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鎮百姓從天降甘霖的喜悅之中變成了深深的恐懼,因爲大量的衙役官兵以及青衣衛到來,把仙桃鎮團團圍住,堵路的青壯也撤走了。
謠言在半天之內瘋傳整個鎮子,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想要逃離,但卻被打傷之後抓回來了。
江誠漫步在這個古色生香的小鎮中,看着人們驚慌的表情,有些人看着他,面露驚恐,不敢與之對視。
江誠很清楚那些衙役的辦案手段,什麼心理戰之類的,對他們來說都是狗屁,不如手上的板子有用,村民進了衙門,不被扒一層皮是出不來的。
“薛小姐,能找個地方聊聊嗎”
江誠來到周家院子門口,對着薛青青說道。
“大人,孤男寡女的不方便,有什麼話這裡就可以說”
“也行,勞煩你的親戚先回避一下”
“好”
薛青青給忠叔一個眼色,忠叔把周滿倉一家請回房間,院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薛小姐就是昨晚施法行雨的仙人吧”
“青青聽不懂大人說什麼”
“知道我如何鎖定你身份的嗎”
“大人這是要欲加之罪嗎?”
薛青青心中一驚,但依舊是迅速的面色變冷,佯裝生氣的樣子,認爲江誠是在詐他。
“從我到清州的時候就在佈局,問仙閣仙人分七路行雨是我建議的,兩天後七路仙人用完了行雨符,也是我建議仙人對外傳播消息,說行雨符不夠了,爲的就是讓你繼續出手,沒想到你真的出手了”
“大人,如果你想要銀子,可以說一個數,薛氏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能孝敬一下大人”
“我不是爲了銀子,如果是爲了銀子,抓住你,抄了你家,我能得到更多”
“那大人是爲了什麼”
“爲了你”
“大人,請自重”
“別誤會,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對你本身沒興趣,我在意的是你的仙術”
“大人,爲何苦苦糾纏,我真不是什麼仙人”
“現在否認沒什麼意思,三日前我們停在山南鎮不再動彈,你昨日來到仙桃鎮,仙桃鎮就有人施法行雨,而昨日仙桃鎮只有七戶人家有外來者,全都是探親的,你知道爲何我單單懷疑你嗎。
原因很簡單,其餘六戶人家都是仙桃鎮最窮苦的人家,只有你,有身家,能夠讀書識字,而仙人,必定是要識字的,你的嫌疑最大了”
江誠回答道,其實他還無法確定是薛青青,但薛青青的確是嫌疑最大的,所有江誠現在是在詐她。
“大人,我薛家是清州大族,如果你憑這幾句話就想誣陷於我,那你就想錯了”
“薛小姐,我說我沒有惡意,你肯定不信,但請相信我,因爲你不知道朝廷對野仙的提防有多麼的嚴厲,問仙閣的仙人已經建議,將仙桃鎮所有人帶回衙門,嚴刑逼供,甚至不介意把你們全部屠殺,他們寧願殺錯一千人,也不願意放過一個人”
“什麼,怎麼可能,他們可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怎麼了,朝廷對待能夠威脅他們的人從不手軟”
“這····”
“領頭那位是當今的長公主,她給我一天時間,傍晚之前,如果我查不到線索,就要抓人了,官府的人馬還在陸續到來,甚至會有駐軍調過來,跑不掉的,你就算是仙人,你能跑掉,你薛家也會有滅頂之災的禍患”
薛青青的眼睛頓時紅了,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江誠,甚至還帶着一絲慌亂。
“好,我承認了,我是野仙,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大人抓我走吧,但請大人放過我的家人”
最終薛青青承認了,她沒辦法牽連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她娘,她外公一家,對她極爲疼愛,要是這些親人爲她而死,她要瘋的。
“你承認了,官府也不會放過你家人的”
“你····”
“我跟你說的是實話,我要是想騙你,完全可以哄騙你先抓了你再說,沒必要刺激你”
“你到底想要什麼”
“跟我合作,我保你無事,你到時候把你的仙術傳授於我”
“你···”
薛青青被江誠一系列的話震得不輕,她怎麼也沒想到,江誠竟然要她的仙術,這豈不是說江誠也是朝廷的叛賊?
薛青青很猶豫,這要是上了江誠的賊船,想要下來就難了,和身陷朝廷沒多少區別啊。
“如果我是你,我會答應,拒絕了,你現在就會死,全家都是,如果你答應了,以後即便是出事了,你也有時間進行佈局,親族即便是全部送不走,也可以送走一小部分”
“你怎麼樣才能讓我渡過此劫”
“你身上有行雨符嗎?”
