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明無奈,只好慢慢降落。莫約距離地點百餘丈高。這時下面的人羣發現了吊籃中的冉明和鐵奴,頓時,看熱鬧的人們激動了
“快看,上面居然有人。”
“是啊,這莫非是天上的神仙?”
“有這個可能,你沒有看到嗎?旁邊那個凶神惡煞般的黑甲將軍一定是天上的天將,旁邊那個就是神仙。”
“你們誰知道,這天上的神仙,不在天上好好的待着,到下面來幹嘛?”
“莫非是神仙思凡了?”
“有這個可能!”一個大嗓門吼道:“老劉頭,你可小心了,小心神仙把你那貌美如花的閨女弄到天山下崽兒!”
“滾你孃的!”老劉頭笑罵道:“神仙要做俺的女婿,那是俺老劉頭的造化。俺們還求知不得呢,就憑俺那閨女的長相,許凡夫俗子還真虧了。”
………
聽着下面不堪入目的議論聲,冉明心裡的上火啊,這火都快燒到眉毛了。燃油不足兩刻鐘的消耗,下面的情景,冉明根本沒有辦法降落補給燃油。
突然,冉明腦袋中有了一個主意,他拿着旗子,衝下面的天眼成員發信號。
這時,下面秘密隱藏的人羣中的天眼成員突然大吼道:“胡人來了,快跑啊!”
這一招非常靈,聽到這個喊聲,不明所以的看熱鬧的人們,匆忙的逃竄着。
不一會兒,若大的降落場上只剩下稀稀拉拉十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天眼成員。
冉明一看這個機不可失,就趕緊繼續減小火勢,緩緩降落。
距離地面十幾丈高時,冉明往下拋下纜繩,準備吊起燃油。
第一桶五十斤的猛火油還沒有被鐵奴提進吊籃內,突然聽到不遠處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鄉親們,胡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沒少禍害咱們,現在咱們跟他們拼了。”
“拼了!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一個!”
“殺光胡虜!”
“殺啊!”
冉明順着怒吼聲望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尼瑪有沒有搞錯?冉明一眼望去,只見無數百姓,手持鋤頭、掘頭、榔頭、柴刀、扁擔、糞叉子,有的還拿着棍子、石頭、磚頭,等等,一切趁手的武器,他們像潮水一樣,向這裡衝來。
冉明急得滿頭大汗,趕緊打旗語命令天眼成員,把所有的猛火油吊在纜繩上,同時,冉明加大火力,提升熱氣球。
冉明這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可是下面的十幾名天眼成員卻沒有那個好的運氣了。這些憤怒的百姓,不由分說,就向他們衝去。
蚍蜉撼樹,看上去是不可能,事實上也有例外。
即便是螻蟻,到達一定的數量,也能撼動大樹。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天眼成員被無數憤怒的百姓追得狼狽逃竄。
冉明驚出了一身冷汗,看樣子再想補給就會更加困難,這招狼來了的把戲,也無法再用了。
冉明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建康。然而按照情況,毫無意外,冉明的一舉一動都是透明的。
其實,原本冉明是可以利用馬車把冉閔送進建康。只
是這個時代的道路,路況太差,別說這種無減震的馬車,就算是弄輛奔馳房車,在這種路上也都開出碰碰車的感覺來。冉明這纔打消了從陸路抵達建康的想法。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冉明體現了數次從天堂到地獄,從地獄到天堂的巨大落差,終於安全的抵達了建康城外幕府山中的啓明書院。
此時的啓明書院已經如臨大敵,兩千餘護衛進駐書院,冉明在建康的莊丁也被冉明調來防禦書院。
其實,這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巨大的熱氣球降落在啓明書院內,這個消息根本無法掩人耳目。
建康城皇宮顯陽殿內,褚蒜子母子也在商議着晉朝的未來。
冉閔被慕容垂刺殺的消息,已經被褚蒜子得知。
冉閔遇刺,生死未卜,魏國羣龍無首,正是晉朝的機會。但是褚蒜仍在考慮着。
趁冉閔自投落網的機會,殺掉冉閔,對於褚蒜子來說,並非沒有可能。然而,她一直在猶豫。那就是要不要承擔激動一頭傷虎的代價。
就算冉閔死了,魏國的主力部隊實力未損,如果冉閔的所部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的向晉朝報復,這個代價太大,褚蒜子也承擔不起。
現在的褚蒜子也非常爲難,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算不殺冉閔,冉閔真的可能被葛仙翁治癒,魏國到時候也不會念及晉朝的好處,他們該攻打晉朝,還是會攻打晉朝。要殺冉閔,其實也要承擔一些不必要的壓力。
晉朝一直以來,都自以爲是天下之主,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殺害一個身負重傷的冉閔,肯定會爲天下人所不恥。
“母后,這是我們晉國最後的機會!”司馬聃道:“母后,我們晉朝與魏國,就是一南一北,兩隻老虎,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有他們魏國存在,就不會容下我們晉國,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母后還請慎重考慮!”
