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個西北相較之下,土地都比中原稀薄。雖然大部分都是半農耕半遊牧的民族,可是冬天大家都閒着,實在打不到獵物,也不需要放牧。特別聽說漢人奴隸也可以換錢、換糧食,整個西北諸部都轟動了。
漢人在積弱多年,哪一年沒有胡人部落犯邊,除了被當場殺死,或是被過當牛作馬。現在居然還可以用漢人奴換糧食,這些部落,多少都有些漢人奴隸,他們開始從牛棚、豬圈或是草窩裡拉出那些蓬頭垢面的漢人奴隸。
話雖然如此,可是沒有部落願意當出頭鳥,萬一這個秦王殿下怒了,派兵把整個部落給剿滅了,到時候他們連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鐵鷹部是一個氐人、羌人、漢人雜居的部落,其實更像是一個自然村,只有四百五人,同樣窮者連搶的價值都沒有,也幸虧如此,他們才能活下來。部落裡早已被糧食了,能吃的羊也吃得差不多了,實在沒有法子,部落裡的人一合計,決定賣掉點人,渡過難關。
火鷹部整個部落都出動了,百來年青壯趕着二三百個婦孺老弱,一起走進上邽城。
看着一羣漢人模樣的人被像牛羊一樣趕着,鐵鷹部落的青壯彷彿像進了猛虎羣。在城門洞前的卡點上,一個士卒道:“來人進城,可持一尺短刀一隻,弓箭禁止入城。”
“我們都是刀在人刀,刀毀人亡!”
士卒兩手一攤。“那我管不了,要進城就城,不進就讓開!”
鐵鷹部落無奈之下,只好望向首領,首領道:“看吧,他們都用什麼東西,我們的那刀,有和沒有,沒有什麼兩樣,都交上去吧!”
鐵鷹部入城,在指引下來到上邽伢市上,人伢子一看鐵鷹部落過來,就開始喝道:“壯年女人一人一二百錢,兌換慄米五石。”
鐵鷹部落首領心疼的看着那個給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五石糧食,可以吃上幾個月了。還沒有來得及感慨,一個伢子道:“今天你們部落送來一百三十七個人,其中雖然幾個氐人,羌人,但是也收了,壯年婦人是一千二百錢一人,孺則是六百錢一人,共計是十一萬四千八百錢,你們要是要現錢,就去提錢,如果要糧食,就拿着這個憑條去買糧食。”
鐵鷹部首領根本分不清這些錢是多少,就問道:“可以買多少糧…食”
“具體我也不清楚!”人伢子道:“你去糧市看看吧,總之少了五六百石。”
看着鐵鷹部落真的用漢人奴隸換來了糧食和鹽巴,其他部落也聞風而動。開始搜尋自己部落的漢人奴隸或是搶劫其他部落的漢人奴隸。
至於這些解救下來的漢人奴隸,冉明就讓人採取和青州一樣的辦法,先逼着他們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給他們換身新衣服,檢查疾病,確認無誤後,再給他們編戶造冊。
好在這個時代不像明清時代,沒有什麼禮教大防,特別是那些被解救下來的婦女,基本上都受盡折磨。冉明讓他們自由選擇,有家的可以回家,發放路費,無家可歸,可以進入工廠做工,也可以當農民種地。
因爲買賣,才就造成了殺害。因爲冉明這道政策,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反正此時和冉明無關了。
利用這個互市,冉明慢慢開始做文章。解救漢人奴隸運動在大雪災自然災害中,冉明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內,上邽城陸續收容漢人奴隸十四餘萬人口。其實大部分是青壯年女子。
得到如此大批的漢人,冉明開始再一次擴軍。按照冉閔的規定,秦國置步騎各一個上軍。冉明依仗着他的財大氣粗,直接將步騎輔兵全除剔除,只保留了戰兵。步軍一個軍分爲兩營,冉明以原中壘曲爲基礎,將其擴編爲一個陌刀營。射聲營也擴編成了三部。刀盾與槍盾兵則各一部。
騎兵同樣擴充一萬人,以麒麟衛、越騎、屯騎三曲爲基礎,各擴編成了三個不滿編曲的營。此時冉明經過一年的發展,手中擁有直系軍隊兩萬餘人,還包括慕容垂手中挪一個越騎六千騎兵。
就在冉明實力暴增的同時,姚萇也和歷史上一樣面對虎視眈眈的鄧羌,選擇了低頭。苻堅得到姚萇部落的部分控制權,借姚萇之命,以不服王命不聽教化等藉口,對周邊各羌氐部落是或拉或打,或滅。總之是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內,將羌族三十六部以及氐人十三部,強行柔和了。
雖然內部矛盾還有,但是表現上是氐羌兩族合併了。
揉合了氐羌兩族三十九部落,苻堅的實力增加更讓人感覺到恐懼,他不僅有了實力跟冉明叫板,而且還有了挑動天下格局的實力。
如果苻堅繼續向東晉效忠,以苻堅自己的勢力,借巴西地勢力,完全可以阻擋魏國十萬大軍入蜀。如果苻堅倒向魏國,東晉的巴蜀門戶也將洞開。
這一切,其實都是王猛有意從中推波助瀾,否則苻堅也沒有容易這麼快整合氐羌,沒有一個強大的老虎在側,冉明的地位也無法安穩。
冉明看着天眼送來情報,面露出擔憂的道:“苻堅已經擁有十萬兵馬了,挾衆近百萬,這樣下去,怎麼了得!”
