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寫,寫寫寫!
衛螭擰着眉頭寫奏章,知道策略是一回事兒,要寫出來又是一回事兒,讓一個從未接觸過政治,只是道聽途說,看看電視,看過書的普通人,去參與到國家政策中,貌似,有點爲人所難。
稿子寫了不少,都是看一遍就扔,不好意思拿出手。謝撿起來看了看,看完,頓覺奇怪,問:“你寫這個做什麼?”
衛螭擰着眉頭,撓着腦袋,苦笑:“一時嘴快惹的禍,挖了個坑,不小心把自己也埋進去了。”
說着,把原因給說了出來,搞得謝也跟着他苦笑,衛螭還等着她責備幾句衝動呢,誰知等了半天,人家美女姐姐只是低頭沉思,也不指責,衛螭反倒有點不自在了,這姐姐,做人怎麼就這麼實在呢!
兩個人生活這麼久,連孩子都快有了,對謝的瞭解,也差不多可以說了解了她七八分了,但每次都還是會有心動的感覺,夾雜一點點驚喜和錯愕。該怎麼說呢?這姐姐,與他平時見識的女性很不同。
當然,外貌很出色,這個就讓謝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但衛螭更注重的內心。過一輩子的人,只有外貌是不夠的,人都有容顏衰退的一天,只靠外貌維持的感情,長久不了。
謝這人吧,淡然,不好接近,智商、情商都很高,有自己一套行事標準和原則,很要強,有時候,稍嫌缺乏柔和手段的人。
有時候。明明還在濃情蜜意的人,突然會給你來兩個理性的,可行性非常高地建議,除了那次乾孃讓納妾,從來未聽到謝抱怨什麼,她第一個想的就是解決的方法,而不是無用的抱怨,這種性格,也不是說不好。只是,有時候挺讓衛螭哭笑不得的。不過,可能還真是平日看她冷漠慣了,偶爾的溫柔動情,耍耍小性子,就顯得極爲可愛,讓衛螭很喜歡。
可能很多男人喜歡把自己當主心骨。一切依靠自己的女人,但衛螭不喜歡,他喜歡獨立性比較強的女人,靠別人掌握自己的人生,那是最要不得地。有時候,衛螭會想,老天之所以讓他們倆穿越回來。而不是別的人,或許看中的就是他們倆在性情、行事上的契合。
或許,天生一對,就能形容他們彼此的狀態。以前,衛螭中覺得,神仙眷侶,應該不止自己過的舒服,別人也要看的舒服纔是。結果被老孃說。兩口子過日子,別人眼中覺得怪異地,或許在自個兒眼中確實最合適,自己覺得幸福就好。強人配上強人,只有童話裡,才能白頭到老,不然。等着婚姻失敗吧。
衛螭在這裡出神亂想。人家務實的小童鞋。已經歸納出好幾條符合實際,能切實執行的東西來。衛螭拿起她寫的東西。收收神,仔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琢磨。
“夫人,你覺得,應該先從精神上下手?”
謝道:“無論什麼國家,平民的數量都是最多的,你提議先從平民開始並沒有錯,不過,現在是封建社會,許多資源,都被上層階級佔領,上層階級也不能忽視。用你的話說,知識越多地人,有時候,越好忽悠。我建議,雙管齊下。”
衛螭點點頭,沉吟着。謝幽幽丟過來一句:“從精神上征服敵人之後,肉體上的征服,不過是輕而易舉。”
衛螭點頭,有種靈光一閃的感覺,埋頭重新開始寫奏章。寫着寫着,突然擡起頭,冒出一句:“夫人,我突然覺得,你剛纔的那句話,說得很……悶騷!”
……悶騷!
這兩個字一扔出來,謝就瞬間被石化,細細的眉尾,輕輕抖動着,如果再仔細觀察,會發現她面無表情的臉孔,嘴角在不規則的抽動。眼睛、表情,很平板的看着衛螭。
衛螭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補救:“咳咳……夫人,咱們接着討論正事,早點兒把奏摺寫出來給李二陛下,我也早點兒解脫。”
“嗯。快寫吧。”
謝平靜地說道,衛螭一臉狐疑,但也不敢再去觸謝眉頭,誰知道暴怒的橙色警報標誌人物,會有什麼反應,安靜,這會兒要保持安靜。忐忐忑忑的寫好,修改一下錯字,又抄了一遍。
一旁的謝看着他寫完,突然一笑,問:“寫完了?我可以看看嗎?”
