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可能過的好,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不然,也不會明知道隱孃的身份有問題,還會護着她,寧願承受那一劍,也要放她離開!”
林平忽然有些緊張,分明是爲了宇文哲說些好話,因爲宇文哲確實是娶了好幾個媳婦。
“哲哥哥受了一劍!”曹憐馨的語氣變得焦急。
“沒錯,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快點,帶我去!”曹憐馨也顧不得去看曹氏,道。
………………
宇文哲房間裡,宇文哲躺在牀上,只有胸口鼓動,還能看出這是個活人。
張玲瓏趴在牀邊,已經睡了過去,這段時間以來,長樂高陽幾人白天都會在這裡守着,可是到了晚上,只有張玲瓏能守在這裡。
林平敲了敲門,張玲瓏被驚醒,這段時間以來張玲瓏即便是睡着了,則是十分警醒的。
房門被打開後,張玲瓏看着出現在眼前的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神裡莫名的閃過一絲懼怕。
曹憐馨只是對着張玲瓏點了點頭,就直接走進了房間裡,坐在了牀邊,伸出手指搭在了宇文哲的手腕上。
過了許久,曹憐馨鬆開了手指,看着宇文哲昏迷的樣子,眼睛裡的愛意再也控制散發出來,變得極爲濃郁。
“怎麼樣?”林平期盼的問道。
“哲哥哥昏迷並不是因爲劍傷,劍傷只是一個引子,因爲受到了重傷,他體內的陰寒之毒趁機爆發了,只能把陰寒之毒壓制下去,才能讓哲哥哥醒來!”曹憐馨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陰寒之毒,僅僅摸脈就能探查出來嗎?”張玲瓏道。
張玲瓏總是下意識的用自己的醫術和曹憐馨比較。
“一般人探查不出,即便是師傅他老人家也需要用內氣來配合,可是我可以,因爲我曾經跌落在那條河裡,我體內也曾經有過陰寒之毒!”曹憐馨道。
“還是不可思議,他有血玉護身,陰寒之毒應該會被壓制的!”
“陰寒之毒在哲哥哥體內蟄伏了太長的時間,血玉確實能壓制,如果沒有血玉,哲哥哥現在就不是昏迷不醒那麼簡單了,這塊血玉太小,已經不能完全壓制了!”曹憐馨道。
“原來如此,那麼,只能在找血玉,才讓他醒過來?”張玲瓏道。
“沒錯,血玉應該有三枚,只要這三枚合一,哲哥哥就能完全恢復!”宇文哲道。
“糟了,有一枚一直戴在莫輕語的身上,當初那枚血玉給了莫輕語,一直沒有要回來!”
張玲瓏說着,臉頰有些泛紅,當初之所以把血玉給莫輕語,原因可真是有些讓人難以啓齒。
“莫輕語?”
曹憐馨看向林平,這個女人她當然知道,也明白爲何會需要血玉,只是並不知道爲何張玲瓏會如此激動。
“莫輕語離開了!”林平沉聲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另一枚在哪裡!”曹憐馨沉默一會兒,到。
“另一枚在晉陽公主那裡,當初爲了讓晉陽公主順利出生,他把自己的血餵給長孫皇后,因爲擔心晉陽公主會受到影響,所以就把那一枚血玉留在了晉陽公主身上!”張玲瓏道。
“那枚血玉必須得要回來,一枚血玉已經壓制不住了,若是在拖下去,哲哥哥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曹憐馨道。
張玲瓏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如果不是曹憐馨回來,恐怕自己真的治不好宇文哲。
“明天一早我就進宮!”張玲瓏點頭,道。
“我和你一起去!”曹憐馨道。
“你也去?”
“就算我遠離長安,也曾聽說,哲哥哥多麼寵那個孩子,要回血玉,當然要保證那孩子的安全!”曹憐馨道。
“可不是,少爺的威名到哪裡都能聽得到,少爺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流傳!”
小環顯得很得意,道。
“那好吧,明天一起進宮!”
張玲瓏說完以後,深深的看了曹憐馨一眼,臉色複雜的退出了房間。到了房間外,張玲瓏深深的吸了口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面對曹憐馨的時候,自己總是那麼被動,心裡還會不由自主的涌現出些許的愧疚,是因爲搶了她的男人?
曹憐馨說完話,目光就落在了宇文哲的臉上,就連張玲瓏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曹憐馨這才起身,走出了房間,此時,長樂和高陽正一起走來。
長樂看到了曹憐馨,當即就愣在了原地,高陽不一樣,高陽臉色一凝,走上前去。
“你不是那位先生的弟子嗎,什麼時候來的,就算如此,也不能在我家相公的房間裡過夜吧!”
