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秦壽失神地喃喃自語,連手裡的書信何時掉落地面也渾然不覺,書信是虯髯客張烈臨終用血書寫而成,揭露黃炳叛變的事實,而身爲護衛張烈卻給黃炳勾結大食國裡應外合慘死他鄉。
“秦兄,節哀順變!”蘇葉此時此刻也不知如何安慰秦壽了,黃炳的叛變是所料未及的事,也想不到平時一向老實巴交的黃炳,會因爲個人利益出賣秦壽,正應了一句老話,山高皇帝遠土鱉也要翻身。
“大食國駙馬爺?黃炳啊黃炳,算你有種!”秦壽憤怒到極點可又無可奈何,鞭長莫及就算秦壽有心找黃炳算賬,可如今他是大食國駙馬爺,身份非同一般,想要算賬都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秦壽想破壞兩帝國之間關係。
虯髯客張烈慘死異鄉之事,導致秦壽心生慚愧和自責,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人心會變,黃炳長年累月遊走大食國貴族圈,內心慢慢變質是事不可違的事,秦壽自己也低估了人心變質的一事,纔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有了虯髯客張烈慘死異鄉先例,秦壽開始擔憂起馬祿,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秦壽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鐵甲船技術流失海外,那可是得不償失,便宜外人是秦壽最不願意看到的事,這一切都歸咎於黃炳造成。
“秦兄,是否拿?”蘇葉發現秦壽臉色變化不定,小聲詢問着秦壽的意思,後面的話蘇葉沒有言明。也無須言明。他知道秦壽肯定明白自己的話意思。無聲無息地做着不言而喻的抹頸動作。
秦壽搖搖頭沒有同意蘇葉的意思,頗感頭痛地揉着額頭說道:“不!黃炳的家人是無辜的,不管黃炳如何背叛本少,他的家人都是無辜,甚至有可能也是受害者,當然不排除黃炳會接他們去大食國,盯着就好!”
“唉~~也罷!”蘇葉看了眼秦壽關鍵時刻優柔寡斷,無言地嘆息一聲。變了,秦壽現在變得太寡斷了,這是蘇葉的想法,蘇葉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秦壽性子變了是不爭的事實,沒有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
“馬祿那邊有消息傳來嗎?”想到遠征海軍的馬祿先鋒船隊,秦壽開始擔憂起馬祿的安危,這一刻秦壽萌生了事事不順的憋屈感,黃炳的叛變給秦壽打了一針要命的預防針,在怎麼單純憨厚老實的人。面對利益誘惑也把持不住。
蘇葉的搖頭讓秦壽心情跌到低谷,馬祿他們沒事還好。要是出了什麼事,秦壽不介意挑起兩帝國之間的戰爭,逼急狗也會咬人,更何況斤斤計較的秦壽?事在人爲,但願馬祿他們平安無事撤回來,黃炳完全打亂了秦壽部署。
“蘇兄,有馬祿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本少!”想起外面還有事要交代,秦壽沒心情繼續嘮叨下去,安排好蘇葉具體事宜後,馬上急急腳趕出去,留下一臉沉思的蘇葉不知在想什麼。
貴客大廳裡,諸多員工們翹首以待,等待秦壽到來宣佈完事宜後好休息,一年到頭難得休息,誰也想好好放鬆幾天,至於其他什麼事不是他們所關心,就算是關心也關心不過來,徒增煩惱而已。
“各位,相信你們都大致知曉,本少召集你們的原因了吧?”秦壽一出現,連多餘的廢話也懶得多說,直截了當入正題,員工們的時間寶貴,秦壽的時間更寶貴,每一分鐘的局勢變化都很難預料。
底下的人全都保持着沉默的態度,外面發生什麼事他們這些人最清楚,無非是以行動來抗議李承乾代政一事,至於秦壽爲什麼要這樣做,就不是他們所關心的範圍,那都是當家的慪氣所爲。
“少爺,那個我們工程隊的怎麼辦?是繼續還是休整?”蔡敨左思右想片刻後,把內心疑問說出來,其他人領域的可以休整,可他們搞建築的沒那麼好的命啊!他們就算是罷不罷工什麼的,影響也不重要。
“當然是休整了,還有疑問嗎?”“可是,好吧,沒有了!”秦壽確定十足的話,直讓蔡敨爲之愕然,還想說些什麼,可見秦壽臉色不大好後,馬上識趣閉嘴不說了,反正傷錢又不是傷到自己。
秦壽沒有過多糾結這些事,相反的卻是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周雄說道:“本來本少是想要與你們談談罷市的具體事項,現在看來多此一舉沒有那個必要了,最讓本少痛心的事是,我們又出現了叛徒!”
