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那幫傢伙是什麼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媚說着把熱毛巾往顧青臉上一蓋,讓一旁的下人拿來衣服。
顧青擦了擦臉這才清醒了不少,無奈穿着衣服,“好好好,我去看一眼。”
看到這些李象很意外,一直以來自己的母親都是對父皇言聽計從,一直以來都是男尊女卑,可是爲什麼顧青會聽自己妻子的,不是應該聽主家男丁的纔對嗎?
顧曉見李象疑惑說道,“別見怪,我爹就是這個德行,平日裡不睡到午時起不了牀。”
李象微微點頭,對自己母后所說的顧青的怪脾氣有了一些瞭解。
吃了飯,顧曉歡快地背上書袋子說道,“走吧,我們去書院,我的那幾個朋友可好玩了。”
“好。”李象對朋友這個詞很憧憬,很多時候在宮中都是宮女和太監陪着自己,沒什麼人和自己一起玩。
高陽瞧着自己的小侄子,微笑看着李象說道,“小子,想和本公主學武嗎?”
“這個……”李象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知道已經拜了顧青爲師,多一個師傅豈不是好事一樁?”高陽再次說道。
“姑姑。”李象稍稍行禮說道,“我還要趕着去書院,那個……回來之後再給姑姑答覆。”
“沒事,不着急。”高陽點頭。
見兩個孩子離開,顧青對武媚說道,“書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嗎?”
“不知道,魏王已經上下打點好了。”武媚低聲回答。
當朝皇后蘇氏和長孫皇后站在村子裡,遠遠看到自己的兒子走出顧家在村子裡涌入一大羣孩子中,看着李象臉上的笑容還有他眼裡的忐忑,蘇氏心中很滿意,面對新環境李象會忐忑猶豫不決,面對有同樣年齡的好朋友,看得出他也很喜歡這樣的環境。
長孫皇后低聲對蘇氏說道,“現在放心了吧。”
“嗯。”蘇氏點頭。
“一大早離開皇宮就來了這裡,李承乾罷免你皇后之位了?”長孫皇后低聲說道。
“是妾身自己的選擇,和陛下沒有關係。”蘇氏低聲說道,“陛下沒有廢除妾身的後位,只是讓妾身來照顧母后。”
“本宮不需要照顧。”長孫皇后嘆息說道,“你看到顧青家隔壁的道觀沒有,曾經本宮也有一個女兒住在這裡。”
長孫皇后說的是長樂公主,如今長樂公主就一直在感業寺,蘇氏低着頭沒有說話。
“以後你就留在本宮的身邊,也可以住在那個道觀陪着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要覺得爲難,皇家在宮中是無情的,在宮牆之外我們都是尋常人家。”長孫皇后慈祥地笑着。
蘇氏聽到這話眼裡有些酸澀忍受着想要抽泣的抽動。
“這麼多年,承乾讓你受委屈了。”長孫皇后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走吧,我們去感業寺看看。”
“是。”蘇氏微微躬身。
李二的行宅之中,王欽站在一旁給李二倒着茶水,這裡還坐着房玄齡,魏徵還有岑文本。
“據說蘇定方想要辭去官職離開軍中?”李二低聲說着。
“那小子老夫有些印象。”魏徵也說道,“他和顧青,程處默一起的,這三個小子當初在戰場上可沒少立功,蘇定方也才二十多歲,這就要離開朝中了?”
李二點頭說道,“蘇定方已經好幾日抱恙沒有去上朝了,朕打聽過這小子身子骨沒什麼大問題,朕看他就是不想做了,軍中事情他也不管不問。”
“怎麼和顧青一個德行。”岑文本微笑說道。
魏徵說道,“三次大戰,都是血海滔天,或許是他覺得自己的殺孽太多,想要放下了,想想當年的王翦和白起不也是殺了中原遍地屍骸,顧青和蘇定方一樣,他們不想成爲第二個白起,第二個王翦。”
見房玄齡默不作聲,李二看着他,“房老頭,你今日怎麼話語變少了。”
房玄齡長嘆一口氣,“陛下,老臣想着今日家裡吃什麼飯菜比較好,吃肉牙口不好,吃菜又太寡淡,愁得很。”
李二笑着,房玄齡有着這一份愁思,不就是幾個老傢伙如今的想要的處境嗎?大家都不用爲朝堂上的事情擔憂,每日看着村子裡的孩子,考慮着每日的柴米油鹽對他們來說就是頤養天年了。
“陛下,臣這幾日推測,天下十年內會出大變局。”岑文本說道。
“哦?說來聽聽。”李二來了興致。
“臣是在書院裡教政事的,手下的幾個比較有資質的學子也會經常聚在一起議論。”岑文本接着說道,“如今海貿司,書院,工廠,都是自成一體,海貿司的權力一點都不小,還有書院幾乎掌握了所有科舉的學子,朝中的手更是管不到書院和海貿司,所以臣以爲,以後的天下會成爲一種新的模樣。”
房玄齡喝下一口熱茶,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岑文本接着說道,“這天下數千年以來都是帝王一統天下,臣推測十年後海貿司,書院,工廠,朝堂,會各踞一方!海貿司掌握着天下海貿和運輸,這一點現在或許還小,可是以後海貿一定會越來與壯大,書院如今有了苗頭也有了一定大勢力,掌握着知識和天下學子,工廠掌握着生產力和勞動力,朝堂有着對天下百姓的話語權。”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新詞了。”李二笑着說道。
“這些都是書院裡在傳授的。”岑文本說道,“顧青建立了書院,創立的海貿司,一座工廠在顧青的手中拔地而起,或許顧青早就想到了這些局面,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щшш ●тt kдn ●¢o
魏徵也低語道,“朝堂在中,居中調度,書院,海貿司,工廠,各立一方?”
“臣恭喜陛下,盛世將至。”房玄齡率先開口。
被房玄齡的這句話,李二有些被嗆得說不出來,房玄齡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又問道:“房老頭何出此言?”
“陛下,這天下已經不會再亂了。”魏徵也說道,“陛下不妨想想,歷代以來王朝的覆滅源於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