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求中樞府,秦壽踏入中樞府範圍的時候,整個人忍不住輕呼吸一口氣,周圍瀰漫着陣陣的花草清香,還有淡淡的海水腥味,樸素的民夫百姓們在辛勤地工作着,具體也就是災後的重建工作,一場暴風雨把他們的家全都吹走了。
甚至還有失蹤的人口什麼的,更是比比皆是多不勝數,特別是聽到無助的孤寡老人痛乎聲,還有那傷心抹淚水的痕跡和動作,直接顫抖着秦壽的心靈,他們那些老樹皮一樣的手掌,全都是多年耕種下來造成的,原本豐衣足食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秦壽發現他們的目光,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看到周圍只顧忙於建設,而忽視了這些孤寡老人,秦壽頓時變得極其不好受,失職,李震很嚴重的失職,他只顧着挽救損失,卻忽略了百姓們的生活與疾苦,這是秦壽最不能忽視的地方。
旺財老哥他們三個第一次踏進中樞府,以前打仗進攻還沒有到牆角,就被龍威大炮打了回去,現在見到中樞府他們內心多多少少有些感觸,時非今比啊!當然來的心驚膽顫現在來的心安理得,起碼不用害怕城牆的龍威大炮吼一吼。
柳齊賢兩兄妹沒有跟過來,他還有事要做,要把船上的黃豆全都搬運下來,這是一個很費勁的工夫,因爲他的貨主就在這個島上,而且還是要把黃豆全都搬運上去,甚至還要求需要第二批黃豆什麼的,柳齊賢對此沒有多說什麼,屁嗔屁嗔去執行。
忙完之後他還要跟秦壽套交情什麼的,好不容易攀上交情。柳齊賢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什麼的,第一時間把握好機會與秦壽打好關係什麼的,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比什麼江南四大首富還有價值,當然想要攀關係什麼的。要先忙完現在手頭上的工作。
馬祿在秦壽上岸之後並沒有繼續跟隨,島上現在安全無比,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他還要指揮着手下們把船安置好,停止這裡肯定是愚蠢的,海盜一個來偷襲馬上全沉。至於三頭人渣兄弟拉則綁着倭寇朝島上走去。
“粗心大意啊!粗心大意啊!”秦壽看到這些孤寡老人無助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嘆息起來,這是很嚴重的失職,不可忽視和饒恕的失職,秦壽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容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看不慣的同時也受不了。
“秦兄,秦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秦壽發呆失神的時候,一邊的旺財老哥開口詢問着秦壽,他發現秦壽的臉色時候很難看,難看到讓他甚感不安的地步,沒辦法誰叫秦壽一直黑着臉。很是嚇人什麼的。
秦壽臉色難看的時候,李震收到秦壽平安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丟掉手裡的活跑了出來哈哈大笑着說道:“秦兄弟,秦兄弟,哈哈…好,實在是太好了,你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當初聽到你失蹤的消息,着實把震兄我嚇了一跳,咦?秦兄弟。你這是…”
此時的李震看起來確實有點像農民頭一樣,褲腳沾滿一大片的黃泥,烏糟糟的臉上滿是汗水,收到秦壽平安回來的消息,他就馬上跑過來了。陪同他一起的還有一羣七老八十的村長們,沒有他們也難以發動村民去搶災賑災什麼的。
而李震發現秦壽臉色難看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以至於惹到秦壽這麼不高興,李震身後的一羣村長們更是忐忑不安起來,眼前這位年輕人就是他們素未謀面的島主,也不知道他好不好相處什麼的,現在看到秦壽黑着臉,心裡更是不踏實起來。
秦壽轉過頭也不知道說些李震什麼的好,一手指着孤苦伶仃的老人說道:“震兄,我生氣的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很致命的問題,你賑災的舉動很好,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孤寡老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讓他們以這樣簡陋的地方居住?”