“叛徒?!”底下人聽到叛徒二字,馬上聞風色變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秦壽這話是什麼意思?抓叛徒還是怎麼回事?不解具體事情真相,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那麼混蛋,居然吃裡扒外惹衆怒了!
“少爺,你說,那個王八蛋又成爲叛徒了?我老王第一個饒不了他!”聽到又有叛徒,王鐵匠黑着臉擂起衣袖不痛快了,如今已是是非諸多了,又鬧出叛徒是非出來,王鐵匠想不惱火也不行了,這人怎麼就那麼狼心狗肺?
“就是,少爺,你說是那個混蛋,段某我也要拿鐵錘敲醒他才行,太吃裡扒外了!”段鐵匠緊隨其後放下狠話,秦壽給他們的待遇已是全天下最好的了,怎麼就偏偏有人不知足?硬是要當吃裡扒外的反骨仔?
“好了,別吵了,你們拿去瞧瞧,就知道是誰了!”秦壽心情煩躁地一揮手,喝停吵鬧不休的手下,徑直拿出蘇葉帶回來的書信,讓他們自個慢慢看,秦壽現在最在意的,還是看看周雄看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王鐵匠第一個爭過來瞧,跟隨秦壽良久的他最痛恨吃裡扒外的人,當他看清書信後,馬上一臉無語的表情轉交給段鐵匠。段鐵匠同樣看完後甩手轉交下一個。臉色古怪地看了眼定定坐着的周雄。
書信就這麼一個個傳過去。好幾次周雄都想要伸手去接,可那些看過書信的人,都有意避開他不給看似的,這讓周雄很是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次兩次還沒什麼,可好幾次都這樣,這讓周雄不納悶不行。
‘莫不成有人陷害我?’周雄眼看書信傳的七七八八,內心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除了這樣想周雄還真不知怎麼想了,瞧瞧其餘人看過書信後怪異一致的表情,周雄越發感到心裡不踏實。
“唉~~別問了,你自個瞧瞧吧!”袁神棍最後一個接過書信,在周雄期盼欲言欲止的目光之下,袁神棍無奈嘆息着,直把手裡的書信轉交給周雄,發生這樣的事還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至少袁神棍是這麼認爲的。
“不,不可能。不是真的…”周雄接過袁神棍遞來的書信後,第一時間看了眼是不是陷害自己的。哪曉得上面不是陷害自己的,而是黃炳叛變殺害虯髯客張烈的鐵證,一時間難以接受事實的周雄打死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周雄不相信這書信是真,偏激到說道:“誣衊,對,肯定是誣衊!少爺,你可要查清楚,周某不信黃炳會是如此,周某敢用性命擔保,這肯定不是事實,黃炳爲人,周某最清楚最…”
可如今鐵證在此,黃炳又身處異國他鄉,沒有辦法對質之下,無論周雄如何辯解如何保證,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別說他自己說出的話沒人相信,就連他自己也產生了動搖之心,正如秦壽接下來所說的話一樣。
秦壽頗感頭疼地看了眼顯得有些偏激的周雄,放低語氣說道:“是不是誣衊什麼的,如今難以判斷,這個就要等黃炳他自己回來解釋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只希望黃炳是真的給誣衊了,而不是利益誘惑之下叛變!”