“沒有,行雨符的材料受朝廷管控,我不敢買”
“這就麻煩了一些了”
江誠皺起眉頭來,本來他想用行雨符引開李紅袖他們的,可是沒有行雨符,那玩個啥。
“大人···”
“靜觀其變,等我消息”
江誠站起來直接走出了周家,在門口,江誠看見了青衣衛已經在挨家挨戶的搜查了。
“江誠,幹什麼呢”
長公主李紅袖出現,瞥了一眼門後的薛青青。
“聽說她是清州薛氏的女兒,掌管着清州薛氏的生意,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想和她做生意?”
“不是,想娶她”
“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那老爹屁事不懂,我和我大哥年紀也不小了,也不給我們說個親事,讓我們光棍至此”
“對,你爹不靠譜”
“是啊,薛家有錢啊,娶了她可以少努力二十年,嘖嘖”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想法,你要是想娶個有錢的妻子,我可以幫你,雍都城多得是,何必娶一個鄉下女子”
李紅袖笑了起來,她一點都不介意江誠有吃軟飯的想法,作爲上位者,她更怕手下是無慾無求的那種,沒有需求,那就不好控制了,有了需求慾望,她才能拿捏啊。
“雍都女人見過世面,太潑辣,不好管束,我還是喜歡老實一點的,鄉下女人挺好的”
江誠回答道,他沒想到李紅袖竟然還有地域歧視的想法,雍都女人都這麼高貴的嗎?
“不談這個了,江誠,查出是誰了沒有”
“沒有,不過我們好像查錯了,太心急了”
“什麼意思”
“之前在清州城,他聽過案例,這個野仙之前出手了之後有仙人立即去追查了,但沒結果,對吧”
“是,追查的上官夫子,他十多年前就是仙人,法力深厚,不弱於我,他在清雲縣發現了野仙的存在,第一時間過去追查了,但找不到人”
“所以說我們才查錯了,不出意外,這個野仙是一個極爲聰穎的人,他要在某地施法,必定是藏身於某地之外的地方,有可能是隔着二三十里的村鎮,然後半夜潛出,施法之後立即躲回去,這叫做製造不在場證據,沒人會懷疑到他了,他身邊的人也能作證。
這一次估計也是一樣,雖然野仙是在仙桃鎮施法,但他實際上躲在其餘村鎮,施法完畢之後他就跑了,而不是躲在仙桃鎮”
“如此一來,我們不是打草驚蛇了?”
李紅袖皺起眉頭,她覺得江誠說的有道理,之前幾次,問仙閣仙人也是一發現有人施法,立即趕過去,然後在附近尋找,但卻找不到任何嫌疑人。
“是我們太着急了”
“要如何補救”
“先放人,仙桃鎮的人不要抓”
“爲何”
“這就是補救之法,如果我們抓了仙桃鎮這上千人,野仙就會知道我們抓捕他的心思有多麼的堅定,這一次我們能抓一鎮人,下一次也能抓兩鎮三鎮的人,那麼他之前的手段就不奏效了,他絕不敢再出手了。
所以我們要示敵以弱,以不方便擾民爲藉口,撤走人馬,讓野仙覺得他可以繼續用之前的手段藏下去,他就有可能會出手,到時候他再出手,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封鎖施法之地周圍數十里的地方就絕對能夠抓住他”
“這樣能行嗎”
“我不確定,不敢打包票,但目前來看,仙桃鎮這些人的確是無辜,如果抓回去,恐怕清州太守也會藉機攻擊我們青衣衛了,平白無故抓了上千人,地方肯定是不得安寧,我們青衣衛就要倒黴了”
江誠苦笑一聲,清州太守不敢攻擊仙人,但告一告青衣衛的膽子還是有的,上千人抓走了,那不是整個清州都人心惶惶了?
“清州太守那邊我會解決的,不抓人,其他仙人恐怕不會同意”
“長公主,我還是建議你放人,其他仙人不過是仙人,他們不是皇族,可你是皇族,折騰百姓,損害的可是皇族的利益,如果這其中死傷甚重,他們心中怨恨的可是朝廷,是聖上以及皇族,背鍋的可就是您了。
身爲上位者,心懷百姓,乃是美談,擾民,不可取也,那些衙役捕快我可信不過”
“我考慮一下”
李紅袖有些心動了,她很清楚這一鎮人去了清州城是什麼下場,相反,如果可以避免這些人受損失,的確是可以積攢威望,這不就是她需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