秦壽很生氣,確實很生氣,不管怎麼說現在自己是這個島的主人,看到這些無依無靠的老人無家可歸,還要飽受風雨揉虐,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多大上百無家可歸的老人全都蝸居在一起,在蕭條的災後現場木然地看着眼前一切。
麻木了,對於這些眼前一切的自然災厄,他們早已習慣到麻木了,就算災後處理完的年輕人幫他們重新蓋起房子,用不了多久又會被暴風雨吹走,琉求經常遭遇暴風雨是正常的事,一夜暴雨失蹤好幾百人都是正常的。
李震在秦壽手指聚集在一起的孤寡老人,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看到秦壽不善的目光,李震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砸吧着嘴脣開口說道:“這個…秦兄弟,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的,你先聽震兄我解…”
秦壽伸手製止了李震的話,有些氣憤不已地說道:“震兄,我不想聽太多的藉口,我把琉求交給你打理,不是要你只顧矇頭發展,而忽略一個問題,百姓的生活問題,他們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你好意思叫他們蝸居在這裡?現在距離暴風雨少說也有兩三天時間了吧?”
“這個…是,是…”李震一臉冷汗地回答着秦壽的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反駁秦壽的話,此時他也想起當初秦壽給自己的發展計劃,裡面重點提醒着他關心島上居民的生活問題,儘量做到少擾民高發展的策略。
原本眼神麻木的老人們聽到秦壽的話,全都恢復神采,有些驚異地看着秦壽,眼前這位年輕人訓斥得他們島上的李大人啞口無言,忍不住感到一陣好奇起來,心裡想不通秦壽到底是什麼身份?而李震表現出的態度確實是讓他們感到納悶,什麼情況?
一名老村長哆嗉着身子骨走上前,替李震辯解着說道:“這,這個。大人,切莫如此責怪李大人,李大人是我們琉求島的好父母官,爲了我們百姓盡心盡力,這暴風雨過後。李大人就第一時間開倉贈糧,讓我們上上下下上百個村的人受益…”
而柳齊賢在老村長替李震辯解的時候,就帶着他的妹妹柳碧瑩到來,好奇地看着眼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地方,外面的黃豆搬運工作不用他負責監視了,自然有人會卸下來送到中樞府。有專人負責安排放在那裡,柳齊賢帶着自己妹妹走到一邊,默默地看着眼前情況,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震伸手製止了滔滔不絕爲自己辯解的老村長,苦笑一聲說道:“林老伯,不用爲李某辯解什麼了。秦兄責備李某必有原因,是李某疏忽了什麼,導致了秦兄如此火氣,秦兄弟,李某失職了,還望秦兄弟責罰!”
慢慢習慣這裡的李震,他不願意因爲自己失職而失去什麼。現在就算叫他回長安不用幹了,恐怕也不樂意了,這裡山好水好,民風又樸素,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他深深喜歡上這裡的一切,比起長安到處勾心鬥角的權貴,這裡纔是人間仙境一樣,遠離世外的紛爭。
諸葛遊扇着手中的破扇,老神在在的他雙目冒着精光。他忽然間發現秦壽氣勢變了,似乎隱隱之間有股君王一樣的氣勢,確實,這裡是秦壽的島嶼,他就是這裡的土霸王。就算李老大想要管制過來,也是有心無力,什麼叫山高皇帝遠?現在是海深皇帝遠了。
秦壽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哎,震兄,我不是要責備你什麼,只是想要提醒你,不管什麼樣的百姓,只要是我們琉求島的百姓,有困難就要第一時間解決,不管是年幼還是長者,都要好生對待,絕對不能讓他們受半點委屈!”
