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走入顏家的堂內,發現顏氏的宴客禮儀非常有儀式感,一陣行禮烹茶之後這才落座。
“族中的老規矩,還望顧候爺不要見怪。”顏秦說話道。
“不礙事,規矩不能廢。”顧青點頭,看着捧來的茶湯這種味道怪怪的茶水有些喝不下,上面似乎還飄着一層油,“那麼我們就來說說袁天罡的事情。”
顏秦思索着說話道,“當初見到袁天罡的時候是在十年前,那時候鬆州與吐蕃交戰的時候,老夫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一個人,那時候是大霧天,我看的不真切,家族也是一直以來比五姓矮了一頭,家道中落的我正在爲了族中的事情四處奔波,當時爲了穩住家中的根基我打算去找崔家去尋求幫助,那天也是大霧,有個人攔住了我。”
“他對我說五姓總有一天會落寞,李世民不會放任五姓,他還說出了一個人名女主武氏!”
顧青心中一咯噔,女主武氏!要真有人說出這句話,出了袁天罡和李淳風沒有其他人了。
“之後我又問了他一個問題。”顏秦又說話道,“我問他,是不是天下要大亂了,他只和我說一些諱莫如深的話,唐三代,女主武氏,安!”
不知道爲什麼顧青又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唐三代,女主武氏,安!安是不是就是安史之亂,這三個點都是唐朝最大的轉折點,唐三代的努力造就了大唐盛世,女主武氏說的武朝武則天,安是安史之亂壓垮大唐的一根稻草。
“不知顧候爺對這幾個字有什麼看法?”顏秦問道。
“你什麼意思?”顧青頷首看着對方。
“在下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很疑惑。”顏秦接着說道,“他說你顧青毀了他一生的心血,改寫了推背圖,如果顧青與他相見必有一人會死。”
“他真的是袁天罡?”顧青問着。
“不知道。”顏秦說話道,“他還說,若唐帝不肖,顧青必會取而代之,琅琊顏氏想要百年昌盛,依附顧青是最好的選擇,當初顧候爺從鬆州回來也不過一個小小中郎將,可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打消了去依附崔家的念頭,再之後就是顧候爺鬥倒了五姓,而顧候爺也是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如今的相國,想想現在的局面,這個傢伙說對了一大半,我想過還有誰會說出這樣的話。”
“除了袁天罡,沒別人。”顧青若有所思。
“這些都是我們顏家所經歷的。”顏秦說着,“不知顧候爺做何感想。”
“確實有些蹊蹺。”顧青似笑非笑點頭。
見氣氛有些不對勁,李然插嘴說道,“我倒是對墨家機關術特別感興趣,不知道顏家是否真的有墨家機關術的傳人。”
顏秦示意家中下人去安排,從顏家的偏院帶出來幾個人,他門穿着粗布短衣,看起來日子過得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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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位就是墨家的子弟,也是當年我們顏家收留的人。”顏秦介紹道。
“想必這位就是顧青了。”墨家子弟中的一個老者對顧青躬身說道,“我等對顧候爺的技藝早就瞻仰許久,一直想要向顧候爺請教。”
“不敢,不敢!”顧青也是拱手說話道,“若是沒有諸位的先輩們留下的智慧,在下也造不出那些東西,在下不過是拾人牙慧,要說諸位的老祖宗纔是在下應該瞻仰的。”
顏秦笑着說話道,“墨老其實在幾年前就想來見顧候爺了。”
“顏家主說的沒錯。”墨老說話道,“當初見到顧候爺的自行車,在下就想來見顧候爺,還有顧候爺書院中的知識,不少都與墨家機關術有這契合之道,當初甚至懷疑過顧候爺是不是我們墨家遺留下的子弟,或者公輸家早就有後人了。”
“公輸家?”
“顧候爺身懷奇巧之術,可是顧候爺做出來的攻城火器,又與墨家的非攻相矛盾,纔會想着顧候爺是不是公輸家的人。”
聽對方解釋着,顧青回答說着話,“我只是把一些前人留下的智慧整合起來,並沒有所謂的墨家於公輸家之分。”
“敢問相國!”墨家子弟中站出一個年輕人說道,“顧候爺的技藝真的不是受墨家所傳?還是說顧候爺是從墨家竊來的技藝。”
“閉嘴!”墨老立刻喝了一聲自己的族中的子弟。
怎麼回事?李然也疑惑,看着墨家子弟的神情好像對顧青有些敵意。
說着這個墨家子弟也拿出一個魔方放在了顧青的面前,“敢問顧候爺這個怎麼解釋!”
顧青看着放在面前古樸的魔方,這個魔方上面沒有明顯的顏色之分,隨着這個墨家弟子轉動魔方,小小魔方轉到一個角度響起一聲機括,整個魔方解體,裡面有一箇中空的空間,看起來可以藏東西。
“你什麼意思?”顧青盯着對方。
“家中子弟孟浪,還望顧候爺不要見怪。”墨老收起魔方。
如今的魔方已經是街坊的一個玩具了,顧青慢聲說道,“如果說我的魔方泄露的墨家的機關術,我可以道歉,墨家祖祖輩輩的智慧值得尊敬。”
話說道這裡李然有些訝異,顧青竟然爲了墨家可以輕易道歉,這個男人也不是這麼的驕傲。
“但是!”顧青話鋒一轉,“我不認爲固步自封是一件好事,藏着自己的技藝不傳出來,這會導致技藝的停滯不前,所有的技藝都要有發展的空間,與其在原地踏步,不如做出更好的,時間永遠不會停止流逝,它會一直走,當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時候,你停在原地只會讓你自己落後。”
“顧青!你還沒解釋,你的魔方是從何而來。”墨家子弟再次質問。
“我不想解釋。”顧青淡定說話道。
“你們都給老夫閉嘴!”墨老再次對墨家子弟喝道。
顧青與墨家的相遇非常不和諧,本以爲會是一番友好的高談闊論,顏秦看着情況,如今看起來像是顧青與墨家的子弟槓上了,氣氛非常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