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元年,四月二十三,伴隨着龐大的馬車隊伍的到來,番禹城一下就熱鬧起來,哪怕前不久的瓊林宴,也只能退位。
這可是皇后,一國之母,又是武平軍的公主,兩國之中,都是頂級的貴女,尊貴至極。
貴女的到來,已然開始淨街,街上戒備很森嚴,興王府派出了大量士卒在各路口駐紮當值,還有一些官差在四處巡邏,御道兩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王訓自然不是例外。
此次科舉,他雖然自認爲學問不低,但科舉中臥虎藏龍,拿着鄉親們拼湊的盤纏,他考中了進士,雖說是賜同進士出身,但已然是預備中的官老爺,近些時日在禮部觀政,吃喝住行都由禮部負責,甚至還有一些銀錢俸祿。
“聽聞周家的貴女,曾經許給張姓的刺史!”耳旁,傳來了男聲,扭頭一看,原來是新近認識的好友曹衡,聽聞是渤海人,也是賜同進士出身,家財萬貫,在同科中,也是名氣大的很。
“聖人娶周家貴女,也不過是引爲外援罷了,雖說敗了江南,但也不得不防,畢竟江南國虎視眈眈,難以安生!”
王訓笑着說道:“曹兄不是不喜熱鬧,埋頭書卷嗎?今日怎麼出來了?”
“大唐國母,江山設計,我怎麼會有心思沉浸在書籍之中呢?”曹衡神色頗有些不忿,說道:“況且,興王府動作不斷,派遣衙役鼓動大量百姓沿街迎送,我要來看看,順便參他一筆!”
“府尹乃是宗親啊!”王訓很是驚詫,多大的膽子,敢有這想法。
“宗親也是官,怎能不被彈劾?”曹衡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
很快,在數萬人的期待中,一隊車馬迤邐而來,那前後都是些高頭大馬,左右還有不少丫鬟僕從,護着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那馬車四面沒廂板,拿着紅色的綾羅紗布遮着,一看這裝飾就知道是個貴女……男子誰乘這種馬車?
簾子裡隱隱坐着一個人,身姿婀娜,光是背影,看上去也是極爲漂亮的。
許多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紛紛引頸觀望,心中想着,也只有這樣的貴女,才能配得上皇帝吧。
“番禹城,比想象中的還要繁華!”坐在馬車上,周穎兒一動不動地說道。
“聽聞商賈們說,番禹城幾十年人,每日入城的鹽,都是以船來運的!”一旁的寶兒姐連忙說道。
“也好!總算熱鬧了些!”嘆了口氣,周穎兒不再言語。
行進的速度很快,隨後,未來的皇后就來到了一處豪華的府邸,這是武平軍在番禹買的,也算是陪嫁吧!
“終於可以歇下了!”將身上的華衣換掉,重新穿上青色的常服,將堆成小山的頭髮散開,摘下金釵以及一些裝飾物,這才鬆了口氣。
“你看這番模樣,若是旁人見了,還以爲是哪個小丫鬟呢!”寶兒姐看着癱坐在牀榻上的周穎兒,不由得笑道。
“小丫鬟就小丫鬟,自從入了嶺南,這身裝扮一路上都沒卸下,累死我了!”她揉了揉小臉,都快笑僵硬了,不由得爲自己可憐起來。
隔着青袍,依稀能看到那宛若倒扣的玉杯的輪廓,還需努力啊!
“這嶺南,着實熱得很,纔不過四月,就跟入夏似的,只有這青衣舒服,散熱!”
“你說的也對!”感覺渾身黏糊糊的,寶兒姐也不得不承認。
“娘子,寶兒姐,府邸外有人求見,說是宗正室的!”這時,一名侍女輕聲說道。
“宗正寺過來作甚?”寶兒姐有些疑惑,說道:“趕快裝扮一番,宗正寺的人來了!”
“寶兒姐你去便是,要我作甚,我這身也不適合出去!”周穎慵懶地說道。
“好吧!你好好休息一番!”寶兒姐無奈,只有選擇妥協。
豐潤的女子走了出來,約莫二十來歲,身上穿着紅色的夾襖,下面是一層白色的齊胸襦裙,緊緊地貼身,身材前凸後翹,就像一刻成熟的水蜜桃一般,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娘子正在休息,不知?”寶兒姐看着眼前這個宗正寺的官吏,輕啓紅脣,水汪汪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我乃宗正寺少卿,今日前來,只是想要問詢一下,不知娘娘這裡可曾短缺!”
少卿行了一禮,知曉此人乃皇后身邊親近的侍女,笑容滿面。
“尚且可以,有勞費心了!”寶兒姐笑着點點頭。
“由於大婚將近,這些宮女與嬤嬤,都是服侍已久的,懂些禮儀規矩,今日起,就是照料娘娘了!”
少卿指了指身後十幾個宮女與嬤嬤,說道。
“有勞了!”寶兒姐瞥了一眼那些宮女們,瞧着一個個儀態端正,身姿婀娜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怎麼不見娘娘?是否身體有恙?”突然,少卿後,一個年輕的男子出聲問道。
“無禮!”寶兒姐皺起了眉頭,板着臉呵斥道:“我家娘子也是你可以見到的?”
“娘子息怒,息怒!”少卿臉皮一抖,瞬間煞白,掩飾道:“此人乃太醫院的李太醫,雖說年輕,但水平了得,很是有一番名頭!”
“他也是關心過切,畢竟嶺南習俗風貌與武平大爲不同,若是出了差錯,我們也是擔當不起的!”
聽到這裡,這個豐潤的女子臉色纔好看些許,說道:
“這就無需擔心了,我家娘子不過是長途跋涉,有些勞累罷了,身體並無它樣,況且,男子也不便過多見面,哪怕是太醫!”
她瞪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大夫,她總感覺其有些心懷不軌,必須防範一二,連忙拒絕道。
“也無須見面,只要把脈就可,娘娘畢竟是我們大唐的皇后,總要仔細小心些!”
年輕太醫擡起頭,笑着說道,語氣中頗有些不容置疑。
“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叉着腰,寶兒姐快被氣炸了,一個小小的太醫如此放肆,她盯着這個太醫,嚴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