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都督府的消息,陳兵自然緊張,他連忙騎着馬,緩慢加速,所幸任囂城所住的非富即貴,街道上人很少,不到一刻鐘,他就回到了府上。
陳兵從蜀地來到嶺南,從小兵做到了金吾衛,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並未加入軍隊,安危保障了,再加上一些賞錢,以及外快,哪怕在京城,日子也甚是寬裕。
下馬,入門,只見客廳中,自己的妹妹大大方方地坐着,幾個丫鬟服侍着,在她的對面,則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小吏,穿着青袍,身後跟着兩個護衛,模樣很悠閒。
“有事來遲,望請莫怪,不知諸位所爲何事?”瞧着這個都督府的吏員,以及他手中的一個木盒,陳兵頗有些疑惑。
“無事,我也是剛到不久,貴府的茶葉很不錯!”吏員站起身,脾氣很好,看着緊張的陳兵,笑着說道:
“今次前來,乃是奉了都督之命,前來宣送獎賞的!”
“前些時日已然宣讀了……”陳兵越發的疑惑,心臟跳動得更明顯了。
“那些不過是一部分罷了,都督鑑於諸位勤王有功,再行一些賞賜,況且,賞罰分明,一向是都督所重視的。”
“都督之恩,難以報答!”
接過木盒,打開一瞧,是幾張薄紙,字跡清晰,寫着地點和數字,定眼一瞧,這是地契。
說的是咸寧縣有一處約一百畝的土地,將屬於他,也就是說,他將獲得一百畝的土地。
“這?屬於我?”陳兵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吏員點點頭:
“由於校尉您立得大功,這一百畝地乃上好的熟地,自今日起就隸屬於您家了;這土地乃軍功而有,若要轉讓,則必須以市價收於都督府,不可私自轉讓!”
“自然!”陳兵興奮難耐。
待吏員離去後,陳兵看着這院落,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握着地契,眼睛通紅!
“小妹,咱們家又有地了!”
“阿兄,我知道!”小妹很懂事得點點頭,從高門大院裡出來,她自然知曉,土地乃是一個家族興盛發達的根本,陳氏已經沒落,復興之任在她兄身上,極其艱難。
“小妹,我想調去軍隊,這金吾衛再出色,也無用,只有去了軍中,才能振興咱們陳氏!”
“我並不反對阿兄你參軍,但阿兄你可是陳家唯一男丁,必須先成婚,有過一兒半女才能參軍!”小妹態度很堅決,容不得一絲拒絕。
見此,陳兵只能選擇接受。
左羽林軍營中,幾千號士兵正邁着步伐,圍繞着營地,不斷地奔跑着,都指揮使李信則騎着馬,面無表情地巡視着,他的身後,則跟隨着副都指揮使,以及其他的營指揮(五百人)。
李信作爲左羽林都指揮使,麾下有兩千五百人。
“雖然咱們有馬,但不代表着就不用跟步兵一樣跑步了,正因爲有馬,我們才更需要練習跑步!”
“一般的騎兵離開了馬,就廢了一半,而我們羽林軍則不一樣,沒了馬,我們雙腿着地,依舊是一條好漢!”
望着不斷流汗,氣喘吁吁的騎兵們,李信皺起眉頭,訓斥道。
“這馬怎麼有些掉膘了?以後每匹馬的飼料中,晚上加一個雞蛋,督促好大家,不要偷吃,不然決不輕饒!”
“報——”這時,一個守護營地的門衛跑了過來,單膝跪地。
“何事?”李信問道。
“都督府派人前來,憲兵司,輜重營,同樣派人前來,正在營地門口等候!”
“出了什麼事?”嘀咕了一聲,李信沉聲道:
“讓他們進來!”
“吁吁籲——”騎着馬,不一會兒,就到了主帳,憲兵司與輜重營的人都到了,都督府派來的,則是一位文書,見到他,李信神色更緊張了。
“不知諸位前來軍營,所謂何事?”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李信開口直接問道。
“某則代表都督府前來,爲軍主送來恩賞!”都督府文書輕聲道。
隨即,送上了一個木盒。
打開一瞧,原來是幾張地契,加在一起的話,大概一千畝左右,數額不少,市價數千貫,大手筆。
李信一時間也被都督的這個大手筆給驚到了。
“這是軍主勤王之功,今日才計算完畢!”
“瞭解,未知兩位前來?”看着這位憲兵司的副司長,以及輜重營的少丞,李信疑惑道。
憲兵司與輜重營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憲兵司說了出來:
“自數月前勤王以來,憲兵司已經將各軍各人功勳記錄,軍主剛纔所得的,就是我們的功勞,此次前來左羽林軍,也是爲了獎賞勤王之士!”
“輜重營將拿出大量的酒肉,以及從都督府轉交而來的田契,我將與憲兵司,以及都督府一起分發!”輜重營也開始發聲。
李信瞧了瞧他們手中厚厚的一本賬本,點了下頭,說道:
“可以,都督早與我說過此事!”
言簡意賅,直截了當。
輜重營與憲兵司齊齊一愣,這位傳言中的冷麪將軍,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兩人直接站起,準備出去宣讀。
“現在不行,大家都在訓練,等午食時再說吧!”
聽到這話,兩人又止住了步伐。
“給我瞧瞧,這是什麼章程!”李信毫不客氣地將獎賞的條例拿了出來,仔細地觀摩起來,哪管他們倆人的眼色。
“士兵,斬一敵首,賞錢一貫,一畝田,升伍長!”
“一伍,一夥,一隊,一都,斬首過己之三一而賞,傷己之三一則罰!”
李嘉很粗略的按照人頭來分配軍功,斬殺了一人,你就是伍長,成爲軍官以後,則必須領導隊伍斬殺三分之一以上的敵軍,才能計入軍功,升職加薪。
都頭,則斬殺五十人以上,纔可以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