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滿朝文武譁然,許清宵之佈局,最後三日!【爲最單純加更】

武昌一年,六月二十六日。

許清宵如往常一般醒來。

可以說這一日,無論是滿朝文武,還是大魏京都的百姓,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激動。

平丘府賑災案,兩千萬兩白銀下落不明,如此懸案自然能勾起百姓好奇之心。

故此所有人一直都在等待今日,想要看看,到底誰是幕後真兇,而許清宵又會拿出什麼證據來?

今日註定不平凡啊。

百姓們走來街上,一個個在打聽着宮裡的事情,若不是皇宮之外不讓站人,他們估計已經去了。

而守仁學堂之外,滿是百姓,許多百姓天還未亮就已經過來了。

無論是哪裡的人,都愛看熱鬧。

許清宵整理好衣冠後,便從守仁學堂走了出來,街道當中皆是百姓。

待許清宵出現後,百姓們紛紛露出笑容,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看到許清宵就笑。

“諸位,早。”

許清宵拱手,朝着百姓們打了個招呼。

“許大人早啊。”

“許大人,今日上朝,可要爲我等百姓討個公道啊。”

“是啊,平丘府之案,死了多少無辜老百姓,許大人,您可一定要揪出幕後黑手。”

“沒錯,許大人,我等了一個月,就等着今日。”

“許大人,無論誰阻攔你,我等百姓都會拼盡全力保護你。”

隨着許清宵一聲招呼,有些不知說什麼的百姓,這一刻徹底放開,而後各種支持言論響起,越說百姓們越爲振奮,甚至百姓們齊齊朝着許清宵一拜,行之大禮。

“多謝諸位了。”

“請諸位放心,本官必會爲天下百姓討個公道,也會爲平丘府無辜百姓,討個公道。”

“諸位也莫要感謝,爲官者,爲民伸冤,爲民解憂,天經地義,受不起這一拜。”

許清宵朝着百姓們一拜,爲官者,替民伸冤,這是天經地義之事,所以面對百姓們這一拜,許清宵受之有愧。

他回拜之後,便轉身離去,朝着大魏宮廷走去。

百姓們則無比感動,誇讚之聲彼此起伏。

“許萬古當真是個好官啊。”

“爲官者,爲民伸冤,爲民解憂,天經地義,許大人這番話,莫名想讓我落淚。”

“孩子,你得好好學着點,以後要是有機會當官了,也要學許大人這般,知道嗎?”

“許萬古,當爲天下第一官。”

百姓們發自內心誇讚。

實際上他們這次過來是帶着看熱鬧的性質,然而卻在不知不覺中,被許清宵給感染到了。

雖然許清宵沒說什麼,可一番話就是能莫名讓人感到其心意。

這年頭找個貪官容易,但找個好官太難了啊。

大魏皇宮外。

文武百官今日來的頗早,至於爲何,衆人心知肚明。

百官們兩三一隊,在壓聲低語,大致說的東西,無非就是涉及到許清宵。

此時。

許清宵的身影緩緩出現。

隨着他出現後,不少聲音止住,沒有再去議論什麼了。

“清宵侄兒,好些日子不見,有些偏瘦啊。”

安國公第一個出聲,他朝着許清宵看去,老臉滿是笑容,一口侄兒也喊得十分熟練,惹來儒官們丟來異樣之色。

“清宵侄兒,來來來,讓叔瞧瞧,還真瘦了啊。”

“這幾日查案查的累吧?瘦了這麼多。”

國公們一個個喊着許清宵瘦了,各種關懷,而列侯們則是拍了拍許清宵的肩膀笑道。

“清宵,你行啊,把刑部都鬧了一遍,嘖嘖,真有我們兵家的氣勢。”

“我問你,打侍郎的感覺爽嗎?哥哥我雖然是侯爺,可還真沒打過侍郎。”

“是啊,是啊,這滋味爽嗎?”

列侯們大笑道,絲毫不顧及不遠處的李遠。

也就在此時,太監的聲音響起了。

“宣,百官入朝。”

聲音洪亮,讓許清宵不好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跟着衆人一同進朝了。

走進宮中。

安國公直接拉來許清宵,聲音不算很大,但也不小道。

“清宵,給叔說一聲,這案子到底查到什麼地步了?”

