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柴禾找來了,油也到位了,只要唐少一聲令下,就動手燒房子了。
在屋子裡,躲在‘門’後的冉冬辰,嚇得‘尿’都快流出來了。他太清楚這些人的勢力了,只要唐少發話,別說燒一座房子,就算是把整個村給燒了,他們都不會皺半下眉頭。
完了完了,幾十個人在這裡,陳可逸一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勢單力孤,只能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着房子被燒。到時候老子還能往哪裡躲?繼續在屋子裡,被活活燒死;
逃出去,被抓住活活打死。不,直接被打死,估計都是最仁慈的下場了,天知道他們會怎麼折磨自己?
看着那被五‘花’大綁的赤果果的‘女’郎,冉冬辰心裡就是一片死寂。縱然是在炎炎夏日,但他的世界,卻正飄着鵝‘毛’大雪,冰封千里。
“朋友,我本人一點都不希望事情牽涉到無關的人,但我這些兄弟的脾氣都有暴躁,我有些時候也不敢保證能控制得了他們。”唐少依然很客氣地說道:“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好好解決這件事,讓冉冬辰出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冉冬辰看着這一幕,終於忍不住了,真的‘尿’了‘褲’子:瑪德,把一把刀夾在你脖子上,說我不喜歡殺人,我們要好好‘交’流‘交’流……
尼瑪的,這樣的裝‘逼’不要太高端!
“我從來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我也希望閒事不要來找我。”陳可逸倒是淡定的很,拿起電話,想要與王學平通個氣: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要來燒哥的房子。警察到底管不管,我們大天朝,究竟還是不是法治社會?
但還沒打呢,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看了看來電顯示,不正是那天那個老人家給自己留的電話麼?
“哼哼,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想打電話,以爲能找人解決?”唐少身邊的一羣人。全都哈哈大笑。
唐少只是微微一笑。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裡。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淡然自得,很輕易地就表‘露’出他對此的不屑一顧。
“唐少,要不咱們聽聽,他究竟請了何方神聖啊?”一個傢伙邀功心切,哈哈一笑,非常囂張地就把電話從陳可逸手裡給奪了過來,‘交’給了唐少。
“也好,讓我見識見識,這位朋友的能量。”
唐少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哥哥啊,恬恬想你了!”
甜甜?什麼甜甜,我還鹹着呢。唐少感到莫名其妙的,但這聲音,怎麼又那麼耳熟呢?
等等,恬恬?
“恬恬,是你麼?”
“我就是恬恬啊,哥哥你不記得了?不,你的聲音不是哥哥!”
唐少的腦子一下子懵了:“我就是你哥哥啊。”
“不是。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哪個壞人?”
“我真的是你哥!”唐少差點感覺到自己受委屈了:“恬恬你找哥哥有什麼事啊,爺爺還在生我的氣沒有啊?我現在家都不敢回。還是恬恬乖,還記得打電話給哥哥。”
等等,恬恬打電話找哥哥我,但是這個電話,似乎不是我的啊……
唐少看向陳可逸的眼神,完全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無視,居高臨下。而是充滿了驚訝:“你認識恬恬?”
陳可逸根本就沒來得及理他,拿回自己的電話,對那頭正在撒嬌的恬恬說道:“恬恬聽話,哥哥正忙着呢,以後有空再找你。”
“啊,這纔是哥哥的聲音,哥哥不忙,哥哥騙人,恬恬要哥哥陪着玩。”
“真的忙得很啊,不騙你,哥哥家的房子馬上要被人燒了,哥哥得準備救火,組織災後重建,可能兩個月都忙不過來……”
電話那頭的恬恬的聲音,突然離得遠了點,還帶上了哭腔:“爺爺,哥哥說他家裡房子要被燒了,沒空陪恬恬玩,嗚嗚……”
一旁的馬仔們,聽着陳可逸這絮絮叨叨的,等得不耐煩了。
“磨磨唧唧的,鳥他幹什麼?”
“動手,燒房子!”
“啪”的一聲,剛開口說燒房子的人,臉上突然冒出一個巴掌印。
“哪個狗日的不怕死了,還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殺了……呃,唐少你隨便打。”這傢伙立即嚇得渾身篩糠。
唐少的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和顏悅‘色’,風度翩翩,而是變得有些‘陰’冷:“誰說的燒房子?就先把誰點了。”
一羣人嚇得魂不附體:唐少這變化,是不是太快了點?難不成這個傢伙真有什麼通天的背景?