秦壽一直看着周雄的變化,害怕他胡來破壞自己佈局什麼的,出言提醒他說道:“此事本少自會安排,周雄,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暫時先別去黃炳他家,放心本少雖然痛恨吃裡扒外的傢伙,可也不至於禍及他人什麼的!”
“是!”周雄得到秦壽的保證後鬆了口氣,秦壽既然這麼說就能做到兌現,至少秦壽是不會騙他們,也只好秦壽如此好說話,要是換成別人,恐怕黃炳一家早就倒黴,哪有這麼好無知無慮地生活着。
“由於這次黃炳一事事出突然,暫時不追究其責任,可下一次要是再有人吃裡扒外,別怪本少不客氣,你們幾個也是,帶好頭別弄出什麼事端,如若不然一人犯錯牽連其餘人…”
秦壽的話直讓在座的人警惕起來,現在的規矩可謂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完善地步,這是新立的叛徒法規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以單位爲組把手下們清晰劃分好,要是組內成員有一人叛變,叛變者所在組內所有成員都要接受懲罰。
秦壽這個規矩補全還真是讓人無異議到沉默地步,對於秦壽補齊全的家規,在座的人糾結到抓狂地步,很顯然秦壽這手是趕鴨子上吊,逼着其餘人遵守規矩,破壞規矩毫無情面可言。
黃炳之事是一個意外,至少現在秦壽已經把所有所有的規矩漏洞補齊全,看了眼消耗完自己的話後人羣,秦壽繼續說道:“言歸正傳,此次召集你們前來,是有兩件重要事宣佈,認真聽好本少只說一次,不作重複!”
秦壽看了眼在座的人同時聚精會神模樣,伸起手指頭一一訴說着規矩:“第一,明兒起,重點的技術和人員全都轉移到琉球,家屬也是如此,這事需要慢慢來,切記不可聲張和鬧出任何動靜!”
“少爺,好端端的爲何要如此麻煩?還有,我們工程隊的如何搬離?搬出去又是所謂何事?”蔡敨再一次問出內心迷惑,離鄉背井可不是什麼好事,蔡敨也有點不捨離開長安,可萬惡的皇權他身爲普通人家連想都不敢想。
“少爺,我們如此明顯罷市相信皇上肯定查出原因,鋼鐵廠是大唐唯一的輸出鍊鐵點,停工幾日恐怕…”王鐵匠在蔡敨說完後。又站出來滿臉擔憂地說着事實。鋼鐵廠裡面的主要技術員全是秦家的人。這不是明顯逼着李老大親自找上門問罪?
“此事本少自有法子應付,你們照辦執行就是了,出了什麼事有本少擔待着,無需你們傷神,本少的話王鐵匠你聽明白沒有?”秦壽毫無畏懼地說着王鐵匠爲之愕然的話,恐怕也只有秦壽敢這樣,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了。
“明白了少爺!”雖然秦壽沒有說明什麼原因,可王鐵匠大致已猜到七七八八了。長安城內估計又有大事發生,至於什麼事心照不宣了,從秦壽如此公然與太子對着幹的態度,宮鬥已經蔓延到外面了。
“啓稟少爺,魏王府外求見!”秦壽還想繼續安排後路的事宜,秦福林的聲音在大廳外面響起,要不是門口有人把守着,說不準冒失的秦福林早已闖進去了,王爺造訪可是很有面子的事,至少秦福林是這麼認爲的。
“不見。打發他…”“等等!”秦壽不耐其煩地回覆秦福林不見客的話,話還沒說完馬上給袁神棍及時開口打斷。袁神棍忽然打斷自己的話,這讓秦壽很是不解,不知道這個袁神棍又有什麼話要說?