秦壽一邊說着一邊扶起一名孤寡老人,沒有去看愕然的李震,繼續開口說道:“特別是這些無助的老人們,不管什麼時候,任何時間,都要安排好他們食宿的問題,不能受半點委屈什麼的,有問題就要第一時間解決!絕對不能虧待了老一輩。”
秦壽一手安慰着受寵若驚的孤寡老人,轉過頭嚴厲地說着李震:“震兄,這就是你失職的地方,瞧瞧,這裡是人住的地方嗎?難道你就只顧着賑災,忽略了他們需要什麼嗎?安慰,一個心靈寄託的安慰,秦某沒有看到還好說,看到了就要第一時間處理!”
秦壽的話直接讓李震整個人爲之愕然起來,現在秦壽這麼一說他還真恍悟過來了,感情秦壽是因爲這些孤寡老人沒有住宿問題而生氣,想到這些李震有些遲疑起來,也不知道怎麼跟秦壽解釋的好,住宿確實是成了琉求最大的問題。
秦壽這一席話不止震驚了李震,還震驚了周圍的人,他們沒有想到秦壽居然是因爲這事訓斥李震失職,那些原本愕然的孤寡老人們馬上變得老淚縱橫,確實,每次發生災害什麼的,受益最晚的還是他們,都雙腳快要邁進黃土的人,能顧及他們已經算是不錯了。
李震在秦壽話裡良久清醒過來,一臉慚愧地拱起手賠罪着說道:“這個,秦兄,不是震兄不想按照秦兄你的意思去辦,而是,城內擁擠滿了難民,加上位置有限,到處都有這樣的情況,震兄我這是有心無力啊!”
秦壽有些氣不可耐地說道:“什麼叫有心無力?什麼叫沒有辦法?城內沒有位置就府裡,甚至發動百姓家裡,誰家有位置的,都安排進去,把這些人全都安排好,賑災一事先緩緩,該損失都已經損失了,沒有必要去白費工夫。”
“是!是,秦兄勿惱,我這就去辦!”李震在秦壽的嚴厲喝斥聲之下,連連點着頭恍悟過來,災害損失的都已經損失了,現在關鍵是保住百姓生命安全,沒有人哪裡來的建設?李震這時候纔想起自己鑽錯牛角尖了。
秦壽在李震準備要去忙碌的時候,開口提醒着李震說道:“震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樣的災害,第一時間先安排好百姓們住宿問題,在處理其他事,人以爲貴其他什麼事都是虛的。順便把損失製成一份報告表,去吧!”
李震朝秦壽謝着敬意說道:“好的,謝謝秦兄提醒,震兄以後牢記於心,各位鄉親父老們。請隨李某進城,李某一時疏忽,還望諸位鄉親父老們見諒,感謝島主的點醒,李某在此向各位賠罪了!請!”
李震誠懇地賠着笑臉示意孤寡老人跟自己進城,一羣孤寡老人們躬身謝着秦壽。滿臉老淚縱橫地說着感謝的話,每次災害過後受益最後就是他們,幾乎到了忽視地步,現在有人記起他們能不感動纔是怪事。
柳齊賢和柳碧瑩兩兄妹震驚地看着秦壽,沒想到秦壽居然會如此關心百姓,這是他們兩人想都沒有想過的事。至於旺財老哥他們三個更是一臉動容的表情,要是當初他們也有如此好的父母官關心的話,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出來做海盜什麼的了。
秦壽沒有去看身後的人表情,此時他臉色有點難看,確實很難看,這裡的房屋都很落後,根本經不起暴風雨的侵襲什麼的。中樞府也是差不多一樣,只是中樞府有城牆擋住了大部分的暴風,以至於沒有遭受暴風的侵襲。
水泥屋,秦壽第一時間想到鋼筋水泥,也只有這些鋼筋入地水泥灌澆築起的房屋,才經得起暴風雨的侵襲,最重要的還是現在農忙已過,大部分的百姓們都是無所事事種種菜,發動百姓們一起做房子,以後再也不用懼怕暴風雨了。
心事重重的秦壽一邊摸着下巴。一邊想着怎麼快速建起房屋,儘量在兩個月後的除夕讓百姓們住進安心的房子,人多力量大是不變的道理,而且周圍防禦工事之類也要加固,一方面防止海盜同時。還要防止暴風的襲擊,還真是有點頭疼的問題。
