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六張學位證的李慕雲對燒製水泥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其中的理論還是實分清楚的,加上現在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又不缺時間,所以在找到一些石頭之後便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房遺直,自己一個人再次躲起了清閒。
而此時的朔州府也迎來了它的新主人——王唯一!王家第一個從四品下實權話事人,韓復因爲表現良好,已經得以累遷正四品下的上州刺使,從此調離朔州。
這一切發生之後,如果李慕雲還不能猜到些什麼,那便是出了鬼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這位侯爵大人竟然只是罵了兩天閒街,便把之間事情拋到了腦後,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六月,時值盛夏,驕陽肆意炙烤着大地,將這片大地上所有的生物全都曬的蔫頭耷腦。
不過在山陰縣的某處莊園,某莊主卻顯的十分……糾結。
只見這位莊主年紀大概二十來歲,一身白色勁裝,頭頂紅色繡絨球頭,足踏黑色薄底快靴,一對銀槍背在身後,站在莊子門前端得是英武非常,此人非是別人,正是王家莊莊主,王傑本人。
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老頭子,一個剛剛從朔州府趕來的普通老頭子,除了精神頭還算不錯之外,和一般的老頭兒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老一少就這麼相對而立,良久之後,那老者輕咳了一聲,以蒼老的聲音說道:“常人言道:遠來是客!王傑,老夫遠道而來,難道你不請老夫進去坐坐?”
不料,王傑卻搖了搖頭,以平靜的聲音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大膽,王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
面對老頭子身邊狐假虎威的那個青年,王傑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冷聲說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再敢多言,信不信今天讓你走不出山陰縣!”
“你……”剛剛呵斥過王傑的青年被那隱含殺機的目光一瞥,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老者,急聲說道:“爺爺,你看他……”。
不想,話未說完,又被老者打斷:“閉嘴,沒出息的東西,若再胡亂開口,便給老夫立記得滾回朔州!”
得,這下連訴苦的地方都沒了!青年眼巴巴的看了看老者,又怨毒的看了一眼王傑,有些不甘的退到了一邊,口中喃喃嘀咕道:“不就是一個破落戶麼,有什麼了不起,看日後……”後面的聲音很低,低到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更不要說其他人。
不過這青年顯然並不是重要人物,他在想什麼根本不重要。
老者見那青年退回去了,又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王傑,嘆了口氣說道:“小杰啊,他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侄子,雖然言語上不敬了些,看在老夫的份上,就算了吧。”
“哼哼,我王傑這隻有父親和母親,其他親戚早就死決了,還哪裡來的侄子,您老怕是年紀大了,認錯人了吧。”六月酷暑,但王傑的臉上卻幾乎能刮下霜來,聲音也冷的像是一塊寒冰。
但他對面的老者似乎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生氣,反而露出一絲苦笑:“小杰,以前的事情你不瞭解,將你父親逐出家門也是事出有因。”
“我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既然我家已經和主家沒什麼關係了,你我便是路人。”王傑似乎並不想與那老頭兒多談當年的事情,一句話封住了老者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想當年,王傑的父親王伯當追隨李密身死斷密澗,王家害怕受到牽連,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把他這一支從家族中驅逐了出去。
這使得當年東方玉梅帶着王傑孤兒寡母的受了不少白眼,如果不是朝中有舊友幫襯,估計現在早就已經死的連骨頭都爛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當年的一些秘辛,知道的人並不多,畢竟當時的王家也覺得此事有些丟人,沒有對外大肆宣揚,甚至就連王傑也是上次跟着李慕雲去了礦山,回家之後才被母親告知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使得王傑對眼前的這位老者惱恨異常,根本不想與他多說任何一句話。
不過那老者顯然是早有準備,並沒有因爲王傑的態度而氣惱,靜靜等着他發完了脾氣才繼續說道:“小杰啊,其實不管怎麼說,你這一支都是我王家嫡出,當年將你父親逐出家門也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而且當年這件事情族中並未對外公開,只是做了內部處理,就是想着將來有機會可以讓你們認祖歸宗。”
“說的好聽,那我是不是要還跪下謝謝你們才行?”王傑依舊面無表情。
“小杰,我建議你最好還是進去跟你母親說一聲,問一下你母親的意思,如果你母親也是執意要和族中脫離關係,老夫絕不多言,轉身便走,如何?”老者見實在與王傑說不清楚,便換了交談的方式,提出要見東方玉梅。
但王傑似乎鐵了心不想與王家人扯上關係,想都沒想便拒絕道:“咱們北方有句俗話,叫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所以想見家母就不必了,還是說說你的目的吧!”
“你……”剛剛被王傑威脅的青年見自己爺爺被罵成夜貓子,臉色頓時一變,開口就要說話,但卻被老者一眼瞪了回去:“王慶,閉嘴!”
“爺爺”青年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老者根本就沒有再看他,只是轉過頭對王傑說道:“也罷,既然如此老夫也就直說了。”
王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着那老者。
片刻之後,只見那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族中與逍遙候有些誤會,希望能夠達成和解,老夫聽說你與逍遙候關係甚密,希望你能從中引薦一二,若是此事能成,我王唯一保證,日後你們這一枝想要認祖歸宗,絕對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