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帥,大事不好了,蕭逸領着一隊人馬正在營門前叫陣、邀戰!”黎明時分,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大多數人都還沉浸在夢鄉里時,一名西涼傳令兵就急匆匆的跑進董卓的寢帳,上報了這樣一條消息。
“什麼?”聽到消息,董卓驚嚇的直接從牀榻上蹦了起來,濃濃的睡意立刻蕩然無存,“快,給本帥披甲,馬上擂鼓聚將,召集所有將校中軍大帳議事!”
“諾!”
隨着一陣急促的戰鼓響起,整座西涼大營就像開了鍋的熱水一樣沸騰起來,那些還在酣睡的士卒們一邊罵着娘,一邊急急忙忙的穿甲冑,找兵刃,亂成了一團,無論是誰,這個時候被從夢鄉里吵醒,都不會有好脾氣的。
當董卓邁步走入大帳時,所有校尉都已經來齊了,就連肩膀受傷的呂布也帶傷出席,一個個睡眼朦朧的站在那裡,拼命的打着哈氣,顯然都處於睡眠不足的狀態,雖然很多人都是半夢遊似的站在那裡,卻沒有一個敢遲到的,董卓雖然殘暴,但治軍卻極嚴,點將不到者,不分原由,不論何人,斬立決!
事關項上人頭,就是睡神親自來召喚,大家也得咬着後槽牙起牀,畢竟與睡神相比,還是死神更可怕一些不是!“外邊情況如何?”還未坐定,董卓就迫不及待的詢問起外邊的情況來,他是生怕蕭逸不顧一切的揮軍攻營,現在西涼軍損失慘重,士氣低落,真要是打起來,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回大帥,那蕭逸只是在營門外叫罵、挑戰,並沒有大舉進攻的意思!”一旁的李儒立刻把剛得到的具體消息上報,這位謀士現在到還能保持着幾分穩重。
“那蕭逸昨日也吃了我一箭,想來也是受傷不輕,如何今日就能前來挑戰?”一旁側臥着的呂布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他的穿雲箭上可是塗抹過狼毒花的汁液,毒性劇烈,那蕭逸就是僥倖不死,此時也該像自己一樣,躺在軟榻上養傷纔對,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戰?莫非這傢伙百毒不侵嗎?
聽到呂布的話,衆人也是疑惑叢生,呂布之勇,冠蓋天下,誰要說能在傷了他的情況下,自己卻毫髮無損,這話說出去估計沒一個人會相信;可蕭逸現在又確實在營門外挑戰,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莫非其中有詐?
“是真是假,一觀便知!”董卓本身也是個奸狡之人,略一思索,也感覺出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衆將官隨本帥一起,去看看這個蕭逸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諾!”一聲令下,大帳中上百將校和董卓一起向營門處涌去,就連呂布也強忍着傷勢跟了上去,不親眼看一看真假,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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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鼠輩,速速出來受死!……無膽鼠輩,快點洗乾淨脖子試試你家小爺的寶刀是否鋒利!”西涼大營門外,數百玄甲鐵騎整齊列隊,正在高聲叫罵,爲首一人身穿‘螭紋寒鐵鎧’,頭戴‘蚩尤鬼面盔’,手中‘鳳翅鎦金鏜’,正在那裡往來馳騁,不時地揮舞下手中的兵刃,向西涼軍發出挑戰,身後的其餘將士跟着一起吶喊助威,晃動旌旗,氣焰極其囂張!
“看,‘鬼面蕭郎’!……真是他!”
“嗯!沒錯,就是他,我認識他那身盔甲,還有那張鬼面,絕對錯不了!……”
“沒錯,就是他,老子的同胞兄長前幾天就是慘死在他的鳳翅鎦金鏜下,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嗚嗚!我那苦命的兄長啊!”
看到果然是蕭逸在營門前挑戰,衆將校立刻一片大譁,吃驚者有之,恐懼者有之,哀嚎者更是不計其數,數次交戰,誰沒有親朋好友死在蕭逸的手上,如果西涼軍裡有個仇恨值排行榜,那麼蕭逸絕對是高居榜首!
“奉先我兒,你看那果真是蕭逸否?”雖然心中已經信了大半,但董卓還是決定徵詢一下呂布的意見,作爲和蕭逸正面交過手的人,呂布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
“回稟義父!這個……,營門外挑戰的確是蕭逸無疑!”呂布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那張恐怖的‘蚩尤鬼面’上已經掃過好幾遍了,還有那些舉止動作,確實與自己印象中的蕭逸有九分的相像,尤其是看到那匹‘千里墨煙駒’的時候,九分就變成了十分,寶馬認主,除了蕭逸還有誰能駕馭這匹寶馬呢?