衛螭遞過去,誰知道人家姐姐看也不看,刺啦一下,衛螭辛苦寫好的幾大張紙,就這麼變成了紙屑,然後,人家姐姐拍拍手,輕鬆閃人,留下衛螭一個人欲哭無淚,苦笑連連,這女人的小脾氣,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重新寫吧,還能說什麼。苦命的衛螭衛大人嘆口氣,認命地抓起鵝毛筆,重新寫一遍。腦中謹記,不能得罪女人。
寫好奏章,送進宮去,呈給李二陛下看,李二陛下看完,一臉沉思地表情,讓衛螭先回去,說是要與衆臣商議之後再說。衛螭明白這關係到國家大計,他也就是提個建議,同意不同意還是人家李二陛下說了算。
出了宮,想起謝說想吃蛋糕。話說,隨着時間地發展,蛋糕店的那幾個夥計,手藝,已經遠遠超過衛螭了,做出來地蛋糕,在衛府,比衛螭做的受歡迎,起碼,謝已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人家,讓衛螭下班回家的時候記得給她帶一些回去。
衛螭從後門進了蛋糕店,蛋糕店的管事,年桂就迎了上來,道:“少爺,您怎麼親自來了?需要什麼,說一聲,小的會給您送去的。”
衛螭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我剛從宮裡出來,正好順路,夫人想吃蛋糕,我來拿點兒回去。”
“少爺跟小的來,剛出爐一批。挑份合口味的給夫人。”
衛螭跟着年桂進烤房,衛螭剛一進去,就聽“咣噹”一聲,一個小夥計就失手打碎了一個瓷盆,臉色蒼白的看着衛螭,眼神閃縮,似乎不敢看衛螭地眼睛。
衛螭以爲他是因爲打碎了東西不敢看自己,笑了笑,道:“無妨。以後小心些就好,甜味兒淡點的蛋糕,是哪一種?給我一塊,我帶回去給夫人。”
年桂親自給衛螭包了一塊,裝進蛋糕店特製了的木盒子裡。這種木盒子,是專門用來外賣的,有編號。都是要送回來的。
“少爺!”
衛螭拎着蛋糕轉身剛要走,剛纔那失手摔了瓷盆的小夥計,突然開口喚了衛螭一聲,表情很猶豫,臉孔憋了個血紅。
“怎麼了?”衛螭笑問,以爲人家是年輕人害羞。
那小夥計咬咬脣,搖頭。小聲道:“沒什麼,小的是想感謝少爺剛纔沒有責罰小的,謝謝少爺。”
“那沒什麼!好好幹,效益好了,就給你們漲工錢,給家裡多帶點兒錢回去,自己也留一些,等來年取個漂亮媳婦。”
衛螭笑笑。隨意的鼓勵地幾句,轉身走出去。
“唉喲!”
衛螭拎着蛋糕出來,有個小鬼,也不看路,懷裡抱着塊蛋糕,邊跑邊吃,撞到衛螭腿上。黃糊糊的蛋糕。沾了衛螭一身。罪魁禍首卻一屁股坐地上,眼淚汪汪的看着她的蛋糕。小手蒙上臉,嗚哇一聲哭了起來:“蛋糕!妞妞的蛋糕!嗚嗚……壞人!嗚嗚……賠妞妞蛋糕!”
衛螭苦笑不已,蹲下身,打量着和他發生交通事故的小女孩兒,笑道:“行行,別哭!哥哥重新給你買一塊。小丫頭,都這麼大的姑娘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呢?還好意思坐地上哭!來,看看,這是什麼?別哭了,拿去吧!”
