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不慍不火的笑笑:“少當家,不能直接去,但咱們可以間接拜訪,比如找一個對方不在家的時間過去,相信有金丞相的拜帖,再怎麼樣那些夫人也會出來代替夫家見我們一面,這樣一來豈不是見到了。”
裴行儉眨眨眼睛,咂咂嘴品味了半晌,最後感慨道:“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去辦,當真是長見識了。”
“只是一些小把戲,上不得大臺面。”趙掌櫃謙遜着,但臉上卻不自覺得露出得意的笑。
裴行儉正在爲找一了新的突破口感到高興,倒也沒有計較趙掌櫃失禮的表現,把手一揮說道:“行,那就按你說的辦,回頭咱們就去拜訪那些夫人們去,一會兒麻煩趙掌櫃你去把禮物準備好。“
“諾!“趙掌櫃應了一聲,沒做任何停留轉身去了。
兩日之後,高句麗王都貴族圈子裡面開始流傳起起寶鏡的傳說,那些裴行儉拜訪過的貴婦得了鏡子自然免不了帶出去炫耀,看着那些‘閨密’羨慕嫉妒的眼神,享受着彼此間的吹捧,讓這些平時找不到生活目標的女人們在心理上得到了某種慰籍。
不過話說回來,李慕雲派人送來的鏡子只有十面,除去送給金承佑的一面,高句麗的榮留王那裡也要送上兩面,另外再加上這段時間送出去的幾面,手中餘下的便只剩下四面。
這四面鏡子放在裴行儉手中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一般,無數貴族受不了家裡敗家老孃們兒的潑辣,硬着頭皮上門來討要,讓小裴同學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幾面鏡子到底應該送給誰。
但不可否認,夫人路線的確是成功了,來到高句麗不到四天,除了寶鏡消息之外,高句麗僞長安流傳最廣的消息就是從大唐來了一直商隊,帶來了天下間最精製的寶物,使得裴行儉的風頭在僞長安一時無二。
這一日,小裴同學正在驛館中與趙掌櫃商量餘下那幾面鏡子的歸屬,驛館的館長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敲響了房門。
“嘎吱”,房間的門被熊老二拉開,露出他的那張醜臉,看了那館長一眼:“什麼事?”
館長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向熊二身後看了一眼,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熊英雄,裴先生在麼?”
熊二似是有些不待見這個館長,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問道:“你有什麼事?”
“哦,那個,沒,沒什以事,就是想要問問諸位是否需要什麼東西。”
熊二嘿嘿冷笑數聲:“嘿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前幾天來的時候你這老小子對我們愛搭不理,現在卻來噓寒問暖,莫非是想要謀財害命?”
館長被熊二說的幾乎快要哭了,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失口否認道:“不,不不,小人不敢,萬萬不敢啊。”
“不敢就快滾,少在這裡礙着爺爺的眼。”熊二撇撇嘴‘哐’的一聲將門重重關上,隔着門罵了一句:“勢力眼的東西。”
那館長哭喪着臉站在門外,熊二罵他的話他自然都聽到了,可是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驛館館長說起來帶個‘長’字,但實際也就相當於後世地方招待所的所長,初時他時以爲裴行儉他們只是普通的大唐行商,所以便沒怎麼在意。
可是後來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那些平日裡見都見不到的達官貴人接連往他的驛館裡跑,找的還都是同一個人,這才讓他意識到大事不妙,生怕裴行儉歪歪嘴告他一狀。
以他招待所所長的身份,那些來到這裡的貴人幾乎連話不都用說,只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從此告別王都,過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清靜日子。
越想越怕的館長最後終於是受不了強大的心理壓力,打算找裴行儉把自己家的宅子‘賣’給他,這樣一來小裴同學等於在僞長安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估計以後應該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當然,這裡說的‘賣’其實也就是個意思,館長覺得如果說‘送’裴行儉會有所反感,畢竟人家是跟國公、王爺在一起玩的人物,豈會白收他一處房產。
就在驛館館長糾結要不要再把門敲開的時候,身後傳來手下驚慌失措的聲音:“館,館長,快,快……。”
“快什麼,穩重點。”在熊二處受了氣,館長直接對手下發了脾氣。
館長的手下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儘管被上司罵了,但依舊慌的一逼,手指着大門的方向,結結巴巴的說道:“館,館長,宮裡來人了,要,要見裴,裴先生。”
“混蛋,你怎麼不早說!”館長聽到宮裡來人,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一腳將手下踹了個跟頭,撒開腿就向外面跑。
僅僅是幾個貴族就已經讓他感到恐懼,現在竟然連宮裡的皇上都已經派人來了,這足以說明裴行儉一行的重要性,館長此刻已經懊悔的想要把腸子掏出來看看是不是青色的了。
三、五個呼吸的功夫,平時走路幾乎需要盞茶時間才能轉出來的路便被館長跑完,恐懼之下館長跑完這段路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能撐起一臉賤笑。
不過在門口等着的那太監卻並不給他這個面子,冷笑着譏諷道:“卜館長看來很忙啊。”
“公,公公,我……”館長想要解釋一下,但短時間又找不出什麼理由。
門口的太監根本不等館長把話說完,胡亂擺手打斷他:“行了,你不用解釋,速速帶路,娘娘要見來自大唐的裴先生,耽擱了小心你的腦袋。”
“哎,哎。”館長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邊點頭,一邊轉身在前面引路。
這姓裴的商人已經通了天了,竟然連宮裡的娘娘都要召見他,如果他是個記仇的人,估計自己這條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館長背對着太監在前面引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想問問是哪位娘娘要召見這位來自大唐的小祖宗,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宮裡最不起眼的一位娘娘,想要搞死他這個招待所所長,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