安國公如此問道,此話一說,幾乎所以官員都忍不住靠近一點點了,想要聽聽許清宵怎麼回答。

“安國公,您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許清宵有些無奈道。

“肯定是真話啊,跟叔還能說假話,快說。”

安國公這麼一說,衆人頓時更加好奇了。

“沒查!查不出。”

許清宵攤了攤手道。

聲音響起,諸位國公:“......”

列侯:“......”

百官:“......”

衆人臉色有些鬱悶,不是別的意思,許清宵這話,擱誰誰信啊?

“清宵,你連叔都不相信?”

安國公有些鬱悶道。

“是真的啊,我真沒騙您,這案子誰能查出來?我是查不出來。”

許清宵很認真道。

“算了,叔知道你有苦衷,不能亂說,畢竟有外人在,行,待會上了朝,什麼都知道了,叔也就不提前問了。”

安國公掃了一眼百官,這句話就是說給這幫人聽的。

當下百官們微微又回調了身子,顯得若無其事,如往常一般上朝。

殿外。

百官止步。

過了半刻鐘後,太監之聲響起了。

“入朝!”

當即,百官整列好位置,一個接着一個上朝,許清宵也跟在後面,一同上了朝。

他是特事官員,所以有資格上朝,但必須要是特辦之事,否則的話,從七品的主事,是沒有資格上朝的。

而且許清宵不是跟着武官上朝,而是來到了文官一列,站在最後,跟着前面的人上朝。

走進大殿。

清涼感襲來,當下洪亮的聲音響起。

“臣等拜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拜見,許清宵也有模有樣地學着。

“平身。”

熟悉的女帝聲響起,許清宵跟着百官們起身,而後微微正視前方,看着前面官員的後腦勺沉默不語。

很快,各種套路化的開場白響起。

朝堂上前半個時辰或者是一個時辰,基本上都是在討論國家大事,許清宵第一次上朝,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大致內容也很簡單。

武官們現先是啓奏,哪裡哪裡出了什麼事,哪裡哪裡存在危險,大魏現在被各種瞧不起,得好好去打一仗,不打不行,不打不是大魏人。

而文臣們開始啓奏,哪裡哪裡有洪災,哪裡哪裡有地震,哪裡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國家出手,反正朝堂之上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小事。

最後儒官們開口,他們認爲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可以拖一拖,什麼事情現在就要做,緊接着武官們不服,認爲你這裡說的有點不對。

文臣們跳出來,說哪裡不對?他們極力支持。

最後吵鬧了接近一個時辰,女帝開口,三言兩語把事情定下來,有些棘手的問題,就留着過幾天再談,可能是沒想好,也可能是先壓一壓。

但許清宵作爲旁觀者,一眼就看得出來,女帝是偏向文臣的。

準確點來說,是偏向先治理國家的,當然也會給武官一點面子,挑幾件不算大的事情,讓武官去處理,不至於說完全偏袒文臣。

等這些國家大事處理完後,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許清宵何在?”

隨着聲音響起,文臣一列中的許清宵,立刻站了出來。

“臣,許清宵,拜見陛下。”

許清宵立刻開口,同時朝着陛下一拜。

這一刻,滿朝文武的心都提起來了,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將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

這一個月來,許清宵稀奇古怪的查案手法,讓整個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滿着疑惑,引來全城議論,各種謠言都有。

但大部分人都覺得許清宵是勝券在握,否則哪裡敢這般查案?

吃古董羹,逛街,聽曲,沒事回去打兩套拳,古古怪怪的。

幾乎所有百姓都認爲,許清宵已經掌握了人證物證,而這背後的主使人,就是當今聖上。

但到底是不是,沒有一個人知道,而現在這個秘密要揭開了。

“平丘府賑災案,有結果否?”

女帝聲音平靜,詢問道。

“回陛下!”

“此案實在棘手,臣無能,一個月時間過於倉促,希望陛下能寬限幾日。”

許清宵開口,如實回答。

此話一說,滿朝文武徹底愣住了。

尤其是安國公,整個人僵硬住了。

好傢伙,你還真沒查啊?

我牛皮都幫你吹出去了,你擱這裡跟我玩這招?

