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宇文哲帶兵離開後,各路大軍開始行動,李世民親自帶領一支隊伍往東北方向而去,留下了太子李承乾監國,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三位大臣輔佐。
雖說大唐已經轉動起來,戰爭也完全打響,但是長安、乃至全國的百姓們並沒有爲此而感到恐慌或是牴觸,反而對這一次的用兵抱有很大的理解和支持,整個大唐都展現着極爲高昂的情緒。
隴右之地一直沒有下雨,果然,剛一入冬,大批的百姓就面臨着無糧可用的窘迫之地。
就在此時,大批的糧食在周邊各地被運送了過來,
糧食堆積的彷彿一座座小山,各地官府開倉放糧,有着這麼多糧食的支撐,不要說渡過這個冬天,就是再過一年,也能支撐下去。
直到這一刻,大唐真的是沒有了任何的後顧之憂。
尋芳閣,每天依然是那麼喧囂,與以往並沒有什麼兩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一些原本很常見的公子哥,很長時間都沒有過來消遣時間了。
可以說,長安城內那些頂級的公子哥們,已經被宇文哲在尋芳閣內收拾了一半了。
不說別的,就說長孫衝擅自闖入後宮,被宇文哲綁了,這件事在當時就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直到後來,不知是誰傳了出來,在長孫沖走後李泰差點也被綁了起來,這件事還被說書先生編成了故事,來襯托宇文哲的不畏強權。
最重要的是,李泰竟然沒有站出來,這不禁讓人們驚訝萬分,連李世民最寵愛的皇子都敢收拾,其他人能算得了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許多公子哥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尋芳閣死纏爛打,不是要見隱娘,就是想聽隱孃的琵琶,直到宇文哲大發神威之後,整個長安城的公子哥都知道了這是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男人,隱娘自然也就沒人敢去騷擾了。
人就是這樣,這些每天吃飽了沒事幹的公子哥們也一樣,把他們打怕了,他們比普通人還沒骨氣。
隱娘在三樓的房間,身邊放着的是一本詩集,詩集打開到最後一頁,映入眼瞼的是那首震撼人心的《無衣》。
每當去翻動書頁的時候,潔白如玉的食指肚上,就會顯露出一道刺眼的傷痕,彷彿一塊絕世美玉上出現了瑕疵,令人惋惜。
“咯吱!”
隱娘正看得出神,一道門軸摩擦的聲音響起,莫輕語的身影出現在隱孃的視線裡。
莫輕語依然身着一身粉紅色的衣衫,手裡拿着那一件金縷絲甲衣,顯得很興奮,額頭上滲着一層細密的香汗,喘息的很急促,飽滿的胸口一鼓一鼓的,給人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丫頭,你猜怎麼着,已經確定了,這件就是傳說中的金縷絲甲衣,這可是無價之寶,要是流傳了出去,足以引起腥風血雨了!”
莫輕語抓着金縷絲甲衣,興奮的說道。
“嗯,金大伯回來了啊!”
隱娘擡了擡頭,在莫輕語的手裡接過金縷絲甲衣,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繼續看起了手裡的詩集。
“你這丫頭,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整個天下還能知道的金縷絲甲衣就還剩下兩件,看來林哲雖然不說,但是心裡確實有你,不然的話怎麼會把它送給你!”
莫輕語像是很不滿意隱娘平淡的態度,撇了撇嘴,道。
“他應該自己穿着的,此去戰場,兇險萬分,有這件衣甲護身,怎麼也會多上一些安全!”
隱娘低下了頭,莫輕語並沒有察覺,隱娘眼眸裡的那一絲複雜。
“放心吧,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然的話怎麼能發現我的追蹤呢!”
莫輕語臉色一變,略帶些憤憤不平的語氣,不由得低頭看去,視線落在了大腿的內側,憤恨的緊咬着牙齒,道。
“輕語姐姐,我想見金大伯,你帶我去吧!”隱娘並沒有去看莫輕語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師叔現在還在通達茶樓呢,一會你遮掩一番,我們立刻就去!”
