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當然不能光吃豬肉燉粉條,田小胖採集的猴頭兒,也早就叫人帶回食堂,還特意宰殺了二十多隻公野雞,來了一個加強版的小雞燉蘑菇,足足燉了兩大鍋。
在鳥類之中,有不少都是一夫一妻制的,比如說天鵝,燕子等等。但是野雞,卻不在此列。
這種情況,參照家雞就能瞧出來,基本上,都是一隻公雞,領着一羣母雞。
所以,公野雞太多了,也沒啥用。陸陸續續的,養雞場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淘汰一些相比較而言,比較弱小的公野雞。
再有,就是約翰森的最愛了,不過,除了那些老外,其他人都是淺嘗輒止:這東西的味道,還真是有點不大習慣。
不過也有例外的,包大明白就吃了好幾片煎松露,一邊吃還一邊跟周圍人白話呢:“這玩意纔好涅,誰吃誰知道——”
有些知根知底的,一瞧這老小子臉上露出那種熟悉的賤笑,自然就知曉了松露的特殊功效,於是,也跟着多吃了兩片。
也有不知道的,就張嘴詢問。比如說省城林業廳的那位領導,就向大明白不恥下問:“具體有什麼功效,不會又是什麼抑制三高吧?”
包大明白四下瞧瞧,小孩子們吃的快,都下桌了,食堂裡都是成年人,這才清清喉嚨說道:“嘿嘿,咋說涅,這玩意啊,是男滴吃了,女滴遭罪;女滴吃了,男滴遭罪;男女都吃涅,家裡滴炕遭罪——”
周圍一片鬨笑,不過呢,真有效果,反正挖回來的這些松露,最後愣是一點沒剩下。
難得今天喜事連連,田小胖也高興,索性吆喝一聲:“小白,阿馬尼,把咱們的猴兒酒擡出來幾桶!”
光靠這哥倆,當然擡不動。不過一聽要喝猴兒酒,都不用田小胖張羅,薩日根就領着一幫人,嗚嗷喊叫地衝出食堂,直奔酒廠。
很快,就擡了幾個粗笨的大木桶回來。一瞧這木頭樁子般的大木頭,不明底細的外人就連連搖頭:太粗製濫造了吧。
“親愛的小胖,要說起葡萄酒,你們這裡的還是要差一些。”約翰森就是這麼實誠。
嘿嘿,田小胖笑而不語,動手把酒桶上邊的蓋子撬下來,一股奇異的香氣,立刻在食堂裡面彌散開來。整個食堂裡面,就沒有一個不吸溜鼻子的。
“親愛的小胖,我收回剛纔的話。你們黑熊村的葡萄酒,是我的最愛。”約翰森極力控制,這纔沒叫哈喇子淌下來。
田小胖撇撇嘴,招呼給大夥倒酒。原本鬧哄哄的食堂,霎時間變得靜悄悄的,只有輕微的咂嘴聲此起彼伏。
“太棒了,簡直可以媲美頂級的拉菲。不,甚至還要遠遠超過!”約翰森嘴裡讚美着,這些老外,都是品嚐果酒的行家,當然能分出好歹。
田小胖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出息,你的最愛不是松露嗎?”
約翰森面不改色:“我的最愛,是喝着猴兒酒吃松露。”
而那些吃完飯到外邊玩耍的小娃子,也都循着酒香跑回來,每人喝了小半杯,這才又樂顛顛地跑走了。瞧得那些老外都一愣一愣的:小孩子也可以喝酒的嗎?
幾個大木桶很快就見底,約翰森滿臉遺憾地嘟囔着:“親愛的小胖,我馬上就向總部申請,要在黑瞎子屯常駐,進行我們的合作。”
合作什麼的,肯定是幌子,這貨是被美酒和美食給征服了,賴在這不想走啦!周圍的人都不由得鄙夷起來,不過呢,心裡也都稍稍有點遺憾,他們也都不想走啊——
還有幾位心思靈敏的老外,開始向田小胖詢問猴兒酒的銷售情況,準備在本國進行代理銷售。這些問題,田小胖一概不管,直接把他們介紹給樑耀國,就算完事。
飯後,約翰森和蘇珊娜還挺夠意思,發動各自的渠道,幫着田小胖聯繫松露的銷路。還有小胖子自個,也聯繫了一下上次來參加薩滿大會的一些土豪,很快,就預訂出去好幾十斤松露。
至於價格,雖然沒最後敲定,但是肯定比那幾個著名松露產區的還高呢。這是肯定的,一來是品質上超越,二來嘛,黑瞎子屯松露,還含有獨特的熊能量,身價當然更高。
商定的初步價格,已經超過了每斤三萬美金,這簡直就是天價啊!
僅僅是幾十斤松露,就賺了上千萬的人民幣,就跟搶錢似的,連田小胖都有點不敢相信:本來也沒費啥勁啊,出力最多的,到時候可能就是豬不戒了。
那些競爭者也羨慕不已:黑瞎子屯的林子,果然潛力巨大。可惜啊,這麼好的地方,怎麼熊能量就開始枯竭了呢?可惜,實在可惜!