不止是他,不少人臉色都有些古怪,比如說張靖,他看着許清宵,神色有點懵了。

實話實說,爲了體現自己的能力,張靖不惜違心誇讚許清宵,還各種營造出許清宵已經勝券在握的氣氛。

本以爲許清宵今日上朝,最起碼會說出一些東西,哪怕是說錯了也沒關係,自己還可以圓回去。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直接來了一句,查不出來,再寬限幾日。

這種話怎麼能從你這種人嘴巴里說出?

萬古大才?

我才你大爺。

“許清宵,朕給了你一月之時,你現在告訴朕,你查不出來?”

別說滿朝文武了,即便是女帝都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千算萬算,竟真沒想到許清宵會來這麼一招。

至少說點東西吧?

上來直接就是一句,沒查出來,能再寬限點時間嗎?

聽到女帝的聲音,許清宵倒顯得有些平靜,沒有半點害怕。

“陛下,並非臣偷懶,只是此案太過於複雜,臣需要時間來調查。”

“請陛下放心,只要給臣足夠的時間,臣一定能查出真相。”

許清宵信誓旦旦道。

“多久?”

女帝淡淡開口,就兩個字,還要多長時間。

“三年。”

許清宵認真道。

滿朝文武:“......”

你大爺的,三年?你怎麼不說三十年?這案子要讓你查三年,還不如不給你得了。

查不出來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衆人沉默了,見過無恥之人,可沒見過許清宵如此無恥。

“三天,朕最後給你三天時間。”

女帝語氣平靜,給予許清宵三天時間。

可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不答應了。

討價還價都是你讓一步我讓一步,我說三年,的確誇張了點,你最起碼給我三個月吧?

三天?三天我怎麼查出來?

“陛下......”

許清宵還想說些什麼,下一刻女帝之聲響起。

“張靖,三日後,若許清宵查出此案真相,之前種種,一筆勾銷,不準追責。”

“若許清宵三日後查不出真相,一切過錯由刑部定奪。”

“退朝!”

女帝沒有任何想法,直接起身離開,只給許清宵三天時間。

“臣,領旨。”

張靖開口,隨後衆人齊齊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緊接着紛紛退朝了。

殿內,許清宵長長吐了口氣,眉宇之中顯得有些憂愁,他走向安國公一方。

安國公微微低下了頭,也顯得有些惆悵。

這下子完蛋了,回去肯定要被笑話,被別人笑話倒也沒什麼,被兒子們笑話,那就真成了笑話。

安國公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掉進這種坑裡,這次難受了。

而看到許清宵走來,安國公有點來氣。

“清宵,你到底在折騰什麼啊。”

安國公有些鬱悶,別說他鬱悶了,不少國公和列侯也鬱悶了。

本以爲今日上朝,是一場大戲,他們特意早起,結果就這?

“是啊,清宵,你葫蘆裡到底藏着什麼藥啊。”

“清宵,你就給我們交個底,到底怎麼回事?”

等出了大殿,衆人一窩蜂湊了過來,實實在在不知道許清宵是什麼意思,沒必要這麼玩人的啊。

“叔,各位老哥,我沒藏什麼藥啊。”

“我之前就說了,沒查出來,不是別的意思,你讓我寫寫文章我能寫出來,你讓我查案?我怎麼查?而且還是這種陳年舊案,再加上線索全斷,我拿什麼查?”

許清宵也顯得有些鬱悶,一番話說出來,倒也讓衆人沉默了。

是啊,有一說一,許清宵的確萬古大才,可都是文章詩詞上的才華,讓許清宵來查案?這的確有些不合理。

再者這案子也不是普通案子,六部都查不出來,先帝當年都沒有查出來,許清宵憑什麼就能查出來?

而且還規定一個月內。

一時之間,衆人徹底明白了,不是許清宵不行,而是他們太高看許清宵了。

想明白這點,不少人臉色更難看了。

這一個月來,有部分人裝神弄鬼,把許清宵想的太誇張了,現在完全收不了場,可謂是害人害己。

尤其是孫靜安,更是忍不住冷哼道。

“既查不出,就早些與刑部說,天天待在家中,遊手好閒,偷懶閒雲,張尚書,這等風氣,決不可在刑部滋生。”

孫靜安忍不住開口,他實在是氣的肝疼啊。

身爲大儒,爲了一些面子,硬着頭皮忍着噁心,吹捧許清宵。

結果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是這副德行。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篤定許清宵就是喜歡造勢,真本事沒有,只會耍手段,故此纔會這般開口。

“孫大人說的極是,那您來查?我去找陛下說一下?”