諸葛遊心不在焉地扇着破扇子,他心裡只想着一個問題,自己機遇了,身爲豬哥亮的後代,要是不發揮豬哥一族的智慧,輔助明君額,應該是土皇帝,加上秦壽表現出愛民如子的土皇帝行爲,要是不出謀策劃輔助,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旺財老哥則想着自己是不是好運開始轉了,秦壽開始所謂的忽悠人跑船商什麼的,肯定是在試探他們,有可能是有什麼好事等着他們,至於肖金山簡直是樂開了懷一樣,看來以前給自己算命的老神棍沒有忽悠自己。
至於柳齊賢更是內心加重巴結秦壽之意了,與這樣愛民如子的好官,又是精明的商人打好關係的話,受益最多的肯定是他們這邊,有可能發展成爲嶺南第一大世家,甚至幾年十幾年時間擠入如今大唐世家排行榜什麼的。
而柳碧瑩則若有深意地看着秦壽,她實在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秦壽這是做作還是真心爲民?他的雙重身份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又是官又是商通吃,而且還吃的很開,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另類存在,這女人一有好奇心就會慢慢陷入感情漩渦之中。
中樞府裡顯得有點落魄,秦壽進去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就是拆建,整個中樞府還真是糟蹋了中樞兩個字,位置不合適,地理又是不好,最要命的還是整個府衙破破爛爛的,看到就一陣蛋疼無比。
走到大廳裡的秦壽落座一邊,等待着李震帶回具體損失的估計報告,李震的疏忽大意讓秦壽感到有些頭疼,這是很不好的事,同時秦壽也發現一個致命的地方,琉求沒有自己指導的話,還真難以發展起來,李震哎,秦壽也不知道怎麼說他的好。
李震現在缺的就是一個狗頭軍師輔助,他的性格是有點沉穩,但是沉穩過火了,辦事不夠老辣什麼的,處理事是很好,就是細節上有點馬虎,出現大意是要不得的,這是秦壽最擔憂的地方,萬一哪天自己回長安了,這裡還不是一樣變得混亂無比了?
旺財老哥他們三個坐在一邊,十分有榮幸地坐進官府裡,按照他們現在的身份,進官府不是五花大綁就是等着審判,哪有現在這麼好的待遇,好像上賓客一樣坐在一邊,還有茶水喝什麼的,不是一進官府就聽到貪污的長音。
柳齊賢拉着自己妹妹坐到一邊,能被邀請進來這是一種榮幸,官府門門道道深似海,這點柳齊賢還是知道的,加上官家威嚴他一向有點畏手畏腳的,而在秦壽這裡他絲毫沒有感受什麼發自內心的畏懼感,給人很舒坦也很愜意的一個地方。
兩刻鐘之後,李震一臉難看的表情走進來說道:“秦兄,這是大致的損失報告,只是中樞府範圍內外的村莊,至於遠點的,恐怕要等晚上纔有結果,這次暴風雨對我們損失很嚴重,失蹤了五百多人,牛也損失了不少,百姓們的存糧更是吹得到處都是…”
李震彙報着大致的損失,而秦壽聽到這些臉色越顯難看起來,他自己也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房屋的問題,沒有好的居住場所導致出現這樣的事故,要是自己當初想到派些人來建房子什麼的,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損失。
秦壽聽到李震的話,整個人心裡涼颼颼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地說道:“五百多人?好厲害的五百多人,要是算上其他村莊的,恐怕有幾千人吧?震兄,麻煩你去通知所有主事的人,晚上召集臨時會議!沒事先去安排人員住宿,去吧!”
“好的!”李震聽到秦壽的話,點點頭應着回答,馬上按照秦壽的意思去辦,住宿和伙食問題都是民生大事,馬虎不得李震也不敢去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