“驢友兄,可否借步說話!”袁神棍無視秦壽迷惑的目光,徑直走到一邊出言相邀秦壽借步說話,雖然這裡的人全是秦壽的心腹,可誰說得準哪一天會不會叛變?有些事還是儘量少些人知曉比較好。
秦壽不知道袁神棍要與自己說什麼,不過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樣,秦壽還是給足面子移步到一邊,看看袁神棍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至於秦福林懶得去理會他,沒有得到答覆之前,他是不敢亂跑開的,除非他的管家職位不想要了。
“有什麼話直說吧!”秦壽跟着袁神棍走到一邊後,背對着身後的員工們,小聲地詢問袁神棍,通過李泰的到來,袁神棍這個傢伙好像有什麼主意了?要不然適才喝退秦福林不見客的時候,袁神棍也不會出言打斷自己。
“驢友兄,眼下形勢太子當道,百般刁難你,所謂何故?皇上貪圖長生不老夢,鮮有過問朝事,此乃何理?”袁神棍慎重其事地說着兩個問題,分析得頭頭是道言辭有理,說實在的秦壽還真沒有工夫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直說,別在這裡兜圈子,本少聽得甚煩!”懶得去想的秦壽不耐其煩地揮揮手,勾心鬥角之事秦壽最爲討厭,沒事老是吃飽撐着去算計別人爲樂,李承乾代政掌權第一時間拿自己開刷之事,秦壽還未報復回去,罷市只是出氣第一步而已。
“好吧,驢友兄,貧道問你一個問題,兩蚌相爭,誰先得利?”袁神棍直接給秦壽打敗了,平日裡見他鬼精的,怎麼關鍵時刻就變笨了呢?面對秦壽心浮意躁的脾氣,袁神棍只好打着在簡單不過的比喻提醒秦壽。
“兩蚌相爭?當然是漁翁…喔!喔!!”秦壽沒好氣回覆袁神棍的時候,忽然恍然大悟起來,連喔了幾聲猛然敲打着自己腦門,還真是局中者迷,局外者悟,身爲漁夫的自己卻跟其中一蚌較勁,這不是明顯的吃飽撐着沒事找事嗎?
袁神棍義正言辭地點醒秦壽說得:“太子依仗代政天子身份,三番幾次找驢友兄麻煩,這就好比一隻河蚌耀武揚威,身爲漁夫的你,爲何不把另外一隻河蚌扶起來?兩蚌相爭不是很好嘛?魏王李泰就是其中一蚌!”
“喲呵~袁神棍瞧不出來啊!沒有想到你丫的腦子還真有靈活一天,得了,少在這裡翻白眼,說你胖你還真拽起來了?”秦壽一聲怪叫上下打量着袁神棍,好像不認識了他似的,沒有想到這傢伙關鍵時刻還能想出餿主意。
袁神棍沒好氣地翻起白眼,鄙視的目光看了眼秦壽後,憤憤然轉身回到自己座位,要不是爲了自己身家小命着想,袁神棍還真懶得去傷神着想勾心鬥角的事,皇子之間無硝煙的皇位鬥爭已經開始提前出線了,也是秦壽此時此刻出動選擇陣營時候了。
想通怎麼對付李承乾後,秦壽急急腳跑到大廳門外,秦福林剛想行禮的時候,秦壽打斷他交代着事說道:“福林,去告知老爺子,秦家酒樓暫時開業,什麼拿手菜全給本少我通通準備好,鞭炮準備多一些,對了,把魏王先帶過去等候!”
“是!少爺!”不得罪人的事秦福林自然樂得去做了,至於秦壽如此安排的事,秦福林並沒有八卦去亂問,有得交差不得罪王爺就好,秦壽目送着秦福林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很陰險的那種!
‘李承乾啊李承乾,就你這種能耐也想扳倒本少?本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光明磊落的支持!’想到李承乾有可能抓狂跳腳的畫面,秦壽忍不住心裡大笑起來,吹着口哨聲折返回大廳繼續安排自己的後路,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