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可逸與沈家的合作中,現階段基本是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的地位。沈家有錢有渠道,陳可逸有獨特的技術。也正憑藉這獨一無二的資源,陳可逸得到了一些股份,也有一定話語權。雙方大體上是平起平坐,不存在誰求着誰。
但資本市場,永遠都是資本佔上風。
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桃源果是季節性的產品,過了這一陣,就沒了。到時候要繼續當股東,坐地分錢,就要有新的項目;但新項目的上馬,哪有那麼容易得到別人的投資?
很大程度上,就要看沈先生的眼光,以及對他本人的信心了。
雖然說出來有點那啥,但陳可逸心裡卻是清楚的:目前沈先生對自己的信心,很大程度上是源於對他女兒的支持。如果沈薇薇真的被他強行安排了親事,那這種支持還能持續多久,或者直接點,還有沒有?這都非常難說。
如果是在以往,對陳可逸來說,這是無所謂的事情,但現在剛剛答應了夏老,要做個大事業來看看,就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了。
“薇薇,我很認真地問你,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陳可逸的表情顯得非常嚴肅:“你對那個追求者,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和看法,你不要急着回答,想一想再說,哪怕覺得有一點點可取之處,能給他一點點機會,你都大方地說出來。”
“沒有任何一點點機會。”沈薇薇壓根想都不想,徑直地搖着頭,一字一句道:“絕——對——不——可——能!”
見她回答地如此堅決,不留任何一點餘地,陳可逸心裡就大概有了個譜,也沒有繼續糾結在這個話題上。而是讓沈薇薇先平復一下心情:“先請老師我吃個飯再說。”
哼。大叔真是說得出口。當老師的居然好意思讓學生請吃飯。
沈薇薇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不過話雖這麼說,她的心裡卻莫名地有一種放鬆和安穩。這種情緒,在最近這幾天。對她而言都是難以想象的奢望狀態。
這才幾天沒見到陳可逸,她驀然發覺:只有在大叔身邊,才能找到那種歲月靜好的安寧心境。
“好啊,大叔。我請你吃頓好的。”沈薇薇興奮地一踩油門,甩了個方向盤:“走你!”
說來也怪,以往吃飯,沈薇薇總是繞開自家的飯店,甚至躲在外面都肯現身,但這次,她卻故意把陳可逸帶到了自己的飯店裡,昂首闊步的,生怕別人沒注意到。
包間也不要,就在大廳裡。找了個靠窗的座位,點了一大堆菜。還破天荒地要了兩瓶啤酒。
“太浪費了吧,當真是自家的飯店,錢從左手轉右手,肉爛了還在自己鍋裡啊?”陳可逸咋了咋舌,說了一句。
“這不是難得請大叔吃次飯麼,怎麼也不能吝嗇了啊。”沈薇薇吐了吐舌頭,略帶調皮的表情,說道:“其實我平時都很節儉的,連貴點的衣服都捨不得買……”
陳可逸心裡一陣鄙視:我靠,你口中那“貴點”,真不是貴的一點點。
“既然這樣,我就不幫你省錢了。窮人嘛,難得打次牙祭。”陳可逸自然不會客氣,一邊吃一邊說:“要是一會吃了不夠,我還要再點哦,不會把你吃窮吧?”
