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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弘潤帶着宗衛們火趕到現刑部尚書周焉屍體的現場時,那裡已經人滿爲患。天』『 籟小 說
提前一步趕到的兵衛,已封鎖了周邊的區域,正派人四下尋找目擊者。
“你們……”
注意到趙弘潤一行人筆直走來,一名兵衛隊長皺皺眉,可能是打算上前阻攔。
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宗衛長衛驕已搶先一步祭出了刻有『肅王府』三字的令牌,嚇得那幾名兵衛連忙讓出道路,向兩旁退開。
“……”
趙弘潤停下腳步,望了望四周,眉宇間浮現幾絲狐疑之色。
他本能地意識到,這裡九成不可能會是刑部尚書周焉的遇害地點。
因爲大梁的社會階級涇渭分明,從分佈區域就顯而易見——最北面是皇宮,往南則是貴族府邸區域與朝廷官署,一條橫貫東西的橫街,將整座王城分割成北城與南城兩部分。
總的來說,城北屬於王親貴族、達官貴人以及名流顯赫,南城纔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而在南城的範疇中,殷富的家庭大多集中在東南,而尋常平民則集中在西南。
可如今觀現刑部尚書周焉屍體的位置,卻在大梁城的西南位置,這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周焉乃是朝廷刑部尚書,一等一的朝廷重臣,別說他亦是出自名門,就算是平民出身,以他的地位,亦有資格在城北擁有府邸,屬於上位貴族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樣一位出身名門、且又是朝廷刑部主官的尚書大人,他來城西做什麼?
抱持着心中的狐疑,趙弘潤邁步走向前方。
只見在遠處,有幾名身穿官服的朝廷官員正聚在一起爭論着什麼。
趙弘潤依稀瞧見,這幾名官員的腳邊,倒着一具屍體。
『果然是刑部尚書周焉大人……』
沒有理睬任何人,趙弘潤徑直來到那具屍體旁,在那幾名官員驚詫愕然的目光下,先粗略地檢查了一遍屍體。
“你……您是肅王殿下?”那幾名官員中,有一名年紀四旬左右的中年官員認出了趙弘潤的身份,趕緊拱手相拜。
趙弘潤瞥了一眼對方,這才認出對方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刑部左侍郎『唐錚』,刑部尚書周焉的得力下屬。
此時,刑部左侍郎唐錚身邊有名官員亦拱手向趙弘潤行禮。
此人趙弘潤倒也不陌生,亦是刑部的長官,右侍郎『單(shan)一鳴』,據說曾是大理寺內一位鐵面無私的判官,周焉看重他的才能纔將其舉薦上來,四十多年的年紀,儘管是一名文官但看上去頗有威嚴,一雙眼睛猶如刀子般銳利,掃在人臉上彷彿刀子刮過一般。
更聽小道消息說,右侍郎單一鳴的武藝還不錯,因此有時也會客串刑部的捕頭,親自帶領刑部的衛兵捉拿要犯,並非是單純意義上的文官。
而除了這兩位刑部的高官外,還有一位年紀大概有五十歲左右的官員亦在隨後向趙弘潤拱手施禮,不過此人比較面生,趙弘潤並不認得。
直到刑部左侍郎唐錚開口介紹,趙弘潤這才恍然:原來那老頭,是『大梁府』的府正『褚書禮』。
所謂的『大梁府』,即是主管王都大梁京畿之地民生、治安情況的府衙,官署類別與縣衙相似,然而它的級別可要比縣衙、郡府高地多。
某種意義上說,『大梁府』與『兵衛』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權職衝突,不過在平時,大梁府主管民生而兵衛主管治安,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眼下生了『刑部尚書遇害』的頭等大事,大梁府難免也被牽連了進來,這並不奇怪。
趙弘潤亦朝着這位『大梁府』的府正『褚書禮』褚大人拱了拱手。
而這時他才注意到,這幾名官員中有一人仍倨傲地負揹着雙手,絲毫沒有與他這位肅王殿下見禮的意思,更有甚者,對方眼中隱隱流露出幾分敵意。
可能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刑部左侍郎唐錚連忙指着那名官員介紹道:“殿下,這位是『上將軍府』的上官,上將軍晁立棟晁大人。……晁大人,這位是……”
還沒等唐錚把話說完,就見那晁立棟望着趙弘潤冷笑一聲,輕淡地說道:“本府認得,肅王殿下嘛……你好啊,肅王殿下。”
『……』
趙弘潤與身後的宗衛們聞言不由地眉頭一皺,前者倒是還好,而他身後的幾名宗衛們,臉上卻露出了惱怒之色。
畢竟似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實在是太過於無禮,哪怕對方是什麼上將軍府的上將軍!
