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人絕望的是,原本實力並不算弱的中亞開發公司大量想股東爭相拋售手中的股份,這讓中亞開發公司資金鍊開始出現問題。不過讓人遺憾的是,在中亞公司和西北士族門閥制定這個決策的時候,偏偏李辰良纔是最堅決反對的人。如果當初股東們肯聽從李辰良的意見,絕對不會出現中亞開發公司被打壓這一幕。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此時中亞開發公司的股東們都已經忘記了是誰帶領着中亞開發公司走向強大,是誰堅決反對他們愚蠢的決意。”——這就是人性,大家把錯誤推給別人,然後自己標榜起自己的睿智。
“都閉嘴吧!”李辰良被外面的動靜吵得不耐煩不,就出到樓梯口,衝着大廳吼道。他看了看滿大廳的大小的股東們,直接開口:“都給我想想辦法,想辦法讓中亞開發公司渡過眼前的難關,否則中亞公司一旦不存在了,你們還嘚瑟什麼?”
涉及這個問題,特別是牽扯到了皇帝,這些股東們都閉上了嘴巴。對於中亞開發公司的難題主要有三個,第一是貨源斷了。其次是市場銷售被惡性竟爭,擠得沒有生存空間。其次是一部分股東拋售股權,結果引發了中亞開發公司更爲嚴重的資金問題。這些問題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說說容易,想做到太難了。
幾乎誰都知道,冉明想要打壓中亞開發公司,懲罰中亞開發公司不聽話的舉動。原本中亞開發公司的股東,與三大公司的股東,多少都有點交情,還有不少是姻親關係,但是涉及到中亞公司面臨的事情,這些關係根本就用不上,因爲沒有人敢冒着得罪皇帝的風險去幫助中亞開發公司。
看着這些臉上露出惶恐之色的股東和掌櫃們,李辰良頓時絕望了。自救不成,他知道以目前中亞開發公司的實力,根本就對魏國形不成威脅,至於所謂的謠言,簡直就成了一個笑話。百姓倒是聽信了魏國戰敗的消息,結果大量義軍憑空出現,向魏國鄴城趕赴而來。冉明在魏國國都鄴城接見了一支支義軍的首領和代表,宴請他們大吃一噸,然後每個人頒發一枚國家衛士的獎章,每支義軍增發一點錢糧,這些義軍也紛紛打道回府。
而各地造謠的人,都被百姓罵個半死,有人還被百姓毆打一頓。至於各地學生武裝,同樣被冉明重視起來,冉明文華殿接見學生代表,並作了“誓死捍衛我們共同的家園”演講。
似乎“組織”對魏國製造的動亂,根本就就對魏國製造出什麼亂子。百姓雖然初期擔心慌亂,市場物價也起伏不定,可是實質上卻沒有損傷魏國半點。
李辰良無計可施,只好向背後的主子發信求救。李辰良向主子寫出三件事,第一儘快緩和與三大公司敵對關係,若是不能緩和,儘快尋找新的貨源。第二點,似乎有點畫蛇添足,李辰良讓背後的主子儘快與皇帝達成和解,結束敵對關係。第三就是增加資金投入,穩固資金鍊。
其實李辰良第二條纔是真正問題的所在,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這一回合,中亞開發公司已經輸了,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輸了就是輸了,趕緊向冉明承認錯誤,隨便推出幾個有些份量的“主謀”,然後讓出一部分利益給冉明,平息冉明的怒火。那麼只要冉明不再生氣了,中亞開發公司的危機,就可以解除了。以後中亞開發公司一定要檢討反思,打造屬於中亞開發公司的完整產業鏈,不必被人從上游和下游共同卡住脖子。
其實這封信,還帶着李辰良的試探。因爲李辰良非常清楚,要足夠份量的棋子去平息冉明的怒火,自己的腦袋不大不小正合適。
很快李辰良背後的主子給了李辰良的批覆,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字等。至於其他根本隻字未提。拿到批覆時,儘管不在意料之外,但李辰良還是心裡涼了半截。這是他預料之中所能得到的最壞的答覆,偏偏還是來了!