聽到孫靜安的冷哼聲,許清宵開口,這般回答道。

“哼!”

孫靜安拂袖離開,懶得理會許清宵,今日這個臉,他是徹底丟沒了。

好氣啊!

至於刑部尚書張靖,他雖然也難受,可沒有像孫靜安這般直接出聲,而是看着許清宵道。

“許清宵,無論你查得出查不出,該走的流程也要走,該做的事情也要做,日日夜夜待在家中,壞了規矩,孫儒說的沒錯,此等歪風不可助長。”

張靖開口,看起來是提醒,其實也是有些不爽。

“尚書大人,案卷所有線索全部中斷,沒有人證,也無從下手,您是尚書,還望指條明路。”

許清宵依舊是笑呵呵地說道,但言語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懂。

“你問本官,本官怎麼知曉,但至少你也要將唯一人證喊來問問吧?”

張靖有些沒好氣了,是你辦案還是我辦案?要不我來?

“都已經瘋了,叫來作甚?”

許清宵略顯得嘟囔道,可話一說完,張靖冷眼掃來,當下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開口道。

“那麻煩張尚書回刑部時,幫屬下將這人證找來,麻煩了。”

許清宵開口,喊人的事情,就讓張尚書忙去吧,他沒時間,顯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晦氣。”

張靖沒什麼好說的了,兩個字代表他的內心想法。

自己好不容易不計前嫌,算是幫他許清宵一次,沒想到惹來這樣的回答。

不過由此他可以看出,許清宵是真的無能爲力了。

這件案子,許清宵一點進展都沒有,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許清宵有點進展,但這些進展大家都有,所以等於沒有。

而陛下最後只給了三天時間。

三天時間怎麼破案?

一個月可能都沒有半點進展,三天拿什麼破案?

想到這裡,張靖心中直犯惡心,他甚至一度懷疑,許清宵是不是爲了故意噁心自己,接了這個案子,引誘自己上當入坑,關鍵時刻搞自己。

雖然可能性小,但看到許清宵這張臉,他就莫名覺得被算計了。

“尚書大人,記得快些將李建全帶來,要是晚了,屬下只能再向陛下寬限幾日了。”

許清宵看着張靖的背影如此喊道。

而張靖步伐加快了不少。

望着張靖的背影,許清宵不得不感慨一聲,刑部尚書的體質還不錯,按照這個樣子,至少還能再幹三五十年,自己想要正常上位有些難啊。

“李叔,侄兒待會去你家坐坐?”

許清宵回過頭來,看着安國公這般說道。

“去不了,叔要去信武侯家坐坐,你自己回去趕緊查案。”

安國公聽到這話,直接拒絕,他現在哪裡還好意思回家?回家幹嘛?回家被族人笑?

去信武侯家坐一坐,等三天後再回去。

“盧國公。”

許清宵將目光看向盧國公,後者擺了擺手道:“我也要去信武侯家,清宵侄兒,你還是回去好好查案吧。”

衆人心情都很鬱悶,這一個月來,要說吹得最狠的人,就是這幫武官了。

一個比一個狠,把許清宵吹成了神仙,可今天齊齊被打臉,除了個別幾個列侯以外,大部分都吹過許清宵。

所以一個個都要去信武侯家中待幾天,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得,看着衆人的態度,許清宵算是明白了。

什麼人脈資源都靠不住,還是得靠自己。

“那行,幾位叔,諸位老哥,我就先回去了,沒事可以來我學堂做做客。”

“我給你們做古董羹吃。”

許清宵邀請着衆人,而衆人也是隨便敷衍一下,而後組團去信武侯家中了。

走出皇宮後。

許清宵第一時間回了學堂,不少百姓都在問結果如何,而許清宵也公事公辦,刑部案件,暫時不能透露,百姓們也紛紛識趣。

而滿朝文武回去之後,事情也迅速傳開了。

許清宵今日在朝堂上的回答,瞬間讓整個京城權貴沉默。

等了一個月,期待了一個月,愣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說實話,最爲緊張的是京城不少軍官,他們極爲嚴格的巡查,整個京城裡裡外外加固了兩遍,卻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查不出來。