陳可逸掛了電話,他覺得在燒房子這麼大的事情面前,跟個小‘女’娃娃閒扯,實在是太極品了,還是先找王局長是正事。
“哥幾個先等等行不行,等我打完電話再燒不遲。”陳可逸怕這些人不按套路出牌,提前動手,還特意打了個招呼,商量一下。當然,這些人會不會給他面子,他沒有半點把握。
“朋友,你誤會了,怎麼可能燒房子呢?”唐少還沒開口,身邊的一個機靈的馬仔就堆着笑臉說開了:“兄弟們這是想借一方寶地,搞個燒烤晚會。就怕打擾了朋友,如果不願意的話,我讓他們趕緊把東西搬走。”
對着衆人使了使眼‘色’,一羣人趕緊將柴禾有多遠扔多遠了。
“一會再說,我先打電話。”陳可逸正要繼續撥王學平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還是剛纔的號碼。
這小‘女’娃娃,還沒完沒了了,不懂事啊,哥這邊都火燒眉‘毛’了。
“恬恬啊,等哥哥這房子燒完了,再回你電話行不行?”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了:
“小夥子,誰要燒你房子,把電話給那個人,我幫你問問。”
呃,是那個老人家的聲音。
“不好吧,我自家的房子,怎麼好意思麻煩老人家過問呢?”
“不妨,老頭子閒來無事,權當打發打發時間。”
人家都這麼說了,陳可逸自然也不好回絕,於是把電話向唐少面前一攤:“有人要找你聊一聊。”
唐少趕緊接過電話,剛要說話,就聽得一個萬分熟悉,讓他畏懼到骨子裡的聲音傳來:“請問是哪方神聖,我這小朋友何處得罪了閣下,要趕盡殺絕呢,老朽能不能代他認個錯?”
唐少嚇得差點當場把電話掉到地上,吞吞吐吐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爺爺,是我……”
“什麼?”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無比,近乎是在咆哮:“居然是你個兔崽子,還敢燒別人家的房子,畜生!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但片刻之後,聲音突然又變得很平靜:“罷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就當從沒你這個孫子。”
唐少先前聽咆哮,雖然心肝一個勁地顫抖,但好歹還在跳動;現在一聽這平靜的語氣,險些嚇得當場暈厥,這是哀莫大於心死。
要是爺爺真不認自己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爺爺,我什麼都不幹,我馬上回家認罪……”唐少吞吞吐吐地,緊張地無以復加。
“不用了,我唐家的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還是在外面呼風喚雨,做你的少爺吧。”
“不不不,爺爺你聽我說。”唐少嚇得失魂落魄了,剛好看見陳可逸,頓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說道:“我和這位兄弟一起回來,都是誤會,我們關係好得很。”
“兄弟啊兄弟,都是我不對,有眼無珠冒犯了。”唐少將電話遞給了陳可逸,一邊用很輕,但卻很急切地聲音,說道:“我一定好好向兄弟賠罪,請兄弟海涵。這一次,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幫你?就憑我?”陳可逸打量了一番自己:“我這土包子,沒權沒勢的,連房子都要被燒了,只能‘露’宿街頭的窮‘逼’,怎麼幫得上你啊?”
“說笑了,兄弟絕對說笑了。我知道我這事辦得太差,讓兄弟笑話了,明天我擺酒賠罪。你這個兄弟,我唐天笑‘交’定了!”唐少從來沒有如此對人禮貌過:“現在,請你無論如何,幫我美言幾句,拜託了!”
陳可逸接過電話,就聽那邊的老人家說道:“小夥子,不好意思給你添困擾了。你放心,沒人敢燒你的房子。”
“有勞老人家費心了。”
“千萬別這麼說,我這老臉沒法擱。哎,我應該向你表示歉意。”
“老人家你可千萬別消遣我啊,想折我的壽啊?”
唐少在一旁豎起耳朵,雖然沒聽見那邊的聲音在說什麼,但聽着陳可逸說話的語氣居然如此隨便,心裡更是‘波’瀾大驚:在整個容城,能夠用這種語氣跟爺爺說話的人,不超過十個,這位兄弟究竟是何方神聖,如何牛‘逼’。
不顯山不‘露’水,真人啊!
“哎,小夥子啊,我就不瞞你了,那個‘混’蛋是我孫子。俗話說家醜不外揚,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啊?這樣啊!”陳可逸也吃了一驚,旋即說道:“沒關係,誤會而已,唐兄這是想在我這裡搞個燒烤晚會。”
“你別幫他說話了,他那德‘性’我還能不瞭解?”唐老嘆了一口氣:“你還能幫他說話,真是宅心仁厚。”
“真的是誤會,要不我現在跟唐兄一起回來?”
唐少屏住了呼吸,充滿了熱切地期待。
但接下來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算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