李辰良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大口大口的喝着醇香白酒,一杯杯白酒下肚,李辰良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然而他越喝卻越清醒,只是臉色越來越白。
自己被出賣了,被主上本人。
在世界上,任何忠誠都是相互的,當自己被出賣的時候,李辰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救。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可以救自己一命的人,就是鄴城皇宮。雖然只是一牆之隔,卻遠隔生與死。
或許是兩世爲人,或許是因爲生活過後世的資訊爆炸時代,冉明見識過太多的爾虞我詐,所以,冉明早已對所謂的陰謀詭計免疫了。冉明需要忙活的事情非常多,一個又一個的會議,一項又一項的工作安排,儘管有了內閣的存在。可是此時的內閣只是分擔一些冉明的工作而已,而不是替代。
看着窗外開始飄零着雪花,冉明內心裡突然又想起了遠在西域的兒子,冉明不由無聲地歎了口氣,看來深明大義也只是嘴上說說,,人心畢竟是肉長的。冉明也想兒孫膝下承歡,然而,作爲皇帝,他必須做一個嚴父,不能太過溺愛兒子,否則江山社稷太重,他那個柔嫩的肩膀,根本就承擔不起來。
冉明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只是他卻無法自私的下達,可以讓兒子回來的命令。因爲他知道,付出必須擁有回報,要想當上皇帝,必須經過血與火的歷練。梅花香來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沒有經歷過挫折和打擊的人,註定不是完全的人生。冉明的本意並不是要建立一個萬世一系的冉氏江山,但是每次江山易色,都伴隨着大量無辜百姓的枉死,爲了避免這種不必要的流血,冉明只能減少或避免這種大變革時代的到來。
就在冉明浮想聯翩的時候,只要宮外傳來一陣嬌喝,伴隨着一陣輕輕的爭吵。冉明道:“誰在外面?”
“父皇,是靜文來看您了!”冉靜文露出腦袋道:“兒臣剛剛畫了一副畫,想讓父皇看看!可是尤常侍卻不讓兒臣進去!”
“算朕怕了你了!”冉明道:“朕還真不知道朕的公主居然會畫畫啊!”
“隨便畫着玩的!”冉靜文把手中的畫遞給了冉明。冉靜文的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稀鬆,唯有素描還算尚可。冉明拿來冉靜文的畫,仔細的打量起來。不一會兒道:“好一個威武雄壯的大將軍!”
“咦!”冉明故作驚訝的道:“這個大將軍怎麼有點眼熟?哦,朕看出來了,居然是郭靖那個傻小子,這個傻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威武了?”
冉靜文聽到這話,就知道冉明看破了她的心思,冉靜文頓時低下頭,如果仔細看她的臉,她的臉現在幾乎紅得可以滴出血來。
“不過,郭靖那個傻小子想當朕的女婿,要娶走朕的寶貝女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冉明道:“他既然想到朕的金刀駙馬,雖然功勳不必赫赫,戰功卓卓,但是至少要打過朕的十六鐵衛才行,否則他哪有資格去保護朕的寶貝女兒?”
“啊”冉靜文頓時驚慌起來,冉明所說的十六鐵衛,其實是冉明最貼身的保鏢。林黑山雖然是冉明的貼身保鏢,事實上林黑山已經是奉車都尉正四品武將。而十六鐵衛,則是同樣一些身手不俗且忠心耿耿的御林軍最精銳的技擊戰士,他們每個人都有至少一手絕活,隨便任何一人,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要打贏十六鐵衛嗎?”冉靜文道:“那女兒可就要老得嫁不出去了!”
冉明聽了這話噗嗤一笑道:“原來朕的寶貝女兒想嫁人了!”
掌燈時分,鄴城木蘭閣開始了一天最繁忙的時刻。作爲鄴城最早綜合娛樂場所,木蘭閣其實已經算不上鄴城消費最貴的地方了。在鄴城所有娛樂場所裡,木蘭閣無論裝修還是服務再或者才藝演出,只能算一般的了。不過,因爲木蘭閣是衆所周知冉明的產業,所以生意也一直不錯。
在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客人開始進來,木蘭閣內的夥計也打起精彩招待客人。木蘭閣有四個天地字包廂,位置最佳,當然價格也不便宜。不過長期以來,都被四大開發公司常期租了下來。這天一名非常低調的中年人帶着一名老僕,進入天字號包廂竹字房。爲首的這名中年人頜下鬍鬚足有半尺長,使他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中亞開發公司的總會長李辰良。李辰良不甘心被當作棄子丟掉,所以他必須自救。可是他卻沒有面聖的門路,又不想向惜日竟爭對手低頭,所以他只得採取一個笨法子,通過木蘭閣,聯繫到木蘭閣背後的冉明。
進入竹字號包廂,李辰良自然是沒有心情欣賞大廳裡的演出,上來的酒菜他也沒有動。過了半晌李辰良實在有點心煩意亂,隨即拉動了牆邊的銅鈴,不一會兒一名跑堂小廝進來道:“這位客官,不知您有什麼吩咐?”
李辰良道:“把你們劉掌櫃叫來!”
木蘭閣現任掌櫃本姓劉,後來因爲家窮成了兗州魏氏的上門女婿,所以又改姓了魏。然而,能知道魏掌櫃,本姓劉的人,顯然是魏掌櫃的老熟人。而且能包起天字號包廂,這樣的客人身份絕對不簡單。跑堂小廝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請稍等,我去叫掌櫃來!”