這下子鬧了一個大烏龍。

而百姓得知此事之後,一時之間流言蜚語也瞬間傳開。

先是有許多貶低之言,說許清宵寫寫文章還信,去判案斷案就有些難,說陛下看走眼了,不應該把許清宵放在刑部,放在禮部還差不多。

但很快也有其他流言,說許清宵已經查出幕後真兇,可這個人身份地位太高了,以致於許清宵不敢輕易說出來,怕惹來天大的麻煩。

還有一種說法,是說許清宵已經在暗中將幕後真兇告知了陛下,而陛下打算暗中處置,不想要公之於衆。

也正是因爲這點,所以許清宵今日纔會這般回答。

反正不管如何,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到此爲止了。

是真查不出來,還是另有隱情,都已經無所謂了。

因爲三天之內,許清宵查不出真相的。

一個月的時間,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

三天的時間?

許清宵怎麼去查?

來回平丘府,哪怕是用龍舟來回,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吧。

審問犯人,查找線索,一天的時間也要吧?

得到人證,一天的時間也要吧?

得到物證,一天的時間也要把?

就這樣都四天了,許清宵拿什麼去查?而且這還是最理想化。

反正這案子到這裡結束了。

三天後,許清宵拿不出證據,刑部追責一番,嚴懲肯定不會嚴懲,但小懲大誡肯定要有,不過許清宵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能就要直線下降。

然而此時,守仁學堂當中。

許清宵面容很平靜,楊虎等人則有些散漫,只是看到許清宵到來後,幾人還是立刻走了過來。

“大人!”

六人齊齊喊道,而許清宵只是點了點頭回應,緊接着走進房內,全程沒有說話。

這個樣子,讓楊虎等人心情有些沉重。

但過了一會,一張書信飛了出來,落在楊虎手上。

“楊虎,速去西市,到了西市,再將書信拆開,記住多繞點彎,儘可能不要讓人跟蹤到你。”

聲音響起,楊虎頓時接令,神態一下子嚴肅起來了,因爲他莫名感覺,許清宵這是要動真格了。

沒有廢話,楊虎唰的一下離開此地,從後院跳了出去,沒有從大門走。

“楊豹,去東直門市集,到了地方再拆開,路上注意安全。”

下一刻,一封書信又飛出來了,伴隨着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略顯得冷漠。

“是!大人!”

楊豹接過書信,神態也有些激動起來,時隔一個月,許大人總算是動真格了。

他離開此地。

而後,趙大趙二,李健李康四人分別得到書信,也是從後院離開。

六人的速度很快,同樣也滿臉的認真。

此時。

守仁學堂周圍,數百道探子以最快速度跟了上去。

上面還沒有撤令,所以他們一直待在這裡,朝內的事情,他們暫時不知,可突然看到楊虎等人行色匆匆,並且極爲警惕,身爲密探他們有一種直覺。

這回真有事了。

就如此,楊虎六人,在整個京城左跑右藏,幾乎用盡全力,來躲避這些探子的跟蹤。

前前後後跑了三四個時辰,最終楊虎來到了西市,再確定應該可能或許沒有人跟蹤時,楊虎小心翼翼地將書信拆開。

下一刻。

楊虎露出驚愕之色。

而與此同時。

楊豹也是如此,他藏在巷中足足一個時辰,就是爲了躲避這些探子的追蹤。

待逃過探子的追蹤後。

楊豹總算是鬆了口氣,而後喬裝打扮,來到了西直門市集。

將許清宵的信封小心翼翼取出,這一刻楊豹眼神當中充滿着激動。

他徹底明白了,這一個月許清宵都是在麻痹敵人,讓敵人誤以爲他在鹹魚,可實際上他就是要讓對方徹底放下警惕,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許大人,當真是萬古大才啊。”

楊豹心中無限感慨,下一刻,他將書信拆開,隨後也愣在了原地。

而暗中的密探,則將這一切全部記錄下來,光是從楊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許清宵要幹大事了。

只是.......

