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雲在山寨見到蘇婉晴的時候,那丫頭已經哭紅了眼睛。
從小到大,蘇婉晴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如果不是爲了不給李慕雲惹麻煩,估計這個時候大度設的腦袋都已經掛在城門樓子上了。
‘護送’蘇婉晴回山的房遺直在旁邊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末了提醒道:“慕雲,這件事情不得不慎重,那薛延陀王子說的雖然有些誇張,但卻也不得不防,若是萬一……”
李慕雲看了房遺直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他說道:“遺直,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應對。”
“慕雲,你可千萬不要衝動,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也是薛延陀人理虧,就算是把官司打到陛下那裡也不怕他。”房遺直生怕李慕雲這貨一時衝動,直接帶人去宰了那個什麼大度設,如果那樣的話可就是外交上的大事件了,搞不好雙方直接幹起來都有可能。
不過李慕雲卻並沒有表現出多麼憤慨,只是聳了聳肩:“一個敗家子而已,沒必要把官司打到陛下那裡,你放心去休息,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整死他!”
不整死他?!房遺直舔了舔微微有些發乾的嘴脣,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李慕雲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是推着他的後背將他從房間中推了出去。
大度設,李慕雲聽都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甚至於真珠夷男他都沒有聽說過,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有必要把他放在心上?就像當初的那個韓強,如果現在丫再出現,李慕雲完全有一百種辦法玩死他,根本不用拿他換什麼糧食。
隨着對老李淵身份的不斷‘發掘’,李慕雲愈發的膨脹,工部尚書來了又走了,中書侍郎來了秒慫,民部尚書來了秒慫,有這樣的靠山在,一個小小的薛延陀算得了什麼!
如果真的不爽,或者那個大度設真的不知死活,搞他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李慕雲看了看依舊悶悶不樂的蘇婉晴,柔聲說道:“丫頭,這事兒你別放在心上,那傢伙既然侮辱了你那他就一定走不出山陰縣,這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
蘇婉晴搖搖頭,抽了抽鼻子說道:“不,慕雲,剛剛房家兄長說得對,那個大度設來頭太大動了他會惹出麻煩的,我受些委屈事小,若是引得兩國交戰到時候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卻是我的不是了。”
“就算是兩國交戰又如何,大不了我帶人殺進草原攪他個天翻地覆,正好可以爲大唐拓土開疆了。”人都說衝冠一怒爲紅顏,李慕雲雖然沒有怒髮衝冠,但從其眼神中那份堅定來看,此時他心中未必沒有親率大軍殺入草原的想法。
蘇婉晴說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所以儘管李慕雲表現的輕描淡寫,但她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殺意,心中不禁竊喜,看來這個冤家還是很在乎在自己,否則也不可能生這麼大的氣!
不過話說回來,上次那個韓強就因爲一句話不敬的話就被李慕雲捅了一刀,這次那個大度設如此大言不慚,不知道會不會……。
想到這裡,蘇婉晴又有些擔心,害怕李慕雲真的會走極端,於是抿了抿嘴撐起一個笑臉說道:“慕雲,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那個什麼薛延陀王子也沒有把我怎麼樣,大不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不下山了,就在山上伺候老爹。”
就在李慕雲打算接話,勸說蘇婉晴不用擔心的時候,門外響起老李淵牛、、逼到不行的聲音:“怕什麼?一個薛延陀也值得怕?竟然欺負到老夫兒媳頭上來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份量!”
“老爹!”見到李淵進來,蘇婉晴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施了一禮。
而李慕雲則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哎喲,爹,您怎麼來了?”
“老夫怎麼能不來!”李淵瞪着李慕雲,用手指戳着他說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老婆被人欺負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誇誇其談!”
“呃……”李慕雲抽了抽嘴角,心說怎麼這老頭兒的脾氣比自己還火爆呢!完全就是不服就乾的反面典型嘛。
而事實上,老李淵還的確就是這麼個脾氣,見李慕雲吱吱唔唔,便又接着教訓道:“說,這件事情你打算怎以搞!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次不讓老子滿意,別怪老子不認你這個兒子!”