小廝走後不多時,一名白胖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下來,此人便是木蘭閣現任掌櫃,魏青傑,原名叫做劉青傑,河北清河郡人,他看見了李辰良二人,便笑眯眯問道:“二位是?”
李辰良直接道:“劉掌櫃或許不認識李某,但是肯定聽過李某的名字,在下中亞開發公司總會長李辰良。”
中亞開發公司總會長,身上掛着正四品諫議大夫的官職,在魏國無論官場還是商場上,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非常可惜,在劉青傑眼中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他只是禮貌的笑道:“原來是李大會長啊,幸會幸會。”
李辰良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劉掌櫃活我,劉掌櫃活我!”
劉青傑笑道:“李大會長言重了,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掌櫃,何德何能,能去左右李大會長的生死?”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中亞開發公司今時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李辰良苦笑道:“李某人自負對貴東主還有點用處,所以,請劉掌櫃,大發慈悲,向貴東主傳達一個消息,李辰良,要死中求活!”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李會長太高看劉某人了!”劉掌櫃笑道:“東主是什麼身份,豈是我這等下人可以想見就能見到的?說實話,劉某也快一年沒有見過東主了!”
察言觀色是生意人的基本本領,李辰良在劉掌櫃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他的眼睛。他感覺得出來,劉掌櫃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
李辰良道:“難道天要絕我不成?”
“要想死中求活,其實並不難。”劉掌櫃道:“只要進了木蘭閣,沒有人敢在這裡放肆!”
李辰良也是着急上火,可是他沒有辦法。作爲一個已經被主人拋棄的棄子,他最好的下場就是“畏罪自殺!”否則他活着,肯定會有人睡不着覺。李辰良非常清楚,他就算在哪裡,都不會安全,主上的殺手,可以輕易殺死他,然後僞裝成他自殺的模樣。可是李辰良卻不想死,他想活着。其實他更清楚,他想活着卻不容易。主上的能奈他非常清楚,要殺他太容易了。
李辰良思來想去,主上的勢力雖然很大,但是有好多地方卻不敢深入,像皇宮大內或某些門閥的家中,主上的殺手不敢去。其實也有一個地方,主上的殺手,同樣不敢進,那就是冉明的木蘭閣。
木蘭閣生意一直不錯,除了冉明的因素之外,主要還是因爲木蘭閣安全防衛措施不錯,從建立以來,一直沒有發生過人命案,別說人命案,就連打架鬥毆,挑釁滋事者也沒有。李辰良雖然着急,還是安心在木蘭閣裡住了下來。
“死中求活?呵呵,真是有意思!”冉明事實上當日夜裡就知道了李辰良進入木蘭閣的消息,不過冉明當時就留下了三個字等着吧,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做生意的人,都會喜歡把自己的貨物賣上一個好價錢,其實從李辰良中亞開發公司案發以來,李辰良就進入了冉明的視線。能把那麼複雜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本身就是一種過人的本領。冉明只是在和李辰良比耐心,讓李辰良毫無條件的接受冉明的招安,最終將中亞公司和所謂的“組織”一網打進。
建設一座城池容易,哪怕再規模龐大的城池,其實並不困難。而困難的卻是把一城一地繁榮發展起來。王猛一行河西五郡(既金城郡、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大致就是今天甘肅省的版圖)事實上河西五郡的情況雖然不比中原繁華。
然而,魏國控制河西五郡之後,不僅讓河西五郡帶去了經濟上的繁榮,更加重要的是恢復了漢制。涼州在張祚稱帝號以前,事實上對外都沒有宣稱自立,而是一直向東晉遙稱臣。所以,涼國當時的政策,事實上是要東晉對胡國策是一脈相成的。張氏雄霸西域數十年,對外武功赫赫,打得鮮卑不敢侵犯。然而,在漢民治理上,卻仍偏袒羌人。
張氏涼國兵馬不弱,但是軍中事實上是漢胡參半,特別是西涼騎兵,羌人比例不低。爲了安撫向張氏效忠的羌人部落,張氏政權在對待羌人政策上非常傾斜。涼國最肥沃的草原是羌人的,涼國收稅最重的還是漢人,羌人要麼不徵,要麼少徵。至於漢胡糾紛,也是兩套處理措施。
在官府的極端壓制下,事實上河西子弟變得懦弱起來,不復祖先當年悍勇。魏國佔據河西五郡之後,採取了一視同仁的原則,百姓如果是有不平事。百姓當鳴則鳴,貪官汙吏該撤就撤,該殺就殺,不問出身。犯罪的人,不問民族,同樣也不問出事,該罰就罰,該殺就殺。對內守法,對外,鼓勵百姓血性之勇。對於盤踞西北的士族門閥也好,豪強也罷,都是鐵腕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