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了三日之後,終於到了關隴地界。
“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練兵有什麼事情可以接應你們。”蘇定方對狄仁傑說着。
“我知道。”狄仁傑點頭,看向後方跟上來的許敬宗,“老師讓你們來的?”
“沒錯!”許敬宗笑呵呵說道,“沒辦法,侯爺給了我這個位置我可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思,尚書省來這裡丈量田畝,不妨礙大理寺辦案。”
狄仁傑會心一笑,對身邊的小吏說道,“你去獨孤家通報一下,我大理寺前來帶人,希望他們配合把獨孤餘交出來,去大理寺當堂對質!”
“是!”大理寺的小吏回答說着。
此刻關隴門閥中獨孤家已經亂成了一團,要是單單來了一個狄仁傑,還不足爲懼,偏偏還有蘇定方的一萬兵馬,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和關隴開戰了嗎?幾次對外大戰,關隴門閥都知道大唐年輕一代中出了一個驍將蘇定方,既然蘇定方也來了,是不是意味着宮裡的那位要對關隴動手了。
正當獨孤家的人在這裡商談,下人來報,“大理寺來人了,說是要拿走獨孤餘少家主!”
“他敢!”獨孤家的家主拍案而起。
獨孤獨子獨孤餘穩坐在家中擺弄着手中的玉石絲毫不慌亂。
獨孤家不肯交人,狄仁傑能想到這個結果,再次對身邊的小吏說道,“再去一趟,還是老話讓他們交人。”
“是!”
第二次大理寺的官吏來到獨孤家門前,大門緊閉怎麼都叫不開門。
狄仁傑面色陰翳對着無功而返的官吏小聲說着“再去!”
“是!”
第三次獨孤家還是閉門不出,狄仁傑冷笑着說着,“都三次了,這個獨孤家的架子可夠大的!來人,隨我走一趟!”
譁!
四周大理寺的官員全部站起,跟上穿着一身大理寺官服的狄仁傑。
狄仁傑一動,埋伏在四周的張羽宮帶着人也潛伏進關隴境內的獨孤家附近伺機而動。
帶着數十人狄仁傑騎着馬走入關隴地界之內,一路上的居民都紛紛忌憚着這羣官兵,眼中中很畏懼,有婦人帶着孩子立刻關上門窗,一時間街上能躲進去的全部躲了起來。
狄仁傑看着這裡居民的反應,臉色越加的冰冷。
一路來到獨孤家的大門前,狄仁傑朝着緊閉的大門喊道,“大理寺查案!請獨孤家速速來見!”
只有秋風在耳邊呼嘯,門的另一邊沒有一個人迴應。
狄仁傑安靜了許久對身邊的人大喝:“給我把門砸了!”
幾個大理寺的官員合力扛起一塊大石,朝着獨孤家的大門砸去,大門立刻被砸出一個窟窿。
“接着砸!”狄仁傑再次大喝!
話音一落,大門緩緩打開,暴露在所有大理寺官吏面前的是門另一邊上百個獨孤家的刀斧手,一個個手中都提着橫刀。
狄仁傑心中狠厲炸起,拔出手中的橫刀指着獨孤家的所有人,“大理寺查案!陛下旨意,徹查大理寺刺殺之案!交出獨孤餘入長安對質審案!”
“這是是關隴!不是長安,由不得你胡來!”獨孤家主發出一身老邁的聲音。
“獨孤家好大的底氣。”狄仁傑冷笑道,“你們公然抗旨不成!”
“好你個狄仁傑,有本事你進來拿我!”獨孤餘在家中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們關隴門閥立足中原數百年,歷代歷代我們都是功勳將門!你狄仁傑憑什麼!”
“憑我是大理寺少卿。”狄仁傑大聲喝道,“進去拿人!”
大理寺的官員齊聲拔刀而起,就要上前一步,獨孤家的一衆刀斧手也上前一步!
“爹,殺了他們!”獨孤餘小聲對自己的父親說着,“這裡是關隴,不是長安!縱使狄仁傑死在這裡,我們編個由頭就好。”
老邁的獨孤駝陰沉着臉不說話。
“孩兒,顧不上了!”獨孤餘大聲說道,“給我殺了他們!出了事獨孤家兜着!”
上百個刀斧手一擁而上,狄仁傑首當其衝率先揮刀砍倒一個衝上來的刀斧手,鮮血一出雙方人馬大打出手,獨孤家大門口亂成一團。
張羽宮帶上面具,拔出手中的長刀帶着人衝街角朝着獨孤家飛奔而來。
混亂的場面下,看着這些帶着面具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刀已經砍到了近前,張羽宮一刀捅死一個刀斧手,對身邊的人命令,“殺進去!”
大理寺的官吏沒有反應過來這些面具殺手是什麼人,但是看着他們幫助自己殺向那些獨孤家的刀斧手心中壓力大減。
一羣酒肉刀斧手與訓練有素的青幫殺手交戰之下高下立判。
獨孤餘看到一個個帶着面具的殺手殺進家門,一時間慌了神步步後退喊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啊!”
張羽宮的刀上流着血,漆黑又詭異的面具下只有一雙冰冷的眼神,四周的刀斧手朝着張羽宮殺去,立刻就被衝上來青幫殺手打趴下。
見獨孤餘要跑,張羽宮撿起一塊石頭打在獨孤餘的膝蓋上,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你是什麼人!”獨孤餘看着對方,語氣在打顫。
揮了揮刀上的血,張羽宮低聲說着,“我們不過是一羣看不慣人間不平事的遊俠,你不入大理寺我們不放心,得罪了!”
張羽宮再次拿起一塊大石頭砸在獨孤餘的腿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地聽見。
當狄仁傑一臉是血的殺進獨孤家,看着一地的慌亂,獨孤餘就躺在地上哀嚎着。
張羽宮沉默着帶着人與狄仁傑擦肩而過,一步步離開獨孤家再次走入街道之中,從容離開。回頭看了一眼張羽宮離去,狄仁傑看向獨孤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