“高陽,閉嘴!”長樂呵斥道。
“姐姐,幹嘛說我,你……”高陽不滿的回頭,卻驚訝的發現,長樂已經淚流滿面。
“你沒有資格說她,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姐姐,你在說什麼!”高陽看着長樂的表情畏縮的後退了一步,道。
長樂再一次警告般的看了高陽一眼,這纔再一次看向長樂。
“這一次回來,你還走嗎!”
長樂聲音顫抖,很小心的問道。
曹憐馨點了點頭,“當然會有,我身上的傷還沒治好呢,不敢讓哲哥哥看到!”曹憐馨道。
“他不會在乎的!”長樂道。
“在他醒來之前,我不會離開!”曹憐馨說着,擡起了頭,張玲瓏這時來了。
“準備好了嗎,進宮吧!”張玲瓏道。
“走吧!”
曹憐馨有過了長樂,和張玲瓏一起離去。
“姐姐,她到底是誰啊?”直到看不到曹憐馨的背影后,高陽才小心的問道,唯恐惹得長樂生氣。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長樂說完,走進了屋子,高陽也趕緊跟了進去。
皇宮,立政殿。
張玲瓏帶着曹憐馨很快就到了立政殿,這時小兕子已經四歲了,是唯一長孫皇后還自己親自帶的孩子,就連李治都要馬上出宮獨自生活了。
只是張玲瓏沒有想到,在立政殿的大門口,正遇到長孫皇后出來,長孫皇后面色悲慼,看上去很傷心。
長孫皇后一眼就看到了曹憐馨,眼神頓時一亮,“孩子,你回來了!”
“娘娘……”
“孩子,你回來的正好,剛纔本宮也派人去曹府叫玲瓏了!”長孫皇后道。
“娘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張玲瓏道。
很明顯,既然派人去找她,就一定是有人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輕,那麼,值得長孫皇后如此表現的又能有誰?
“走,隨本宮去魏府,魏徵要不行了!”
“那位魏大人!”曹憐馨驚訝,道。
“沒錯,是魏徵!”
隨後,張玲瓏和曹憐馨一起融入進了隊伍裡。
魏府。
分明是大白天,魏府內卻顯得十分沉靜,只是不時能聽到淅淅瀝瀝的哭泣聲。
房間內,魏徵躺在牀榻上,面容枯槁,瘦的不像樣子,嘴脣已經開裂,兩隻眼睛只能睜開一道縫隙,渾身散發着腐敗的死氣。
李世民坐在牀邊,魏叔玉和魏徵的妻子站在後面,一名老管家現在門口,不停地哭泣。
李世民拉着魏徵的手,攥的緊緊的,虎目通紅,含着淚水。
“陛……陛下,臣……臣愧對您,沒有……沒有教好太子……”
忽然間,魏徵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像是有了些力氣,道。
“愛卿,不要多說,留着些力氣,張家的丫頭馬上就要來了!”李世民道。
“臣,有罪!”
“魏徵,朕從來不曾怪你,不曾怪你!”李世民終於忍不住,豆大的眼淚滴落在了手背上。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臣先去了……”魏徵終於露出了一起笑意,說完後,勉強側過頭,看着自己的家人,漸漸的,眼神變得凝固。
“爹啊!”魏叔玉大哭,他的母親,已經暈倒了過去。跟着李世民一起來的那些御醫,趕緊把魏夫人扶走。
李世民也在大哭,聲音很大,看着躺在牀上完全沒有了聲息的魏徵,心裡涌現出一股巨大的悲哀。
“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魏徵走了,朕失去了這枚最重要的鏡子!”
李世民哭的令人心悸,甚至連嗓音都哭裂了。
離得很遠,長孫皇后就聽到了魏府裡的哭聲,心神一震,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來到曹府,進去了房間,看着坐在牀邊大哭的李世民,又看了看牀上一動不動的魏徵,身體一軟,若不是張玲瓏及時攙扶,恐怕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魏徵,是本宮害了你,若不是本宮請你教育乾兒,你也不會受此牽連……”
曹憐馨走到了牀邊,看了魏徵一眼,遺憾的搖了搖頭,“油盡燈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即便我及時趕來,也沒有辦法,這時命啊!”
魏徵去世,這時大事,消息很快就向着長安各處散去,李世民直到哭到哭不出聲音了,才被勸走,魏府還要佈置靈堂,李世民還要待在魏府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回到了立政殿,長孫皇后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曹憐馨和張玲瓏站在大殿內不知如何開口。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彷彿瓷器般的小女孩,在外面走了進來。
小女孩雖小,卻有一種極爲難得的知性感,而且顯得如此靈動,像一個仙童,又像是一個精靈,讓人難以相信,一個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