭的語氣彷彿帶着無限的遺恨,一臉唏噓。偷偷覷眼看了看周圍,似乎效果很好,大家都相信了的樣子,再偷偷看了李二陛下一眼,不愧是帝王啊,表情滴水不漏,也不知道忽悠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