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承乾驚奇的表情,無憂也難免有些小得意。
“這些魚可是我養的,當然是會記得自己的主人的了……”
“也對。”
“世上萬物皆有靈。”
“哪怕世人常說魚只有七秒的記憶,它也一樣會記住每日餵它吃喝的人是誰。”
李承乾笑着望向無憂:“那你有沒有記住,每日餵你吃喝的人是誰?”
聽聞這話,無憂有些不樂意了。
她嘟嘟着嘴說:“我又不是你養的魚……”
“哈哈……”
李承乾笑着起身,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隨後道:“想不想回北漠看看?”
“北漠?”
聽聞這倆字,無憂明顯愣了下,臉上不僅浮現出追憶的模樣,似是回到了那個小茅屋,似是回到了那個菜圃前。
無憂回過神來,望着李承乾:“我們一起去麼?”
“當然了。”
李承乾意有所指道:“若我不去,我的魚遊丟了怎麼辦?”
到了這時,無憂也終於聽出了李承乾話外的意思。
她臉色不由開始紅了起來。
見她那模樣,李承乾也不由的想逗逗她。
他伸手捅了捅她的腰間軟肉,壞笑道:“我的魚兒,你怎麼還臉紅了?”
無憂回頭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再動我,打你哦!”
“呦呵?”
“我的魚兒,還敢打我了?”
李承乾抱着肩膀道:“你以爲這還是北漠?”
“北漠的時候讓你欺負欺負也就罷了,既然回了長安那就是我的地盤。”
“在我的地盤上打我,難道你就不怕受罰?”
李承乾故意貼近無憂道:“我親自處罰你,怎麼樣?”
聞言,無憂擡頭看了眼李承乾。
當她看見李承乾那明顯別有深意的眼神時,臉就直接變成了桃色。
這傢伙就是個十足的壞蛋。
無憂羞紅着一張臉,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跑路了。
見她逃一樣的離開,李承乾在後頭笑的爽朗,心中的不爽全然消失不見。
之前在北漠的時候就是。
只要是遇上了什麼讓他爲難的事兒,就找無憂說幾句俏皮話,每每都將無憂說的面紅耳赤。
而那之後,他的心情也會馬上好轉。
也不知笑了多久,李承乾才收住笑聲。
他輕嘆口氣道:“閒來無事調戲姑娘,果真是這世上最解壓的方式之一呀……”
這傢伙,竟然把調戲姑娘當成了娛樂消遣。
也不知無憂知道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
話分兩頭。
李承乾去了魯王府的事兒,很快就被李世民給知道了。
而當他聽聞李承乾與李元昌兩人的對話後,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當初李世民與李建成爭鬥最激烈時,便是如此狀態。
李建成身爲長子自然當仁不讓,身後還有李元吉等一衆支持者的追隨,顯得風光無限。
而李世民也絲毫不差,憑藉着手下一杆能力出衆的支持者,以及本身的光環也是步步緊逼。
兩人爭鬥的最激烈時,可以說每一步都帶着刀光劍影。
身邊的支持者們,更是不知何時就會落入對方的全套,從而喪功殞命。
也是因爲有了這些驚險的經歷,李承乾與李元昌這些明裡暗裡的爭鬥,就變成了如小孩子做遊戲一般的景象。
李世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奏摺,笑道:“旁的不說,這小子這份城府,的確夠讓人刮目相看的。”
“是啊……”
周公公輕笑道:“殿下的城府不說能比得上現在的陛下,但最起碼也有幾分與年輕時的陛下相似了。”
聞言,李世民笑的爽朗,輕撫鬍鬚道:“你也不必捧我。”
“我少年時若有他這般聰明,就不至於有後面那些遭亂事兒了。”
作爲老子,李世民是相當瞭解李承乾的。
他也自然知道,李承乾並非是庸庸碌碌之人。
他也知道,他之前對待朝堂中發生的事兒裝傻充愣,也並非是他真傻,只是他懶得管罷了。
清荷崔家如何?揚州世林如何?天下佛門又如何?
最後有哪一個沒被他一步步的摧毀?
吐谷渾如何?東北三番如何?最後有哪一個還能立足於世?
這總總事件累積在一起,難道還不能證明李承乾的厲害嗎?
哪怕李世民都不敢說,將自己擺在李承乾的那個位置上,能比他做的好。
李世民微微昂首道:“不管怎麼說,這小子已經算是開始反擊了。”
“若是有機會的話,你再給他加把火。”
聞言,周公公愣了下,隨即道:“陛下,您確定真要這麼冒險?”
“當然。”
“我也想看看,他在暴怒之下能幹出什麼事兒來。”
李世民微微眯眼望向遠方,道:“反正他是朕的兒子,哪怕是捅破了天,也有朕幫他頂着。”
聽聞這番話,周公公有些哭笑不得。
天下哪有老子是這般對待兒子的?
人家現在本身就陷入麻煩,你還要給加把火,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李世民下令,他又哪裡敢不遵從呢?
本來他想將李元昌安排人手,準備去李承乾府邸搞動作的事兒告訴李世民。
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反正說了,李世民也肯定會任由這件事兒發展下去。
畢竟他現在,滿腦子都想着看李承乾在他面前隱藏的那部分呢。
但周公公也不是傻子,他還是藏了個心眼。
在某種情況下,他比李世民還要了解李承乾。
他也知道,李承乾是一個極其看重感情的人。
否則當初,他也不能在小小年紀,就做出頭偷跑出長安城去北漠尋找姐姐的事兒。
而據他所知,李承乾幾乎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如此,哪怕只是個婢女也被他看得極重。
他實在無法想想,若是那個陪着他在北漠生活了近兩年的姑娘死了,他會爆發出怎樣的憤怒。
故而,在離開甘露殿後,他立馬叫來心腹手下。
目的無二,就是讓其去秦王府傳消息給小初子。
從側面將無憂即將有危險的事兒告訴給了他。
而當小初子聽聞這事兒之後,亦是有些不安。
見他那模樣,前來傳信的公公有些不解:“小周公公,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小初子胡亂的答了一句。
隨後他趕忙說了句:“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也趕緊回去覆命。”
說完,他也不管那傢伙是什麼表情,直徑跑出了秦王府。
他之所以這樣焦急,無外乎是因爲無憂就在半刻鐘前剛出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