一個時辰後。

楊虎回來了,提着兩斤黃牛肉,三斤肥羊肉,一些雞胗,鴨胗,還有一些豬肉回來了。

楊虎回來後,楊豹跟在後面,提着各類蔬菜,白菜青菜,辣椒豆角,琳琅滿目。

至於趙大和趙二就少了一些,一個提着幾捆鐵籤,一個提着幾斤香油作料。

李健李康則提着一個架子和一堆黑炭回來。

一同回來的還有數百名密探。

這一日,他們陷入了沉默。

許清宵刷新了他們密探的認知。

因爲楊虎楊豹等人,想盡一切辦法躲避他們的視野,結果還是在買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牛羊肉,各類應季果蔬,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鐵架子。

待人回來後,許清宵顯得異常開心,直接開始生火,讓李健李康兄弟二人洗架子,趙大趙二他們洗菜,楊虎楊豹切肉。

一直到了夜晚。

守仁學堂烤起了火,許清宵用鐵籤把這些肉食果蔬串起來放在火架上烘烤,時不時抹上一層香油和一些香料。

臉上洋溢着喜悅。

至於楊虎六人,則坐在一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一刻,密探們徹底憋不住了。

“他孃的,又是在吃東西?這一個月來,天天就是換着法吃這個吃那個,吃完古董羹吃海鮮,吃完海鮮吃蔬菜,吃完蔬菜又整這古里古怪的玩意?”

“就這?還萬古大才?我呸!”

“我感覺許清宵就是在耍我們玩,真是有夠.......君子的!”

“有一說一,許清宵這廚藝當真是了得,一個月三十天,變着法來吃,以後當不了書生,開個酒樓都賺錢。”

“別的不說,這東西聞起來的確香。”

密探們實在是被許清宵整無語了,在互相開始閒扯,正常情況下彼此都不會理會,但這回是徹底被許清宵教育了。

而今日之事,他們也一一呈報上去。

這一日。

滿朝文武,基本上都篤定了一個事實。

他們真的高看許清宵了。

這傢伙的確沒有刑部之才。

仔細想想也真是如此,畢竟能文能武就算了,這要還會判案,這豈不是全能?

回過頭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許清宵名氣太大,以致於都感覺他有天大的能耐,可到頭來現實很殘酷。

這般的才華,已經算是了不起,再指望許清宵能破案,的確有些不合理。

這一夜,有人嘆息感慨,有人鬆了口氣。

而守仁學堂中。

許清宵沒有入睡,他望着天穹明月。

沉默不語。

一直待到寅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守仁學堂外。

是刑部的人。

“許大人,尚書讓屬下通知您一聲,李建全已帶到刑部,請您去一趟,調查案件。”

隨着聲音響起。

許清宵之聲也隨之響起。

“將他帶來就好,無需去刑部調查。”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說完後,他轉身回到了房內。

“大人,這恐怕不太好吧?”

對方的聲音響起。

但許清宵的聲音也立刻迴應。

“告訴張尚書,刑部人多眼雜,辦不了案子,將李建全帶來即可,若張尚書不願,那就算了。”

許清宵的回答,有些無賴。

後者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應了一聲,而後轉身離開。

等人離開後。

房內。

許清宵徹徹底底鬆了口氣。

因爲.......他的計劃,成功了。

是的,這一個月來,許清宵都在佈局。

平丘府賑災案,目前唯一也是最後的破案線索,就在李建全身上。

如若想要破解此案,李建全就必須要來京城。

可許清宵知道,一旦自己開口,讓李建全來京城,只怕暗中一定會有人阻礙。

輕則李建全消失,重則李建全突然暴斃。

涉及到兩千萬兩白銀的大案,死上一個瘋子可算不上什麼。

所以許清宵一直在擔心這一點,也正是因爲如此,許清宵這一個月哪裡都不去。

他就待在京城,好讓暗中的那批人安心。

至於這幫人會不會直接殺了李建全,永除後患,許清宵一點都不怕。

自己能從這些事情上猜到是陛下想要翻案。

這幫人也猜得到。

還是那句話,在規矩範圍內,大家只要遵守規矩,皇帝也不會破壞規矩,可如果有人破壞規矩,那就別怪皇帝也撕破臉了。

許清宵甚至都相信,女帝已經知道誰是嫌疑人了,或者是說基本上確定誰是嫌疑人了。

所以如果對方敢真直接動手,那自己最省事,女帝直接下令抓人,隨便給你安個罪名,你就可以等死了。

畢竟是你先耍無賴的。

而如果是自己接受案件,傳呼李建全,許清宵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冒險。

在危機面前,先破壞規矩也是被逼無奈。

所以自己絕對不能第一時間召李建全入京,反倒要等,要磨,甚至在朝堂上被人鄙夷,甚至被所有人瞧不起,許清宵都要等。

等到他們認爲這件案子徹底翻不了之時,才能讓李建全入京。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處於被動。