可能是太瞭解宗衛們的關係,趙弘潤伸手阻止了一臉憤怒的衛驕等人,疑惑不解地上下打量着晁立棟這位朝廷新設的上將軍府的上將軍,亦或是府正——畢竟這晁立棟,穿着一身文官的服飾。
『我得罪過這傢伙麼?』
趙弘潤暗自回憶了一番,可遺憾的是,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印象——他很確定,這是他與對方次見面。
正因爲如此,實則趙弘潤心中十分納悶對方對他爲何如此冷淡,甚至還帶着絲絲敵意,不過既然對方已擺出一張臭臉,他自然也不會去詢問究竟。
反正蝨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他趙弘潤迄今爲止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加一個。
上將軍府的府正又如何?不過是個草創不久、連內務都還沒理順的府衙而已。
想到這裡,趙弘潤也懶得去理睬此人,轉頭對刑部左侍郎唐錚問道:“可曾令仵作檢查了周大人的遺體?”
唐錚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黯然以及窘迫地說道:“我等,在此等候大理寺卿正徐榮徐大人。……陛下有令,此案我刑部相關人員只需在旁輔佐,全權由大理寺來查辦。”
趙弘潤聞言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因爲從某種意義上說,大理寺是刑部本署的下屬府衙,怎麼刑部不負責反而由大理寺來負責呢?
不過轉念一想,趙弘潤便醒悟了:此番遇害的,乃是刑部尚書周焉,因此,刑部官員爲了避嫌,理當迴避。
由此也不難理解方纔唐錚爲何流露出尷尬的表情:因爲他與單一鳴,亦屬於嫌疑對象。
想到這裡,趙弘潤也不再繼續詢問唐錚,畢竟後者與單一鳴的處境尷尬,所知曉的情況未必會比他更多。
而就在趙弘潤蹲下身剛剛準備檢查周焉的遺體時,就聽那晁立棟在旁陰陽怪異地說道:“肅王殿下,此案關係甚大,您若是對驗屍不甚瞭解,還是別瞎添亂了,萬一不慎毀了罪證,誰能擔待得起啊?”
說罷,他揮揮手召來幾名兵衛,淡淡說道:“來人啊,送肅王殿下出去。”
要知道,上將軍府如今已是某種意義上的軍方,在名義上,甚至級別還在駐軍六營之上,因此晁立棟的話,附近的兵衛不敢不從。
而此時,宗衛們踏上前兩步,喝退了那些兵衛,宗衛長衛驕更是暴喝一聲:“放肆!”
晁立棟的眼眉微微一抖,神色陰鷙地掃了一眼衛驕等宗衛們,但是最終,目光中的狠色還是逐漸退散了下去。
因爲他知道,這幾人並非是尋常的侍衛,那是出自宗府的宗衛,除了宗府外,按規定不允許任何府衙對這些宗衛動用武力,否則便是藐視宗府。
說白了,衛驕這些人,不是他晁立棟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於是,他帶着幾分嘲弄的口吻冷笑道:“幾位宗衛大人,本府可是爲肅王殿下好,殿下年紀尚幼,若是因見了周大人的遺體受到了驚嚇,晚上徹夜難寐,這可如何是好?”
“你以爲我家殿下是三歲小兒麼?!”衛驕臉色陰沉地呵斥道:“晁大人,我等敬你是上將軍府的府正,可若是你再對殿下無禮,可別怪我等不客氣。”
“哦?”晁立棟的眼中亦露出幾許慍怒,冷笑道:“你要如何不客氣,宗衛大人?”
而就在這時,大理寺卿正徐榮領着一干人等來到了此地。
只見這位老爺子朝着在場數人拱了拱手,笑着說道:“老夫年邁,腿腳不便,還望諸位同僚莫怪……咦?這位是……”
他可能是看到了趙弘潤。
見此,趙弘潤便起身向這位大理寺卿正行禮。
說實話,徐榮這位大理寺卿正,也屬於是即將告老辭官的朝中老臣。
並且據說,這位老爺子近兩年來已不怎麼再主持大理寺的事,大理寺內的事,皆由他身邊那位正值壯年的官員,大理寺少卿『楊愈』處理。
因此,朝中幾乎沒什麼人會去得罪這位老爺子,多少都會給他一些面子。
哪怕是上將軍府的府正晁立棟,當瞧見徐榮與趙弘潤說話時,亦冷哼一聲在旁沒有插嘴。
於是乎,一場激化的矛盾,無形之中被大理寺卿正徐榮的到來而化解了。
趁着那幾名大理寺的仵作正在查驗刑部尚書周焉的遺體,趙弘潤朝着刑部左侍郎唐錚使了一個眼色。
唐錚會意,假裝在旁查看驗屍的過程,不動聲色地走到了趙弘潤身邊。
“那傢伙什麼毛病?”見唐錚走到身邊,趙弘潤朝着晁立棟的方向努了努嘴。
唐錚聞言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殿下不知此人麼?他乃是東宮的人,其家族與鄭城王氏素有聯姻……”
聽聞此言,趙弘潤頓時恍然大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