褚蒜子沉默不語,要除去冉閔。就必須動用桓溫的軍隊,一旦桓溫軍入京,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可就難了!褚蒜子也很爲難,冉閔先前突然出手,讓金奴和鐵奴重創了她的“影子”,沒有這影子這股有力量的威懾,褚蒜子也感覺到了桓溫心裡出現了變化。
桓溫已經不是原來的桓溫了。褚蒜子套在桓溫脖子上的枷鎖,已經被冉閔無意間破去,失去束縛的猛虎自由了,脫牢而出的猛虎,還會像以前一樣聽話嗎?
褚蒜子考慮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皇兒,汝不必再勸了。哀家已經有了主意!”
褚蒜子是一個謹慎小心的女人,更是一個視這個天下爲自己禁地的女人。司馬聃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生命的全部。褚蒜子願意除去任何能威脅到她兒子的人。
桓溫還沒有在褚蒜子面前露出他的野心,可是女人向來都是敏感的,桓溫若有若無的疏離,讓褚蒜子感覺到了。
所以,她決定搶先出手。
故孰徵西大將軍,晉朝太尉桓溫的行營帥帳內。桓溫收到了一封來自皇宮的密旨。
“冉閔秘密抵達建康,現處啓明書院內!”
這封信沒頭沒尾,也沒有告訴桓溫需要怎麼做,如何去做。可是桓溫已經懂了褚蒜子的意思。
即使沒有褚蒜子的密信,桓溫也收到了消息。特別看到了冉明居然利用一個龐然大物飛天而止,這讓桓溫內心深處升起了強烈的屈辱感。
“白虎護宅,天命所歸!”桓溫咬牙切齒的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好事!”
桓溫道:“來人,擊鼓聚將!”
“咚咚……”震天的戰鼓在故孰西府軍駐地響起,鼓聲既是命令。得到號令的各部士卒開始快速向營中集結,完成所部集結之後的將領,急忙向帥帳奪去。
桓溫望着案下神情激動地的部下,如同實質的目光緩緩的從衆將領臉上掃過。
“諸位將士,本將軍命令!”桓溫喝道:“集結全軍,攜帶全部裝備以及七天的給養,目標建康!”
“遵命!”
冉明回到啓明書院後,異常疲憊的他,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倒頭就睡。這一覺睡了足足五個時辰才醒來,睡醒後的冉明神采奕奕的進去手術室。
“仙翁,父皇的傷勢如何了?”
“比預想的情況還要糟糕!”
冉明一聽這話,心裡頓時大驚“這可怎麼辦?”
葛洪沉默半晌,眸光閃爍,衝冉明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現在也只有盡人事,安天命了!”
冉明考慮了一下,道:“手術有多大成功的把握!”
“陛下的傷已經傷到了筋脈,由於氣血不通,陛下的右臂肌肉早已壞死,就算醫好了,右臂也保不住了!”葛洪目光如炬的看着冉明道:“以貧道之見,最好的辦法還是截肢。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原來是這樣!”冉明心裡暗暗發苦。如果是金奴和鐵奴,爲了救命,給他們二人截肢倒沒有什麼大礙。然而冉閔是魏國皇帝,並且是一個馬上皇帝,右手對於冉閔來說,簡直就是他的命,如果冉閔變成獨臂,天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冉明搖搖頭,手術前他必須保證自己的心態。他打着手勢,告訴杜聰請來冉閔的心腹金奴和鐵奴。二人到來後,冉明直截了當的道:“父皇的右臂保不住了,如果要活命,必須截肢,你們二人是什麼意見!”
金奴沒有什麼考慮,直接道:“我等兄弟就是主上的手和腳,主上沒有手,沒有關係。還有我們!”
鐵奴道:“只要活着,比什麼都強!”
冉明深吸一口氣道:“如此,那就準備手術!”
手術室裡,冉閔已經被固定在了手術臺上。冉明沉聲道:“病人麻醉!”
葛洪取出針袋,拿起四根銀針,使用酒精消毒後,緩緩刺入冉閔的頭部。連續施用了四十多針後,葛洪頭上出現了汗珠。這場上半身麻醉,本身也是對葛洪的考驗。雖然他技法嫺熟,然而這四十多針也讓他心神恍惚。
“麻醉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