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此之前已經聽撿來的小老頭兒解釋了皇帝並沒有借刀殺人的意思,但沒有經過驗證李慕雲多少心中還有一些忐忑,總是覺得患得患失。
不過在見到蘇烈,聽到蘇烈親口承認是受了皇命保護他去薛延陀之後,李慕雲那一顆忐忑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同時也對李世民的惡趣味生出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覺。
“慕雲,放心吧,這次去薛延陀有俺老程罩着你,保證你一路平安無事!”程處默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跑了進來,伸出胳膊興奮的搭到李慕雲的肩膀上,大咧咧的說道。
緊接着紈絝四人組的另外三人也從外面魚貫而入,使得整個府衙的在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同樣也把蘇烈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長話短說,一轉眼時間便過了三天,第四日一早,由蘇烈的三千騎兵打頭,迭刺木的五百騎兵殿後,李慕雲帶着屬於他的三百護衛一路出關。
這一次出使是李慕雲最牛、、逼的一次出關,接近四千人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在初夏的草原上連綿數裡之長,李慕雲也終於見識了古代的草原到底是個什麼德性。
與高句麗相比,雖然高句麗那邊雖然夏天路況差了些,但多少還是有路的。
可是這草原之上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只有一個大方向,至於路……好吧,四千來人走過去之後,便有了路,在此之前入眼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草場。
馬車這東西李慕雲只坐了半天,接着他就是寧可走路,也絕不再進那輛幾乎可以把人折騰散架的馬車。
倒是隨着隊伍出來的蘇婉晴顯的很興奮,一路上眼睛幾乎笑成彎彎的月亮,時不時還會彎弓搭箭去射下一兩隻飛鳥或者穿行於草叢中的野兔用來夜裡加餐。
蘇烈原本是不的算帶着這丫頭出來的,不過李慕雲卻覺得讓她出來見見世面也好,天天待在家裡,只接觸那麼幾個有限的人,早晚會給丫頭待傻掉。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以後每天只知道柴米油鹽,要不就是管着自己的老公,這不行那不行。
現代人的意識與古人是不同的,對於女性的看法同樣也是不同的。
蘇烈並沒有覺得像李慕雲說的那樣有什麼不好,但在勸了幾句之後發現某人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索性也就不再勸他。
便是這樣,蘇婉晴難得的得到了一次遠行的機會,自然是把小丫頭樂的跟什麼似的。
……
一路無話,出使的隊伍輾轉而行,用了大概近半個月的時候,終於遇到了前來迎接他們的鐵勒酋長以及鐵勒諸部的長老。
李慕雲雖然不是第一次與草原人接觸,但是在看到這些鐵勒人的時候,還是被他們奇葩的審美觀嚇了一跳。尤其是爲首的那個叫契苾何力的酋長,黃衣服配綠褲子,整的跟蒜薹炒雞蛋似的,真不知他出門之前有沒有照鏡子。
想到鏡子,李慕雲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同樣滿臉嫌棄的蘇婉晴問道:“晴丫頭,你有鏡子麼?”
“什麼鏡子?銅鏡?”蘇婉晴雖然並不喜歡丫頭這兩個字,但數次抗議無果之後,也就只能聽之任之,好在只有她大哥和李慕雲以及李淵這三個人會這樣叫她,也算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李慕雲搖搖頭:“我說的是玻璃鏡子。”
“玻璃是什麼?”
李慕雲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想了想對蘇婉晴說道:“那你幫我記下來,等以後回到家提醒我一下,一個是鏡子,另一個是牙刷!”
“哦!”蘇婉晴也不知道李慕雲到底要搞些什麼,不過他身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也不差這一兩件,所以她也沒有再細問,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記住了。
而此時契苾何力也已經與蘇烈打好了招呼,帶着一羣人來到李慕雲的面前,以大唐之禮參拜道:“臣等恭迎大唐天使!”
李慕雲並沒有像在高句麗那樣裝犢子,只等那契苾何力將禮施完,立刻上前將其扶起,笑着說道:“鐵勒與大唐現在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剛剛契苾何力的禮節是真對大唐皇帝李世民的,畢竟李慕雲此來代表的是大唐,所以他才受了那一禮,可接下來如果再讓人家施禮那就是對人家不夠‘尊重’了,對接下來的計劃有些不利。
契苾何力看着大唐如此龐大的使團隊伍本以爲李慕雲會給他難堪,結果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如此融洽,心中一顆忐忑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笑着說道:“天使遠來,吾等已在前面紮好營寨,不如先休息一下如何?”
“此事不急!”李慕雲先是擺了擺手,接着命人去一邊的馬車裡面捧出了一個盒子,在契苾何力錯愕的目光中從裡面拿出一份聖旨:“鐵勒九姓酋長契苾何力,忠勇過人,今賜爾旌旗、戰鼓及鐵勒可汗之置,望爾能繼續爲大唐牧民於邊……欽此!”
“吧唧”一聲,李慕雲前面的契苾何力直接一個五體投地,將自己整個貼到了地上,有生種感激涕零的語氣狂吼道:“臣,謝過天可汗陛下!”
隨着契苾一起到來的其餘鐵勒八部的長老等人同樣隨着他的動作伏了下去:“吾等謝過天可汗陛下!”
鐵勒九姓平日裡沒少受到薛延陀的欺壓,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勢力不如人家呢,只有兩萬騎兵的他們根本不足以與薛延陀的二十萬騎兵一較長短。
可是現在有了大唐皇帝的這份冊封則不一樣了。
在此之前鐵勒人手裡沒有這東西,他們就等於是地主家的長工,可以隨意被地主打罵,但現在有了這個冊封,他們就等於是跟地主有了同樣的地位,若是薛延陀再想來欺負他們,他們便有了告狀的地方,甚至還有還手的機會。
所以別看李世民只是給了他一塊黃布,再加上一個破鼓幾面旗子,但實際上的意義卻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