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很難想象,一位至尊高手,修行幾千年,會滿嘴江湖味,這都是怎麼修上來的?
更沒想到的是,另外六道血淋淋的身影,捲起磅礴的道元力、原始本我之力,威壓如旋風一般,從六個方向靠近。
領頭之人是個模樣看似三十歲不到的青年,一臉陰鷙之色,一股恆境獨有的魂魄強大的氣息,令人頭皮發麻。
而前方一處“港灣”口,有隻巨大的淡黃色界蟲,正被數十位武者分割,收入乾坤儲物袋,大批其他高手好奇觀望,顯然眼前這些高手剛剛歸來。
此刻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看來。
南宮問天一見,臉色煞白,匆忙擋在辛卓三人身前,大禮參拜:“大老闆,屬下知罪,請念在手下這些年的苦勞,息事寧人吧,屬下願爲大老闆效力三十年,分文不取!”
“玄龍”確實有規矩,不準帶外人進入,但規矩是死的,誰不偶爾帶幾個外人來聊聊天,只是沒想到大老闆他們會突然回來。
“你算什麼東西,退下。”虎當家重重呵斥。
那位身上血淋淋的恆境青年,則是打量辛卓三人,臉上陰鷙與威脅更盛,道:“三位真境……大家修行不易,各大團夥都是禁制外人進入,畢竟潮汐中界蟲不多,各家存在競爭,三位莫名闖入,總該給本座一個交待!”
鬼靈子和滅老人看向辛卓,好整以暇,沒有半點擔心,這位“玄龍”的大老闆不過是剛剛進入恆境,“恆之道魂”還沒有練出,辛卓可是連東皇弟子葉若塵都能擊殺的存在。
辛卓大感無趣,說道:“你要什麼交代?”
那青年道:“玄龍損失了人手,三位剛好頂上,明日隨我入潮汐,獵捕一隻準王級界蟲,此事事後作罷!”
滅老人立即傳音入密:“辛兄,此人想拉我們免費給他獵捕一隻界蟲,這算盤打的實在是無恥,入潮汐獵捕界蟲,九死一生,哪有免費的道理?”
誰料辛卓忽然說道:“可以,我三人剛來這裡,正好練練手!”
鬼靈子二人錯愕,轉而釋然,辛卓不是個吃虧的主。
“很好,三位是個人才!”
那“玄龍”大老闆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得償所願”的笑意。
入夜。
界蟲源墟也有夜晚,光線更加暗淡,原本許多散發出瑩瑩光芒的枯山,也被黑色遮掩,不過潮汐山谷內卻是燈火通明,一顆顆巨大的源石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港灣”裡的那隻界蟲已經分割到了尾聲,有“玄龍”內部之人,明日會帶着界蟲一身寶物前往神州售賣。
而“玄龍”營地最大的帳篷內,酒肉香味濃郁,玄龍大老闆七人和辛卓三人盤坐,交談正歡。
“可能是距離神祭近了,這些日子歸來的瀕死界蟲格外多,也十分兇險。”
“玄龍”大老闆名叫孫癸,爲人陰險,不善言談,能散修達到恆境,絕對是個大才,不過此人的妻子三娘,一個真境後境頗有風塵氣的女子,十分健談,對辛卓三人舉杯示意,繼續道:“前面我們進入潮汐,竟然一次遇到七隻接近王級的界蟲,要知道王級界蟲可是壽命無盡的,十分難得,接近王級也是價值連城!
前十勢力立即展開鬨搶,我玄龍搶到一隻,但倉促間也死了幾位兄弟,着實可惜。
不過,想必潮汐內還會有更多的接近王級界蟲歸來,這段時日是發橫財的大好時機,所以,明日即刻上路,爭取再獵一隻,三位今夜不妨準備準備。”
鬼靈子二人頷首。
辛卓想了想,好奇問道:“敢問何爲神祭?”
三娘深深看了眼他的酒杯,眼神有些怪異,解釋道:“辛小兄弟可知這些界蟲的來源?”
辛卓隨口道:“神祇靈寵?”