很快,隱娘換了衣服,蓋上了頭紗,和莫輕語離開了尋芳閣,坐着一輛馬車向着通達茶館的方向行駛而去。
………………
草原,唐朝疆域東北方,進入草原深處後是突利王庭的所在地。
這幾年草原遭遇了罕見旱災,而且嚴寒的冬天比往常的年頭延長了很多時間,這就導致了草場的缺乏,戰馬缺草戰鬥力下降,牲畜缺草無法成活,這在草原是致命的天災。
那麼想要度過天災,就要大肆掠奪草場,頡利是整個草原最爲強大的部落勢力,而突利部落雖說比之頡利相差甚遠,但是實力也不容小覷,因爲草場的原因,雙方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衝突。
爲了獲得了更多地草場,維持自己部落的實力,即便是明知道唐朝已經傾全國兵力來襲,還是派了阿史那賀魯帶着三萬大軍與突利對峙爭鋒。
阿史那賀魯當年在銀川城前損失了二十萬大軍,回到突厥後實力大減,已經對頡利沒有了任何威脅,頡利看重他的帶兵能力,所以命令他帶領三萬大軍,爭奪草場。
雙方在一次交戰結束的時候,李世民帶着的那一支小隊,穿過了戰場,進入了突利的王庭。
…………………………
時間不停的流逝,惡陽嶺上的士兵因爲特種隊員的威脅,漸漸的改變了生活的作息,變成了每天晚上瞪着大眼睛,環顧着四周,白天的時候無精打采的休息。
雖說這樣最大限度的阻止了特種隊員們的偷襲,但是長時間下來,每個人都變得疲憊不堪,這種疲憊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積越深,直至深入骨髓。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李靖和李績帶領的大軍分別進駐到了甘州城和肅州城,一時間軍威大震。
除去這兩路先鋒軍,其他六路兵馬各領四萬大軍,也就意味着惡陽嶺前的軍隊,即便不算上兩座城池原本的守軍,也已經達到了十四萬之衆。
“哲兒,你做的不錯,現在劼利這老傢伙也感受到本將當初感受的無奈了吧!”
李靖在大帳中,聽着宇文哲彙報自己各項作戰安排後,滿意的說道。
大帳內站着四個人,除了李靖和宇文哲以外,還有林平,和一個年輕的將領。
這位將領看上去三十來歲,卻十分的穩重,給人一種穩健如山般的感覺。
“將軍,發動進攻吧,越早攻下惡陽嶺,對於我們越有利,只要在拿下定襄,攻破陰山,突厥將再無天險可守,即便是突利和其他胡人部族出兵援助,我們也能佔據主動!”
宇文哲很是嚴肅的說道。
“呵呵,惡陽嶺地勢特殊,只能硬攻,我們人數衆多,再加上這一個月來你已經做足了功課,沒有理由不發兵!”
李靖笑着捋了捋胸前的鬍鬚,眼神裡爆發出了一道攝人心魄的精光。
“將軍,宜早不宜遲啊!”
“本將有所決斷,定芳,你立刻去往肅州城,明天一早,太陽第一縷光線升起的時候,同時向着惡陽嶺進發!”
李靖看向那位年輕的將領,吩咐道。
“末將尊令!”
年輕將領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對着宇文哲笑了笑,隨後領命而去。
宇文哲心中暗自讚歎,又是一位歷史上的名將。
蘇定芳,李靖的關門弟子,一身兵法韜略盡得李靖真傳,在前世唐高宗時期的軍方第一人,完全繼承了李靖在於軍方的位置。
就像是定海神針般穩固着唐朝的疆域,以其非凡戰績和正直爲人深受唐高宗的賞識與信任,屢委以重任。
徵西突厥,平蔥嶺,夷百濟,伐高句麗,蘇定方前後消滅了三個國家,都活捉了他們的君主。
史無前例地將大唐帝國版圖向西開疆到中亞鹹海,國境直抵波斯,向東拓土至朝鮮半島南部。
立下了不朽功勳的蘇定方,先後遷任爲左驍衛大將軍、左武衛大將軍,封邢國公。
即便到了晚年,也是帶兵度過的,受命擔任安集大使,全面負責對吐蕃的軍事防禦。
夜裡,大軍開始集結,甘州和肅州的動作被頡利派來的的哨兵在遠處察覺,那麼多大軍展開行動,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
惡陽嶺中心大帳處,一隊突厥士兵狼狽的跪在大帳前,這些突厥士兵的身上都穿着繡有金色狼頭的圖案,是頡利可汗最爲精銳的隊伍。
“末將有負大汗所託,根本還沒有見到突利可汗的面,就被突利可汗的大軍給擊潰了,他足足派出了一萬大軍,我們的使者隊伍只有數百,最終只剩下這一隊人逃了出來!”
一名突厥大將跪在了頡利可汗的身前,臉上全是一片屈辱之色,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結果他連突利可汗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殺了個人仰馬翻,狼狽而逃,此時跪在頡利面前,低着頭,就一直沒有擡起來。
“執矢思力,你真是窩囊,你帶的那可是三百金狼兵,即便是打不過,逃總是沒有問題的,阿史那賀魯不是還在那裡駐紮着三萬大軍嗎,爲何不去借兵!”
阿史那思摩站在一旁,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