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無譏諷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如此自嘲,你畢竟是古皇修爲,只是大小姐準備……總之要心無旁騖,你不能亂了她的心境。”
古子柒和楊堂二人看着院中好整以暇盤坐的少年模樣之人,哪裡有半點古皇高手的模樣,大將軍明顯區別對待他,任何古皇老祖都該憤而離去纔對。
他們忽然懷疑起此人修爲的真實性,畢竟他的修爲看不出半點,都是妙兒姑娘和花霧說的。
辛卓認真說道:“嗯,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去給我拿點飯菜來。”
古子柒二人語塞,半晌才重重揮舞衣袖:“那是下人幹得活,我們是第九將軍府的供奉!”
轉身離去。
不過片刻後,還是有下人端着酒水菜餚和主食前來。
沒什麼意思。
辛卓又問:“最近一次與仙逆廝殺是何時?”
苦苦回道:“是!”
天色黑了的時候,雨水還在下,忽然大批的下人蜂擁進了院子,恭恭敬敬的請姬九巍去丫丫姑娘的劍宮休息。
她先是看向姬九巍,躬身行禮:“九海見過老夫人!”
這半個月可謂是辛卓這些年最安逸的一段時間,根本不用考慮其他,吃吃喝喝,修養身體,穩固修爲,陪老孃散步,儼然像是進入了養老的生活狀態,體內因突破修爲而酸澀的經脈逐漸平復,修爲也逐漸穩固。
領頭的姑娘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個頭並不算矮,身姿曼妙,淡掃峨眉,瓊鼻,天生微翹的櫻脣,一雙大眼睛好似會說話一樣,好一個明媚皓齒,靈動喜人,美韻天成的姑娘。
……
古子柒二人的臉色一下子憋的通紅。
惟一的丫鬟名叫苦苦,正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
只是此刻,身上充滿了尚未散去的殺意,神色也很冰冷,和當年判若兩人。
辛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兒媳婦可以是是個暖心的女兒,也可以是個恐怖的東西。
這邊兒剛剛掌了燈,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像是一羣人來了,只是到了小院門前安靜下來。
丫丫頷首,轉身離去。
辛卓給老孃夾了塊排骨,隨口問道:“大小姐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躁動聲,大批供奉和下人迎向將軍府大門。
丫丫姑娘也是咬了咬下脣,隨即大步離去。
“兒子,怎麼了?”
辛卓停下修剪院中的花草,看了眼外面一棵垂柳下站着的古子柒兩人,這已經是他們今天第四次來,這麼高的頻率……
“簌簌……”
苦苦嚇了一跳,連忙低頭:“奴婢不知道。”
……
她不是辛卓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但一定是宜喜宜甜,最可愛懂事的一個。
“兒媳婦來了嗎?”
紫發女子拱手道:“第六將軍府白雀兒,九海大小姐的朋友。”
辛卓感慨了一句,起身抓住老孃的手腕,走進屋子。
辛卓笑道:“半個月了,幾百年沒見,特地來看看你。”
笑道:“沒什麼,你兒媳婦回來了。”
剛剛還晴空萬里,這會兒忽然下起了牛毛細雨,遠近一片青松翠綠。“和當年真是不一樣了,當年下雨,這裡是灰濛濛的。”
古子柒二人對視一眼,也匆匆離開。
修爲達到真境中境,苦海這羣爲了抵禦修真界的職業殺手,真是每一根汗毛,都逃不過他的觀察,如同站在高山,俯視一羣爬山的人。
辛卓多少有些尷尬,理是這個理,這不是恰好路過嗎?當年也未曾碰過丫丫一絲一毫。
辛卓任由老孃捏着,正色道:“我輩高手,當追尋武道盡頭,兒女情長終究只是一剎那間的衝動,影響……拔劍的速度。”
姬九巍並不願意離開兒子,吵嚷着不願意去。
問道:“丫丫快回來了?”
然後又看向辛卓,一雙大眼睛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拱手道:“辛兄何時來的?”
辛卓伸了個懶腰,拉開凳子,和老孃坐在一起吃喝。
如今大家好容易快要忘記了,你又何必再來招惹呢?”
老孃姬九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若不是手中還捏着一根泥人糖,儼然一個正常人,只是辛卓明白,她這是有時候會有一絲迷迷糊糊的清醒,但更多的時候像個三歲孩子。
老孃姬九巍這會兒也看出了一些苗頭,伸手擰住辛卓的耳朵:“臭兒子,你對不起人家姑娘了?”
辛卓道:“大小姐是那個時候離開的?”
“辛卓,你考慮的如何?”
衆人瞪了辛卓一眼,也跟着離開。
此刻凌虛髻斜插半步搖,長髮飛舞,腰畔一柄熒光閃閃的劍,散發出凌厲的劍意。
丫丫眼中複雜之色更濃,還沒說話,倒是旁邊一個紫色長髮的少女搖頭道:“你不該來的!”
唯一打擾清淨的,是那靈山大將軍時常派人來秀一番刻薄的操作,而古子柒和楊堂這兩位皇極三道高手,據聞是丫丫姑娘的貼身供奉,更是一日一趟,從開始的冷言勸告,到最後的質疑與挑戰……
“兒媳婦?兒媳婦是什麼?”姬九巍陷入沉思,下意識咬了口泥人。
辛卓看了眼四周隱隱滲水的房屋角落,這應該是丫丫的安排,連哄帶騙的讓老孃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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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卓頓了頓,這丫丫莫非去了修真界闖蕩?
“此話何意呢?”辛卓問。
辛卓無奈,只好跟着走出房門,只見院門外站着十多人,四個年輕男子、六位女子,都是撐着精緻的油紙傘,個個寬袍大袖的古老裝扮,氣勢奪人。
苦苦想了想,回道:“奴婢是四百年前機緣巧合來的苦海,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是最近五六百年來的,都是各大域外出闖蕩的高手,莫名探索到了這裡,然後決定留下與仙逆廝殺,歷練自己。”
苦苦說道:“三個月前。”
丫丫姑娘,九海。
辛兄?好陌生。
白雀兒道:“九大苦海之地合一,如今誰不知道天賦極高,生性好強的九海大小姐曾經成過親?結果還被人始亂終棄了,這幾乎成了她的笑料。
半個月時間,眨眼即逝。
……
外面忽然再次傳來古子柒姑娘的聲音,“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辛卓只好換了個話題:“你何時來的苦海一線天,這苦海之地爲何那麼多人?”
辛卓詫異道:“你是?”
姬九巍忽然走出屋子,站在了屋檐下,看向院門外,“你們哪個是我的兒媳婦?”
他說的並不刻意,只是外面還未走遠的一羣人顯然是聽到了,不由停下腳步,一羣男女憤憤不平:“狂妄無禮的傢伙,那你來幹什麼?”
“雀兒不必這麼說,辛兄前來,自當好生招待!”
直到一羣人簇擁着老孃消失在雨幕中,他才坐下,看着外面的雨夜。
一年,只需在這裡呆個一年,將修爲徹底穩固,就可以帶着老孃前往中域太一古宗,接下去的修行之路,還是要看那裡。
至於,這苦海之地如何,他不準備插手,丫丫姑娘態度如何,也不想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