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理

青衣衛詔獄監牢裡,一個大夫正在給江誠換藥,江勇這個便宜老爹總算是想起他還有一個親兒子,給牢頭塞了銀子,帶了一個大夫來給江誠看一看。

“換好了,最近別沾水,藥材要開嗎?”

“開,老樊,來一下”

江勇大叫起來,很快,牢頭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大夫要開藥,你派個人去抓藥,記得幫忙煎藥”

“行,不過我要這個數”

“老樊,你特麼瘋了,今天可不是昨天了,信不信兩天後我就出去了,就這個數,多了不給”

牢頭伸出手比一個數字,江勇頓時急了,把他手指掰回去幾個,現在他可是有希望出去了,銀子得省一點。

“行,江大人,出去了可別忘記兄弟啊”

“行了,你去忙吧,弄點酒菜來,錢到時候有人送上門”

江勇擺擺手,要不是出了這個事情,他這個百戶可是比牢頭牛逼多了。

沒一會兒,牢頭送了一些酒菜過來,兩父子狼吞虎嚥的吃起來了。

“兒子,你受了傷,大夫說不能吃太飽”

“嗚嗚(大夫沒說)”

“臥槽,給我留點”

爲了一塊燒雞,兩父子差點打起來了,十分鐘之後,兩個人躺在新換的牀鋪上剔牙。

“兒子,你說這一次咱能出去嗎?”

“必須能”

“那你能說說,你是怎麼想到那些的嗎?”

“猜得唄,爹啊,你不會真覺得你兒子是神探吧,不會吧,不會吧”

“能不能好好說話”

江勇被氣到翻白眼,這死孩子,能不能好好說吧,別陰陽怪氣的。

“是,你是爹,你說了算”

“咋滴,你還想當我爹啊”

“不敢不敢”

“你平時要是有這麼機靈,咱父子哪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啊,哎,進來三天,花了我三年的積蓄,這一下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撈回本”

“這話要是被鎮撫使大人聽見了,先打你五十大板,再把你流放三千里”

“放屁,鎮撫使那是我兄弟,知道不,想當年,他還是小旗官的時候,我就是他手下的力士,有一回啊····”

江勇吃飽沒事幹,又開始吹噓了,在他嘴裡,青衣衛南城鎮撫使就沒有不是他兄弟的,要是給他二兩酒,青衣衛指揮使都是他大哥。

“能不能少吹牛,我都聽了幾百遍了,鎮撫使是你大哥,咋不把你救出去”

“這不是珍寶案太嚴重一些嘛,那可是給仙人的寶物,別說是鎮撫使了,聖上也頂不住啊”

“形了,還是關心一下你大兒子吧,我到現在也沒想通,他去哪裡了”

江誠搖搖頭,案發過程他覆盤了幾百遍了,真沒想到江武到底去哪裡了,他是押解隊伍的主官,按道理是不可能離開珍寶纔對。

“兒子,你說起這件事情,我更想知道,我們內部誰是內奸,誰把珍寶調包了”

這一刻江勇兇相畢露,別看他平時跟誰都是稱兄道弟的,可是對叛徒這件事,他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極爲厭惡的,找出來,絕對要他好看。

“要查出來也簡單,爹,你這關係在詔獄還好用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關係不好用,剛纔的燒雞是哪來的”

“好,那就再用一用,你讓人把我們換到普通監牢去”

“兒子,你想幹啥”

“爹,內奸敢這麼做,背後肯定是有人,要麼是他心存死志了,要麼就是背後有人保他,甚至是覺得天塌下來有我們這些高個頂着,把我們弄去普通監牢之後,你別動不動就是兄弟了,要說關係沒用了,這一次死定了,大家都要滿門抄斬,看衆人的反應”

江誠回答道,沒有證據,那就得用巧勁了,通過看衆人的反應判斷。

“行,我這就去安排”

江勇想了想,還是查內奸比較重要,雖說外頭也在行動,可是江勇放心不過。

通了關係,不到半個時辰,江勇和江誠就換了一身臭不可聞,全都是血斑的衣服,然後像是死狗一樣被獄卒拖到了普通監牢去了。

普通監牢一個能塞十幾個人,這一次押解車隊的青衣衛一共二十二人,在驛站被燒死五人,江武失蹤,所以這裡還有十五個人,他們的家屬也被抓了,但不是在同個監牢。

“大人,江大人”

“大人怎麼來了”

“大人被打得好慘”

江勇一出現,所有人都震驚了,江勇平時吹得厲害,誰都是他兄弟,再加上一開始他們被關在單獨的監牢,大家都以爲江勇和江誠是沒事的,可沒想到看起來比他們更慘。

“諸位兄弟,是江勇無能,這一次我救不了你們了,聖上大怒,已經下令,不管珍寶能不能找回來,我們都要滿門抄斬,嗚嗚,兄弟們,我們下了黃泉再做兄弟吧”

江勇演技爆發,用一種虛弱,驚恐,悲涼的語氣說着這話,一下子把江誠都鎮住了,這老傢伙要是去了地球,不拿幾個影帝都對不起他這演技啊。

“嗚嗚····”

“大人”

“滿門抄斬,怎麼會如此”

“怎會如此”

“不可能”

“冤枉啊,大人,我們冤枉”

那十五人一聽,頓時傻了,而他們的家屬聽見之後全都哭起來了,一下子監牢裡就成了菜市場,立即引來獄卒的彈壓,鞭子拼命抽才讓人住嘴。

“一羣挨宰的貨,最後兩天也不消停,信不信老子先賞你們一頓好的”

牢頭獰笑着對所有人說道,這一下,很多人都住嘴了,連哭都只能捂着嘴。

“兒子,看出來是誰了嗎?”

“還沒,但鎖定了幾個人,爹,你再放個消息,就說你在外還有一點關係,可以找人給我們收屍,安排後事,有什麼要安排的,可以說,你去安排”

“好”

江勇答應下來,不過他沒有立即去辦,而是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纔再次爆發演技,用愧疚的語氣對着他們說,可以爲他們安排後事,讓那十五人一個一個來。

“大人,我有一個幼子在家,按照律法三歲以下的嬰兒可以免死刑,能否幫忙找一個好人家,我房間裡的牀底下還埋了二十兩銀子”

“大人,我有一個女兒去探親了,能否快點派人通知她,讓她快逃,再也別回來了”

“大人,我有一個相好的給我生了兒子,就在····”

“大人····”

十五人抱着必死的心態,對着江勇一一託付後事,到最後,連江勇都於心不忍了,覺得騙這羣人太缺德了。

“還有誰沒交待後事的,快點說啊”

江誠連忙補了一句,立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裡的那個人,那人感受到衆人的目光,也是頓時慌起來了。

“趙子明,你不說嗎”

“我,我,我不知道說什麼”

“那行,別說了”

“不不不,我還是說吧”

“那你說啊”

“我死後,能跟我爹孃埋在一起嗎”

“好”

江誠點點頭,趙子明說完之後又縮回了角落裡。

“兒子,怎麼樣”

“先不談這事,等等再說”

江誠深吸一口氣,現在事情又更復雜了,他一進來就盯上了躲在角落裡的趙子明,可問題是趙子明是他大哥江武的絕對心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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