簡單點來說,陛下只給自己最後三天時間,這代表着陛下一個態度,給暗中這批人的態度。

三天內,查出來了,你們等死。

三天內,查不出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暗中的這批人,權衡之下,只要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都會賭一把,若是不賭,那就直接撕破臉,更加危險。

所以,許清宵拖到了現在。

昨日特意叮囑張靖張尚書,讓他將李建全帶來。

甚至幾乎是直接表態,你不把人趕緊弄來,這事就是你的問題。

所以張靖爲了不粘鍋,幾乎是調動刑部所有力量,將李建全以最快速度帶來。

一切的一切。

女帝在算計。

暗中的人也在算計。

可許清宵又何嘗不再算計?

不過李建全只所以還能活着來京城,還有一個重要因素。

那就是他是一個瘋子。

這些年來他沒有突然暴斃,只有兩個可能性。

他是真的瘋了。

第二個可能性就是,女帝在暗中保護他。

不過第二個可能性不大,即便是真保護了,也只是象徵性保護,畢竟如果李建全沒有死,這幫人寧可與女帝撕破臉,也絕對會殺了他。

所以,一個絕對已經瘋了的人。

能起到什麼作用?

當人證?絕無不可能。

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就更不可能提供什麼線索了。

可他們千算萬算。

甚至就連女帝也算不出來。

自己......會入夢大神通。

是的。

許清宵敢佈局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自己會入夢大神通。

一個瘋子,即便是再瘋,他腦海當中還是有一些記憶,無非是記憶混亂罷了。

許清宵打算入夢,找出當年的真相。

找出真正的線索。

然後將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當然,到底能不能揪出幕後黑手,還得要看入夢之術能不能成。

若是自己的猜想對了。

一切還好說。

若是自己猜想錯了。

三日之後,上朝請罪。

沒辦法,破不了案就是破不了案。

兩刻鐘後。

一陣鐵索之聲響起。

大街之中,顯得無比安靜,鐵索的聲音卻顯得有些詭異。

許清宵坐在書桌面前,神色平靜。

“大人,李建全已帶到,不過他神智胡亂,刑部已經餵了迷魂湯,怕他亂喊亂叫。”

刑部的人開口,將李建全帶來。

“好。”

“楊虎楊豹,將人帶到學堂之外。”

“我繼續休息一會,你們先看住他,莫要讓他跑了。”

許清宵開口,一直沒有露面,甚至還故意打個哈欠,裝給刑部的人看,也裝給外面的密探看。

“是。”

楊虎楊豹等人給予回答,而刑部的官差也告辭離開。

此時。

天還未亮,許清宵起身,一枚石子激射而出,落在了李建全筋脈上,後者頓時暈睡過去。

楊虎等人自然察覺,沒有多問,但許清宵還是解釋了一句。

“等我醒後再來審他,將他擱置陰涼處,嚴加看管。”

一句話說完,許清宵直接躺在牀榻上,靜靜等待一刻鐘後。

施展入夢大神通了。

第一次,失敗。

第二次,失敗。

......

直到第九次,許清宵成功潛入李建全夢中了。

因爲夢中極爲混亂,甚至有些上下顛倒,一幅幅畫面出現,支離破碎。

一切的一切,顯得極爲混亂,精神力稍微差一點的人,只怕當場就要暈死過去。

好在許清宵精神力極爲強大,沒有受其影響。

“定。”

剎那間,許清宵運轉入夢大神通,將夢境穩住。

此時。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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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怪我晚,臨近結婚還兩萬字,有一說一,這點值得誇吧。

至於劇情問題,肯定要鋪墊,不鋪墊沒有爽點,不過儘可能會在鋪墊過程中讓大家看的輕鬆愉快一些,而不是一成不變的破案,那就沒意思了。

還有這是第八章爲最單純大佬加更,白銀盟公衆章節十更三萬五千字,上架後十更估計十萬字,誠意滿滿,要按照三千字一章,其實加了三四十更。

黑色大佬後面打賞了兩個盟主,七月也會加更!

緊接着,這個點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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