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國,廣有地千里,民百萬,其國有十道,兩京,實力不可小覷!”
去往高麗的船艦上,來自少府寺的郎中,負責高麗商業往來的張辰,對着一臉無所謂的周奎,苦口婆心地說道:
“定宗時期,其設光軍司,以防備契丹入侵爲藉口對全國私兵進行整編,據說人數達到了三十萬之多,其能在契丹壓力下,安然無恙,也是有所原因的!”
“咱曉得!”周奎一邊吹着海風,一邊聽着,不自覺地掏起了耳屎,隨即看了一眼那一坨,然後微微一彈,直接入了海里,似乎某個海魚一張口,就直接吞嚥而去。
一旁的張辰,張郎中,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越發的反胃起來,天曉得這些海魚平日裡吃的什麼。
“在來之前,聖人早就與我言語了,前唐時的太宗之敗,隋煬帝幾次征伐,別看我大老粗的,其實還認識一千多個字呢,也聽了不少的歷史故事,不會小瞧高麗人的!”
周奎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即又頗爲興奮地說:“高麗人一向畏威不畏德,擅長守城,契丹人都奈何不了!”
“但,我與你說,咱海龍軍不怕,看見沒,那黑洞洞的口子,都是特別安置的火炮,銅的,這要是一炮下去,哪個城能守得住?”
聞言,張辰隨其指向,看着那一門門的火炮,隨即就有了信心。
聽聞堅固的金陵城,就被其轟開的,那可是兩丈厚的城牆,就憑藉着開京的城牆,絕對是抵擋不住。
這也是爲何少府寺如此強硬的由來,只要壓下高麗,迫使其臣服,那麼金山、濟州二地,就有了穩定的糧食供應地,發展自然更加的迅速。
況且,高麗國內,金銀礦產是極爲豐富的,這對於少府寺來說,可謂是又一筆利益了。
“只要打下開京城,偌大的高麗,自然就會屈服了!”
“其援兵呢?”周奎沉聲道:“打下開京容易,就怕各地的援兵圍城,咱這幾千人,可守不住。”
“這你就放心吧,高麗國與咱們大唐不同,其各地,雖有官府,其實等若是一個個藩鎮,貴族把持地方,如黃州皇甫氏、忠州劉氏、貞州柳氏、平州樸氏、平州庾氏、廣州王氏等,國王掌控之地,也不過是關內道、京畿,西京等幾道罷了,不足爲慮!”
“只要咱們速度夠快,讓其屈服,朝貢,這樣一來,就完成了目的了!”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周奎搖搖頭,高麗與高句麗一字之差,雖然自然不同,但高句麗的名聲太過於響亮,哪怕周奎再有信心,依舊顯得有些憂慮,不復剛纔的自信。
開京,朝堂之上。
經過數日的爭辯,雖然漢臣們極力的辯駁,但依舊改變不了結果,王昭的耐心也漸漸耗盡,更偏向於直接將漢民交與契丹人。
“好了,諸位,就這樣吧,選個好日子,將這羣逃亡的賤民交與契丹人,至於唐國那邊,他們本就理虧,不用理他們就是了!”
王昭氣定神閒地坐在王座上,隨口宣佈道。
這本就是一件小事,若不是唐國使臣無理取鬧,恐怕早就解決了。
而且,通過這件事,王昭發現,這幾年來,唐國在國內的勢力也越來越大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甚至,經過他人通報,耽羅島,也就是濟州島,如今越發的繁榮,成爲有名的養馬盛地,聽聞有馬數萬匹。
對此,王昭可是垂涎欲滴,當初爲了五百匹契丹人,可是直接封了御商,如今眼皮子底下就有數萬匹,看上去還唾手可得的樣子,怎能不讓人心動。
“耽羅島,你們聽聞過嗎?”王昭隨口問道。
“陛下,那是唐國的海上養馬地,有馬數萬頭,其本就奪自我國!”有貴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立馬說道。
“其本爲耽羅國,後被唐國所得,列爲養馬之地,有民數萬,兵數千,可謂是固若金湯!”
雙冀看到國主這般問了,他哪裡不曉得其意思,不由得輕聲說道,語氣略微加重了一些,希望國主知難而返。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
“是嗎?距離海陽道多遠?”王昭興致頗高地言語道。
“約莫一百多裡,數個時辰就能往返,其島草原廣闊,土地肥沃,最是適宜養馬了!”有人迫不及待地說道。
“這般嗎?”王昭摸了摸鬍鬚,意猶未盡地感嘆道,然後看着諸位大臣一臉嚴肅地模樣,他繼續問道:
“聽聞唐國佔據中國半壁江山,不知其與宋國相比,更爲如何?”
高麗朝貢與宋國,直到後來契丹南下,又贈予了鴨綠江以南的地方,所以又認遼國爲爸爸,此時依舊奉中原爲主,想聯宋抗遼。
宋國的強大,鑑於一貫以來的中原的強勢,高麗直接認爲其與遼國不分上下,對於唐國頗有些看不上眼。
“唐國具體的情況未知,但其國半分天下,雄兵數十萬,兵力與宋國相比,雖然弱一些,但其水師,卻是冠絕天下,不可不防啊!”
雙冀感覺國主的思想有些危險了,連忙勸說道,對於高麗,他知根知底,哪怕與吳越國相比,也是相差甚多的,與幾乎一統南方的唐國爲敵,真是自取滅亡。
“水師厲害嗎?”王昭搖搖頭,這才言語道:“那就算了,咱們的水師一直荒廢不堪,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陛下聖明!”大臣們鬆了一口氣,跨越大海去奪島,對於目前的高麗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馬匹雖然讓人眼紅,但還是要理性的。
“陛下,大事不好——”突然,有宦官跪在門外,高聲喊道。
“怎麼回事?”王昭臉色突變,這是緊急軍情才如此禮儀不顧。
“是不是契丹人殺過來?”坐下的貴族大臣們臉色動容,神情恍惚,震驚,驚慌失措。
“有漁民彙報,德積羣島,江華灣一帶,突然有大規模的海船出沒,大如宮殿,估摸有上百艘之多,將整個海面都佔滿了!”
宦官快速地遞上了信紙,細聲言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