三娘點頭:“沒錯,正是神祇靈寵,神祇是什麼,和古仙人有沒有區別,至今未知,據說許多逆天之人突破時,會有神祇虛影觀望,便是這個神祇了。
傳聞,界蟲就是他們豢養的寵物,每隔九十九年,這些界蟲便會歸來,對月祭祀神祇。
屆時天空會出現一輪巨大的紅月,鋪天蓋地的純粹界力在無數界蟲的召喚下,從天空紅月中降落。
這種界力是無主之物,雖然是針對界蟲的機緣,但武者也可以觸類旁通的去收取、煉化,收爲己用,無論對修行、練體都是逆天機緣。”
辛卓心中一動,臥槽,我把月亮給祭靈了會如何?把所有的界蟲祭靈了又會如何?
那大老闆孫癸看出他臉上的震撼,揮舞衣袖,冷冷道:“的確是逆天機緣,潮汐山谷前十實力的恆境高手,都是靠着神祭入境,本座經歷了十次,並且有獨特的心得,才入了恆境,明日好好幹,若是獵取一隻王蟲,本座不介意傳爾等幾分心得。”
鬼靈子二人動容了,坦白來說,這玩意對他們吸引力很大。 三娘失笑,說道:“但神祭時,可不是隻有我們界蟲源墟的武者,畢竟神祭對真境武者幫助太大,外面神域各大尊貴、古老勢力的小輩都會趕來,我們只能在邊上吃吃灰,別抱太大希望,還是想想明日,界蟲纔是真金白銀。”
……
夜色深沉。
辛卓幾人酒足飯飽,被安排了帳篷,畢竟真境武者,還是頂尖的高手,就算免費幫做事,基本的待遇還是有的。
只是奇怪的是,辛卓被單獨分了一個,裡面好似有人住過,玄鐵掛鉤上掛着不少女子的衣物和飾品,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他此刻有些酒暈,這名字中二的“玄龍”團伙的酒,不太好喝,也無暇理會,盤坐下去,運轉幾個大周天後,進入入定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軟玉溫香,一張溫熱的嘴窸窸窣窣湊了上來。
辛卓猛然睜開眼,就看見一張佈滿貪婪的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紅潤的櫻脣,鼻子上的幾點黃雀斑和毫不掩飾。
正是三娘。
而且,不着寸布,整個人貼了上來。
畫面逆天。
辛卓蹙眉,酒有問題,不然如何會一點感知都沒有?
這女子何意?
那三娘見他醒轉,吃吃一笑,雙眼幾乎滴出水來,吐氣如蘭道:“小兄弟的相貌真是長到了姐姐的心裡,依了姐姐吧,今後便跟隨姐姐修行,姐姐給你好處。”
辛卓本質上是不願拒絕的,武者修行,火氣太甚,只是現在哪有心情,而且這女子姿色太一般,一身風塵氣,還是那孫癸的妻子,不知和多少人有過魚水之歡,實在無趣,但直接拒絕,又顯得太小家子氣,一面施展道元力和初之力輕鬆將體內酒藥消除,一面認真道:“我覺得這事吧……得有點儀式感。”
三娘愣了一下:“何爲儀式感?”
辛卓道:“不如姐姐給舞一個?”
三娘捂嘴輕笑:“真是個臭弟弟,還愛好這些俗事,你且瞧好!”
說着後退幾步,翩翩起舞。
別說舞姿還行,毛髮飛舞,花枝亂顫。
辛卓一臉的興致盎然,手上卻捏起了那枚“月紋”。
“砰!”
此時,帳篷忽然炸開,外面多出一片屍山血海的幻境,孫癸從幻境中走出,臉色陰沉似水:“好大的膽子,賤人,下賤的散修!”
三娘一驚,立即裹起一件長袍,轉而失聲道:“夫君不是入定修養了嗎,如何醒來?你監視我?”
那孫癸道:“早發現你這賤人看這小子的眼神不對。”
三娘深吸一口氣,道:“我火氣旺盛,你又因強行突破恆境傷了根基,多年不能行人事,此事怪我嗎?”
“殺了他,此事作罷!”孫癸語氣陰冷如毒蛇。
三娘蹙眉,沉思片刻,看向辛卓,眼中露出一絲殺機。
“?”
辛卓好整以暇的盤坐,這兩口子倒是奇葩,你們若是這麼玩,這“玄龍”我可接手了。
“大老闆!”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虎當家”的聲音,“該上路了,潮汐月瀅風暴出現,神祭倒計時,只有一個月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