王猛道:“苻堅不足爲慮,若除苻堅其實也很容易。”
冉明道:“那現在苻堅都有了實力跟桓溫叫板了。”
“能跟桓溫叫板這纔好呢。”王猛道:“這樣東晉纔會更加熱鬧。”
冉明點點頭。
王猛又道:“殿下,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慕容垂有點不對勁?”
經王猛這麼一提,冉明也發現了慕容垂的詭異之上,他與那個闢溪的幕僚野利吉明也太過熱情了吧。冉明道:“難道慕容垂有鬼?”
王猛笑道:“如果猛所料不差的話,闢溪應該快死了,吐谷渾也該換一個主人了。”
冉明一聽,自然明白了王猛的意思。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冉明在過去的幾個月內,一心撲在訓練新軍上,對於客居秦國的越騎軍六千精銳騎兵一直沒有太過關注。畢竟越騎軍是直屬冉閔的精銳部隊,若是籠絡他們,會給冉閔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
哪怕慕容垂也好,麾下六千精銳也罷,冉明既談不上熱情,也算不上冷淡。不過由於這六千精銳駐紮在秦國,卻讓冉明的外部環境好了許多。
如果慕容垂當初率領六千越騎軍抵達秦國,冉明也犯不着以身犯險,誘敵以弱,並且將闢溪放進城中設伏。正面對戰,越騎軍縱然不會失敗。冉明雖然沒有關注着慕容垂,但是王猛卻密切的關注着慕容垂的動向。
剛剛開始時,慕容垂的確是在冉明手底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非常盡心。就當王猛還以爲他是多心的時候,慕容垂露出了他的馬腳。開元元年十一月,一支華夏商盟的商隊莫約五百餘人在河西走廊中失蹤。半個月後吐谷渾一部將這些商隊成員賣給秦國互市。
商賈得到這一情況,反應激烈。這是進入開元元年的第四起商隊集體失蹤的事件,爲此冉明命令慕容垂率領六千越騎軍前往石積山吐谷渾的枹罕城,前去執問闢溪。
按說闢溪對於此事應該不予理會,或者袒護吐谷渾部落,然而闢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坐壁上觀,任憑慕容垂率領六千越騎軍將繞河部殺得雞犬不留。要說滅掉一個不足萬人的小部落,也不是什麼難事,當然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在這個年代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關鍵是慕容垂的手段讓人髮指,他命令六千越騎軍趁夜色,分三路包圍繞河部,將繞河部侵害成數段。
在繞河部沒有抵抗之力時,慕容垂向他們道:“他們冒犯了大魏開威,這只是略作懲戒。上天有好生之得,他慕容垂願意抗命給他們一條活路,前提是他們必須躲過他手中的慕容垂手中的北地彎刀。”
如今而立之年的慕容垂身穿紫綾密綴的鎧甲,紅地的錦綢戰袍,鳳凰飛翼兜鍪,腰佩北地彎刀,背後掛雕弓,箭囊插着二十支鷹尾透甲箭,騎着名叫“赭白”毛色赤白相間的駿馬,剽悍肥壯,佩着金飾的馬鞍。
吐谷渾此時還沒有建立國家,只是一個鬆散的部落聯盟,官職的大小,主要和自己部落的實力有關,部落有小帥,數百上千落(相當於漢人的戶)爲一部,部的首領爲督帥(相當千夫長)。督帥之上幢帥(萬夫長),幢帥就有資格吐谷渾單于會議了。
這個繞河部並不大,雖然人口有近萬人,但是卻不設幢帥,只有一個督帥。也就像後世混編的加強團。其督帥名叫素利矣律歸(律歸就是英雄的意思,和蒙古語的巴特爾、藏語中的格桑差不多,在他們聚集地大叫一聲,差不多過半人回頭。)
素利矣律歸也是一個勇猛的吐谷渾將領,雖然繞河部不大,但能守住繞河這塊茂盛的草場,本身就說明實力不凡。
跟在素利矣律歸身邊的繞河部將士,也都是吐谷渾繞河部的精銳,個個生性勇猛兇悍,身經百戰。
素利矣律歸體格強壯,性情暴戾,他們的眼睛露了猶如野獸一般的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圍在中間的慕容垂道:“這位將軍說話算話!打敗了你,真放我們走?”
不幸被俘虜,讓素利矣律歸心中有一萬個不服氣,他正忙着在妻子身上做造人運動,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慕容垂的大軍就殺到了,把光着屁股的素利矣律歸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