大營門外,此時馬六纔是真的有苦難言,爲了爬上‘白菜’大爺的脊背,他可是好話說盡,又是孝敬好酒,又是奉上最嫩的白菜心,最後‘白菜’大爺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才勉強同意讓馬六站在自己的背上。
沒錯,就是站,而不是騎,看起來馬六是坐在‘白菜’的背上,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其實屁股根本就沒敢碰馬背,全靠雙腳用力,身體是半懸在空中的,還要用盡全力揮動手中這杆九九八十一斤重的‘鳳翅鎦金鏜’,那個滋味,真是苦不堪言啊!
“蕭逸小兒,安敢如此猖狂,衆將官誰能與我擒拿此人,本帥重賞千金,官升三級!”董卓一直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爲了挽回西涼軍的面子,他拿出了封官許願的殺手鐗。
可惜,賞賜雖然誘人,那也要有命去拿才行,連悍勇無敵的呂布都是帶傷回營的,那其餘的人去了,不就是白白的送死嗎!
董卓連喊三遍,卻是一個敢應聲的也沒有,上百名西涼將校都聰明的選擇了做鴕鳥,把頭往地上一紮,不管外邊發生什麼,“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就是聽不見!……”
“大帥息怒,那蕭逸卻是個極難對付的,不過越是如此,咱們越要慎重纔是!”眼看董卓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謀士李儒連忙出言解勸:“以末將連日來觀察的結果,那蕭逸的心思我大概猜出了一二,無非就是想趁着咱們援軍要到而未到之機,搶先一步下手,刺激咱們立刻和他決戰,如此他還有那麼幾分勝算;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等的起,而他卻等不起,主動權還是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的,請大帥暫熄雷霆之怒,下令全軍緊守大營,只要熬過這最後幾日,等李傕、郭汜二位將軍的大隊人馬一到,擒拿蕭逸,猶如探囊取物爾!”
“大帥,軍師所言極是啊!只要等待數日,援軍一到,末將定然生擒蕭逸,任由大帥發落處置!”眼看李儒給大夥弄了個臺階下,一羣西涼將校連忙齊聲應和。
“好!老夫就暫且忍耐他幾日,看咱們誰耗得過誰!”董卓也不是無謀之人,自然知道現在出營決戰並非上策,李儒的臺階既是給衆將校的,同樣也是給他的,既然面子上過的去了,他也不介意多等幾天,“密切關注蕭逸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發生,都速來報我,最多五天,只等援軍一到,看老夫怎麼收拾這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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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西涼軍就做起了縮頭烏龜,無論外邊的玄甲軍如何挑釁,叫罵,他們就是免戰牌高懸,堅決不出營門半步,有深溝高壘的營盤保護,倒也不用害怕玄甲軍會衝進來。
而另一邊的‘蕭逸’卻是精力充沛的不得了,每天早、中、晚,三次,就像吃飯一樣準時的前來挑戰,有時候興致來了,半夜還要來一次,每次一來都是擂鼓、吹號、大聲叫罵,吵的西涼軍坐臥不安。
一到用餐的時間,軍營外邊立刻號角齊鳴,西涼士卒們就得馬上扔下飯碗,拿起刀槍備戰,晚上大家剛一進被窩,外面又是一陣鼓聲大作,西涼士卒們馬上就得頂盔貫甲,隨時準備迎敵,如此數次之後,大家對蕭逸的仇恨指數再次爆棚,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甚至一些通曉西涼巫術的士卒,已經開始拿着一個寫了蕭逸名字的小泥人,每天咬牙切齒的在哪拿針紮了,而且扎的無一列外,全是那張可惡的小黑臉……
有人說了,管那麼多幹嘛!你敲你的鼓,我吃我的飯不就得了,大不了睡覺的時候耳朵裡塞塊棉花唄,哪有那麼簡單啊,軍隊講究的是有備無患,兵法中也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現在外面的玄甲軍雖然總是來虛的,可萬一數虛之中忽來一實,那大家豈不是要束手待斃嗎?
所以不管真假,只要鼓聲一響,大家就得備戰;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西涼軍中士卒普遍的神經衰弱,一個個白日裡整天的無精打采,甚至於許多人對玄甲軍的鼓聲都產生了過敏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