領導們除了羨慕之外,還有一絲絲的欣慰:黑瞎子屯出口創匯,也能給地方財政帶來更多的收益。而且,這個屬於細水長流,比起拍賣林地那種一錘子買賣,可強多了。好像,這樣的結果,也可以接受。
當晚,把客人們都送回縣裡。不少人都不願意走呢,還張羅着明天繼續去林子裡撿蠶繭。無奈,黑瞎子屯實在沒地方住了,大夥只好戀戀不捨而去。
約翰森還真就留下來了,他和田小胖的合作比較機密,不宜大張旗鼓進行宣傳;還有蘇珊娜,是老朋友了,當然也捨不得走,準備小住幾日再回國。
這一天下來,田小胖也真累了,家裡住不下,直接鑽了個帳篷就睡了。他是睡得香,並不知道,因爲七彩蠶繭的事兒,整個業界都震動啦。
幾千年來,蠶絲都是單色的,想要色彩豔麗的絲綢,必須先對蠶絲進行染色。可是,黑瞎子屯亮相的彩虹蠶,卻打破了這些固定的條條框框。
不用說,天然七色蠶絲,肯定是不會褪色的,這要是能夠大面積推廣的話,只怕,整個行業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革。
這個晚上,田小胖的手機都要被打爆了,人們想方設法,通過各種渠道,弄來了他的電話號,可是撥打過去之後,卻發現已經關機了。
這也是小胖子的習慣: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所以睡覺的時候,必須關機。
等到第二天早上,田小胖起來之後,打開手機,立刻就有上百條短信來電提示響個不停。
這麼多來電,而且都是陌生號碼,小胖子索性也不管了,也管不過來,直接回家挑水去了,你就說還有沒有正事兒吧?
等把水缸挑滿了,就看到前院的包大明白也開始挑水呢,不是上井沿兒,而是直接在陽溝裡面往外舀水,道邊還有一堆兒黃土,上邊撒着麥魚子,這是準備和泥呢。
“明白叔,俺幫你。”田小胖挽起袖子,上去幫忙,嘴裡還閒聊着:“明白叔啊,現在扒炕抹牆啥的,好像早點吧?”
一般來說,抹牆都要等到收拾秋兒結束之後,那時候上幹快,而且沒有啥大雨了,牆皮不容易被沖壞。
“不早涅,早整完早利索。”包大明白嘴裡唸叨着。
然後,就聽到明白嬸在當院嚷嚷:“大明白,別忘了,還得脫幾塊坯啊——”
脫坯,可能沒有農村生活經歷的人都不清楚。在以前,人們壘牆或者蓋房子,不是用磚石,用的都是土坯。
製作土坯,先要和泥,和泥的時候,要摻加不少鍘碎的麥秸之類,以此增強拉力。然後呢,把醒好的泥放進坯眸模子裡面壓實,取掉坯模子,就形成一塊塊長方形的土坯了。再把土坯陰乾,就可以使用了。
尤其是用土坯來搭火炕,那是最好的了,因爲土坯的保溫效果最好,不像磚炕,熱得快,涼得也快。
所以在農村,現在很多人鋪炕面子,還是喜歡用土坯的。
脫坯?田小胖轉轉眼珠:“明白叔啊,這好好滴,炕面子的土坯咋還斷了涅?”
難得的,包大明白老臉一紅:“嘿嘿,昨天晚上滴松露,吃得稍微有點多涅——”
撲哧,田小胖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真的假的,不會是心理作用吧?
於是一邊和泥,一邊嘴裡瞎哼哼:“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搭新炕,眼看他炕塌啦——”
噔噔噔,只見伊萬諾夫一溜煙跑過來,跑得氣喘吁吁的:“師,師父,你,你還有閒心唱呢,出,出大事啦!”
“出啥事啦,誰家炕也塌了,正好多脫幾塊坯。”田小胖現在心態最好了,遇事不慌,就算天塌了,再拿土坯補上唄。
只見伊萬諾夫不由分說,拽着田小胖回家,打開電腦,找到幾個熱搜榜。田小胖一瞧,也有點傻眼,排在第一位的,竟然都是一個:驚現彩虹蠶。
啪,田小胖拍了一下伊萬諾夫的肩膀,把他拍了個趔趄:“這是好事啊!”
這個弟子啥都好,就是對普通話的學習還有待加強。出事了的意思,一般都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點開幾條看了看,好嘛,還都是有圖有真相,看看網友的留言,也是說啥的都有,甚至還有吵吵是騙人的呢:彩虹蠶,你咋不整出來彩虹屁呢?
好,越轟動越好,就當給咱們的彩虹蠶打廣告啦!田小胖喜滋滋地關了電腦,然後就開始鼓搗早飯,早點吃完好去縣裡,把合同簽了,纔算是落袋爲安。
他是不知道啊,因爲彩虹蠶引發的轟動,纔剛剛開始,他也差點被這事兒給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