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公主出行自然不會少了護衛,只不過爲了不顯得那麼張揚,這些護衛都是在暗中護衛着,輕易不會露面。
長樂顯然也知道他們的存在,見那中年人出現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現,只是負着雙手淡淡說道:“算了,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與你們無關。”
“諾,臣等謝殿下不罪之恩。”中年人頭上不斷的往外冒着黃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剛剛跑的太急累的,還是被驚心動魄的一幕嚇的。
不過這事兒其實說來倒也真怪不得他們,畢竟誰也不可能提前想到長樂的馬會在鬧市之中受到驚嚇,事發突然靠着他們的兩條腿自然是追之不及。
長樂這個時候表現出了與面對李慕雲時截然不同的態度,很有威儀的擺了擺手:“要謝的話,你們去謝逍遙王叔吧,如果不是他,只怕本宮已經與那兩匹馬沒有什麼兩樣了。”
“諾!”中年人應了一聲,轉頭看向李慕雲,正要開口卻被正主兒給攔住:“你們不用謝我,相信換成你們任何一個如果有機會都會這樣做。”
雖然李慕雲這話說的夠坦誠,但那中年人還是對他表示了感謝,畢竟如果沒有他奮不顧身的去救長樂,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大家一起人頭落地。
只是李慕雲這個時候的心思顯然沒在他們身上,而是將目光投向他們的身後來時的地方,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喂,你怎麼了?”長樂注意到李慕雲的變化,在邊上拉了他一下問道。
“找罪魁禍首算帳,今天的事情決不能這麼算了。”李慕雲的目光沒有任何改變,依舊看着遠處,聲音中帶着一股子鬱悶。
而被他這麼一說,一羣護衛也反應了過來,剛剛他們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是有人從酒樓的二樓摔下來才驚了馬,這個事情如果酒樓的掌櫃不能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交待,那就等着抄家滅族好了。
慕雨一直跟在李慕雲身邊沒怎麼說話,聽他這麼一說也看向來時的方向,並且很快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公子,那邊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爲什麼那些人都盯着那酒樓的樓上看呢,他們的注意力不是應該在我們這邊麼?”
“觀察力不錯,不過你家公子現在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要過去看看才行。”李慕雲說完,轉頭對已經站起來的中年人說道:“你們馬上護着長樂回宮,這裡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了,記得路上注意安全。”
相比於查看原因,中年人更加看重的還是長樂的安全,被李慕雲一說立刻醒悟,重重一把拳:“諾,末將尊令!”言罷,無數人一起上前,將長樂圍在中間。
長樂小丫頭本來還想跟着李慕雲一起過去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拗過他,在另一個小丫頭慕雨的陪同下,跟着那些護衛一起離開了東市。
……
小丫頭們都走了,李慕雲便沒了顧忌,撩起衣服前襟,大步流星向來時的方向趕了過去,連馬都不要了,至於說撞爛的馬車和那車伕,等一會自然會有人過來收拾殘局。
而那糧行的老闆,原本他還打算出來找李慕雲的麻煩,但還不等開口就聽到了‘公主殿下’四個字,嚇的丫直接就縮回店裡,拜遍了自己知道的各路神明,祈禱自己不要被遷怒,否則下半輩子就只能睡棺材了。
放下糧行的老闆對各路神明許下多少承諾不說,單說李慕雲大步流星片刻之後已經到了酒樓的下面,分開人羣還沒等他靠近,便已經聽到樓上傳來了陣陣叫罵以及噼裡啪啦的打砸聲響。
如此情況不用問都知道,上面是兩夥人在羣毆,不過這與李慕雲沒有啥關係,他現在只想知道剛剛那個空中飛人是怎麼回事兒。
推開幾個勸他不要進去的吃瓜羣衆,李慕雲邁步進了酒樓,纔剛進去,就看到一個華服的少年公子哥兒從二樓狹陣陣風雷之聲,慘叫着滾了下來,‘篤’的在他面前摔了個四腳朝天,哼哼唧唧半天也沒有爬起來。
李慕雲低頭看了丫一眼,也不管他是什麼人,扯着膀子將其拉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問問題,那哥兒們已經頂着倆黑眼圈扯着他的衣袖叫道:“兄弟來的正好,上面一夥吐蕃人來咱們這兒砸場子,還把一個夥計給丟到窗外去了,這口氣絕、、逼不能忍,跟着老子,上去幹他們。”聲落,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往樓上跑,連磕出血的腦袋都不管了。
看不出來,這哥們兒雖然長的娘了些,倒也是個性情中人,都被打成這樣了,卻還想着要上去接着幹,單憑這份勇氣就值得李慕云爲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所以被那哥們兒拉着倒也沒有掙脫,只跟着他上了二樓。
纔剛一露頭,李慕雲眼角余光中便看到一個黑影飛了過來,眼瞅着就要砸到自己和正拉着自己的哥們兒。
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李慕雲手腕一翻猛的拉住那哥們兒向後一帶,略微低頭,只聽耳畔‘嘩啦’一聲,接着便是被他拉住那哥們兒的慘叫,再回頭,卻發現是剛剛那哥們兒根本沒防備他會向後拉,一個立足不穩,又摔下去了。
對不住了,摔下樓總比被椅子砸破了相要好!李慕雲暗暗對掉下去的傢伙說了聲對不起,這纔將目光看向戰圈,只掃了一眼,便看到幾個熟人,另外還有五、六個不識識的公子哥兒正在與七、八個穿着吐蕃服飾的粗野漢子糾纏在一起。
桌椅,杯盤滿天飛,叫罵之聲不絕於耳,同時還伴隨着酒樓老闆絕望的吶喊!
亂,真是太特麼亂了,沒想到這大唐的羣毆與後世竟然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有過之。
就在李慕雲打量‘戰況’的時候,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胡茬,長相十分着急的黑臉少年已經對他叫道:“李慕雲,你還站那兒幹什麼,還不來……,哎喲……,幫忙!”
程處默,對,就是原本應該在朔州的程處默,因爲分神的關係,被自己的對手一腳踢在胸口,直接倒在了李慕雲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