“薇薇,你想吃什麼儘管點,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這時,從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陳可逸扭頭一看,一個讓人一眼難忘的身影,正站在面前。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大概二十二,三左右的樣子,身材很高,手很長。
他長得很帥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很是靈動,又帶着犀利。整個人站在那裡,就有一種英氣逼人的感覺,鋒芒畢露。
他現在正站在桌子旁,看着沈薇薇,然後又看了看陳可逸,說道:“這位朋友,你想吃什麼也隨便點,我請。”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讓人感覺不太舒服,尤其是他的眼神,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也不好說是不是故意在顯擺,但是並沒有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感,這是肯定的。
“劉南風,你夠了沒有,整天纏着我,你不累啊?”沈薇薇瞪了這個帥哥一眼,冷冷道:“現在請讓開,不要打擾我們吃飯。”
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她故意到這裡吃飯,就是要引這個傢伙前來,現在讓他讓開,明顯就是想刺激他,這是要把哥放在架子上烤的節奏啊。
果不其然,劉南風被刺激到了,尤其是沈薇薇最後的那句“不要打擾我們吃飯”,這個“我們”,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細細地打量了陳可逸一番,左看右看,都沒看出有什麼好的,憑什麼跟自己鬥?沈薇薇這是故意拉個擋箭牌來拒絕我的吧,但也不能飢不擇食到這個程度啊,好歹找個像點樣子的,實在不行,花錢請個演員好了。
嘴角翹起一抹弧線,冷冷一笑,他就完全不把陳可逸放在眼裡了。
“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沒有什麼糾纏不糾纏的,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而已。”劉南風拉過一張椅子,不請自來地就挨着桌子坐了下來。
這是個靠窗的桌子,本來就是適合兩個人坐的,他這一坐下,就顯得很擁擠。
“朋友,你去旁邊那張桌吧,隨便點什麼菜,都算在我賬上。”劉南風皺了皺眉,然後對陳可逸說道。
陳可逸一聽這話,心裡就嘀咕了:難怪沈薇薇一點不喜歡他呢,這傢伙的自我感覺簡直是太好了,好得過分了點。
年少難免輕狂,但得有個分寸。
“有人請客當然好,就怕我點得貴了,你請不起。”直視劉南風那犀利的目光,陳可逸笑了笑,雲淡風琴地回了一句。
“請不起?笑話,你當我是吃頓飯都要女人請客的小白臉麼?”劉南風指桑罵槐,鄙夷地看着陳可逸,從自己的錢包裡掏出一沓票子,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你的戲份演的差不多,打完收工,拿着錢走人吧。”
沈薇薇臉色一黑,當即拍了拍桌子:“劉南風,你太過分了!”
“過分?我有你過分麼,不知道從哪裡找過來一個歪瓜裂棗,就好意思拿出來當擋箭牌,以爲我不長眼睛的嗎?”。劉南風一臉的冷笑,眼神尤其鄙夷,瞪了陳可逸一眼:“還不快走,等着加工資啊?你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屌絲,還想學着人家泡妞,先撒泡尿照照鏡子再說。”
“大叔你別理他,他已經瘋了。”沈薇薇聽劉南風這話說得太毒了,生怕陳可逸受刺激,緊張萬分地說道:“咱們走吧。”
“走什麼走,怕了?有種的就留下來繼續演啊。”劉南風一伸手,“啪”的一下,又拍出一沓鈔票:“來,我加錢,你繼續表演。”
陳可逸無奈地搖了搖頭:年輕人啊,圖樣圖森破。
他先前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沈薇薇這個忙。俗話說,寧拆十座橋,不拆一段緣,拆人姻緣和拆寺廟一樣,都是損陰德的事,像哥這麼有節操的人,輕易不會這麼做的。
但現在看劉南風這表現,哪裡配得上沈薇薇,他們要真是結合了,那不是什麼姻緣,壓根就是孽緣。趁早斬除他這不切實際的念想,也算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既然有人出錢讓演戲,那就只好繼續演下去了。”陳可逸笑着把錢收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一把摟住了沈薇薇,伸嘴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
沈薇薇在這一瞬間,完全愣住了,跟觸電一般,往日裡的大大咧咧,全然不知所蹤。
片刻之後,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從心底涌出。她的身體僵硬着,心裡卻是異常地柔軟。
“你……”劉南風完全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鄉巴佬模樣的人,居然敢吻上了沈薇薇;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以沈薇薇的脾氣,居然沒有發作,還任由他輕薄?
尤其是後一點,更讓他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挫敗感。
“你有種的,跟我出來一下。”劉南風用手指着陳可逸,冷聲說道:“你敢不敢?”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能當面說?”陳可逸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一手摟着沈薇薇,一手還端起一杯啤酒喝了一口,順帶着來了一個爽快的深呼吸,人生到此境界,寂寞如雪啊。
“你該不是想找我決鬥吧?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陳可逸看着暴怒的劉南風,笑着說道:“小盆友,多大了,斷奶了沒?”
“噗嗤”一聲,沈薇薇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可是她這幾天來難得地發自內心的歡樂。
她的歡樂,更加刺激了劉南風,一張英俊的臉,因爲憤怒而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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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男人就應該好戰。不說決鬥,至少可以比試一下嘛。”這時,從三人身後,傳來了一個嚴肅而古板的聲音。
沈薇薇轉頭一看,頓時大爲慌張:老爸來了。
她平日裡就怕老爸,更何況是現在,整個人還依偎在陳可逸的懷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