能得到老李淵的承認,蘇婉晴心中暗自高興,不過看到李慕雲一臉尷尬的樣子,這丫頭又有些不忍,上前扶住這小老頭兒低聲勸道:“老,老爹,這,這件事不怪慕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擅自做主見那個薛延陀王子,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丫頭,你不用替他說話,老夫又不是瞎子,這段時間你到底爲他付出多少,老夫全都看在眼裡,如果這小子以後敢對不起你,看老夫不打斷他的腿!”
得,這還越勸越來勁兒了!李慕雲哭笑不得的想着。
不過老李淵就在這裡盯着他,他總得給這老頭兒一個交待不是。
想到這裡,李慕雲揉了揉鼻子:“爹,孩兒覺着吧,黑石礦那裡人手有些不足,不如就把那個什麼大度設弄到那裡去挖礦,您看如何?”
“只是挖礦?”李淵覺得有些不大滿意,這老頭兒脾氣火爆,在他看來一刀殺了纔是最解恨的方式,所以對於李慕雲說的挖礦有些不大滿意。
“爹,挖礦好啊,一時半刻死不了,還能多玩兒一段時間,如果一刀砍了不是太便宜他了麼!”李慕雲見李淵好像不大滿意,連忙解釋道。
老李淵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着便點點頭:“唔,如果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薛延陀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把人家王子都給抓起來挖礦了,估計也只有開戰了吧!
李慕雲再次苦笑:“薛延陀那裡就要看莒國公的了,如果他談的好了,估計真珠夷男不敢怎麼樣,如果他那裡談不好,這一戰估計早晚都要打。”
“嗯,你有這個準備就好,頡利兵臨長安,你二哥……”李淵說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說,深深看了李慕雲一眼之後說道:“你做事情就是顧忌太多,想這想那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會有十成十的把握,若是等你有了十成把握,不是錯過機會那就是落進別人的陷阱。”
“是,孩兒受教了!”李慕雲雖然對那個傳說中的‘你二哥’比較好奇,但李淵不說他也不好強問,在被說教了一頓之後,只能老老實實做孝子。
李淵似乎也覺得剛剛說錯話了,哼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同時說道:“行了,老夫不在這裡礙眼了,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辦,記住,若是丟了老夫的麪皮,當收老夫打斷你的腿!”
又是打斷腿麼?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打斷兩次了!看着老李淵遠去的背影,李慕雲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老頭兒簡直就是人來瘋,不,這老頭兒簡直就是個坑,放了一頓狼煙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是這殘局要怎麼收拾?
虧這老頭兒還知道把那個什麼大度河還是大度設的搞死薛延陀人會暴走,難道他真的以爲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橫刀立馬,獨戰千軍!
“慕雲!”蘇婉晴看到李慕雲在發呆,上前兩步來到他的身邊:“慕雲,你不要爲難了,其實我真的沒什麼,剛剛只是心裡有些難過,現在哭出來已經好多了,你還是不要聽老爹的話,那個薛延陀王子什麼的你就不要理他了。”
“不,我剛剛已經說了,那個大度設什麼的老子一定不會讓他走出山陰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救得了他!”李慕雲看了看身邊的女人搖了搖頭。
李淵剛剛說的話他全都聽在耳朵裡,心中也明白李淵逼着他讓他給出一個說法什麼的都是虛的,真正那老頭兒要說的是蘇婉晴爲他付出了多少。
李慕雲其實並不傻,他如何能看不出蘇婉晴這丫頭對自己的感情,整個黑虎寨這丫頭全都交到了自己的手裡,自己不在縣裡的時候忙裡忙外,拋頭露面的張羅着縣裡大大小小的事物。
如果不是因爲李慕雲‘不務正業’,其實蘇婉晴大可去做她的大小姐,這樣的話根本不會引得大度設對她起什麼非份之想。
所以今天發生的事情,說是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在李慕雲身上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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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爲這樣,李慕雲纔不會讓蘇婉晴受任何一點委屈,大度設不管怎麼樣都死定了,區別只在於光明正大的死,還是被暗中殺死。
不過現在因爲老李淵的出面,暗殺的一定是不行了,而既然暗殺不行,那就真刀真槍的做過一場好了。
左右不過就是一個薛延陀王子而已,看看他那個叫真珠夷男的老子會不會爲了他的這個不服氣的兒子興師動衆來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