把給謝帶地蛋糕,貢獻出來,哄小蘿莉開心,那小蘿莉聞到蛋糕的香味兒,放下蒙着臉哭的雙手,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滿臉狡黠,可愛漂亮的臉蛋兒上乾乾淨淨的,哪裡有哭過的痕跡。
衛螭一愕,被個小鬼耍了!這小丫頭,古靈精怪地。看她歡喜吃蛋糕的樣子,衛螭忍不住揉揉她的小腦袋,誰知,人家不樂意了!小臉孔一板,還帶着又嫩又脆的童音的嗓音,道:“男女授受不親,哥哥,不可以亂摸!妞妞不想嫁給你!妞妞將來要嫁美男子!”
衛螭腦門上三根黑線,可惡的小丫頭,這是說他不夠帥是吧?惡狠狠,故意的又揉了她腦袋一下,衛螭道:“哥哥我有夫人了,誰會要你這種黃毛小丫頭!”
小丫頭做了個鬼臉,打開盒子,就要去抓蛋糕,也不管小爪子上還沾着灰塵。衛螭連忙抓住她的小爪子,那小丫頭卻一臉驚懼,戒備地道:“哥哥,你想做什麼?你要強搶妞妞小美女回去嗎?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強搶良家美少女?”
衛螭有種想一頭栽倒的想法,苦笑着搖搖頭,掏出手帕,遞給她,戲謔道:“這年頭,好人不好做啊,喏,擦擦你那雙髒髒的小爪子,不然,小心肚子痛死你!”
小丫頭嘻嘻一笑,一點兒都不客氣,接過衛螭的手帕,毫不客氣的擦着自己的小爪子,然後抓起一塊蛋糕,開心的吃了起來。
衛螭看她地穿着,雖然不是特別華貴地樣子,但家境應該也不會差,年紀約七八歲,身後也沒跟着丫鬟啥地,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笑眯眯地看着小丫頭吃蛋糕,誰知小丫頭還不樂意了,不悅道:“哥哥,看着美少女吃東西,是很不禮貌的!娘說,不能盯着人家吃東西。”
衛螭好氣又好笑,點點頭,揉揉她腦袋,笑道:“你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古靈精怪的,行了,蛋糕也賠給你了,哥哥我重新買去,我家夫人還在家裡等着呢。”
小丫頭眉開眼笑,衛螭給她的這塊蛋糕,可比她自己買的那塊大多了,樂滋滋的道:“謝謝哥哥!哥哥,我叫妞妞,你叫什麼?雖然哥哥不是美男子,不過,妞妞可以給你一個追求妞妞的機會!”
衛螭以手撫額,仰天長嘆,這誰家孩子,到底怎麼教的?魔女,簡直就是個魔女。衛螭忙不迭的推拒:“不用,不用,我已經有夫人了,不能再娶了,快回家吧,小丫頭。”
衛螭轉身,隨意的揮揮手,重又向蛋糕店去,剛走了幾步,身後蹲着吃蛋糕的小丫頭,可憐兮兮的聲音突然響起:“哥哥……妞妞肚肚痛!妞妞吃壞肚肚了!”
衛螭一愣,這反應也太快了點兒吧?話說,他給她擦淨手了,連忙過去一看。妞妞可愛的小臉兒,蒼白一片,額頭汗珠滾滾落下,抱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這不是普通的肚子痛!倒像是中毒!
看看小丫頭手上的蛋糕,衛螭慄然一驚,趕緊蹲下,仰着脖子大喊:“來人吶!年桂!夏生!二虎!”
三人聽到他聲音,迅速的過來,衛螭驚而不亂的吩咐:“年桂,趕緊把今天賣出去的蛋糕給收回來,可能有問題!二虎,把蛋糕店裡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夏生,回去莊子上把夫人請來,就說要做洗胃手術!”
那小丫頭機靈,看衛螭的樣子,忍着疼,可憐兮兮的道:“哥哥,妞妞會死嗎?妞妞只是偷跑出來買蛋糕吃,妞妞不要死!妞妞要孃親!嗚嗚……”
“乖,不哭!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衛螭輕哄着,抱着小丫頭,跨上馬,向醫館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