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昊失魂落魄走出天上人間的時候,有人暗中悄悄跟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藍玫。
藍玫不願看到李俊昊這麼傷心痛苦,原本還想勸解,但是,她的話對李俊昊來說實在沒有多少意義。
藍玫勸解不住,只得任由他一個人離開。
李俊昊就這樣在大街上胡亂走,他甚至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
最後,有出租車主動邀請他上車。
他就上去了。
出粗車司機很健談,等他一上車,就認出他來。
“哎呀,你不就是那個六月天……那個好管家物業上的那個誰嗎?……哎呀,你看我一時竟想不起來你的名字了!……你幫助公安機關破過案,還幫業主送一個老太條去過醫院……我記得你……你都上報紙了……你這是要去六月天嗎?……好哩,我送你過去……”
李俊昊滿腦子都是楊洛熙轉身背對他的影子。那個讓人傷心絕望的動作不但讓他失魂落魄,而且讓他頓時跌入了無底深淵一般。
他的四周沒有任何希望之光,看不到道路和方向。
司機在六月天門口停下來。
按照司機的提示,李俊昊付了錢;按照司機的指示,李俊昊下了車。
前前後後竟是一句話也沒說。
下車之後,李俊昊一樣下意識地隨意走。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他覺得自己彷彿一縷幽魂,無緣無故來到這座叫做綠城的城市,稀裡糊塗的到來,又稀裡糊塗地存在。
最後,他走到了合歡路上。
這裡的燈光依舊旖旎耀眼,這裡的櫥窗依舊光怪陸離。
忽然,他記起自己曾經在這裡買過酒,喝過酒。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喝酒的地方。
他下意識地朝着不遠處的一處名煙名酒店望了一眼,慢慢走過去。
出來時拎了一瓶白酒。
他猛灌幾口,辛辣的酒氣衝得他一陣猛咳。
但是,他並沒有停下來。
他不想停,他恨不得這酒再辛辣一些,直接將他拉辣死!
不能辣死,至少可以再猛烈一些,將他醉死!
李俊昊的這具身軀的酒量可不算大,沒灌幾口,原本眩暈的腦袋更加暈眩了。
踉踉蹌蹌走了一陣,撲通一聲,歪倒在地上。
索性,他翻個身,平躺在地上,想擡頭望望遙遠的記憶中,家鄉的夜晚耀眼奪目的星星,望望少林寺的上空深邃如禪意的星星,但是,他找不到,沒有望見。
他看到的只有閃爍不定的霓虹。
“哎呀,這是哪裡來的死狗?竟然躺在老孃門口!哎,要飯的,快滾,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俊昊已經拐進合歡路邊上這條小巷子裡。
李俊昊記得這裡,他曾經從這裡經過過,那些老母雞還曾經要拉他進去耍,被他一句“幹你可以賒賬嗎”給噎了回去。
那時候他還是剛剛借屍還魂,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成問題。
現在,儘管他沒掙錢,但是,他還有錢。
在他眼裡,他剩下的這點打牙祭的錢都比這裡的老鴇錢多。
“嗨,老母雞,你說……誰是乞丐?……”就在老鴇湊上來的時候,李俊昊突然伸手,一把扯住老鴇的衣襟,吼道。
老母雞驚叫一聲,殺豬一般就要喊人。
“喊什麼?怕我沒錢?……來,給爺弄幾個嫩點的……沒毒的啊,不然將你幹了,也要把毒傳給你……”李俊昊幾乎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哎喲!我當是觸了黴頭,原來是撞了財運!哎呀,大爺,算我有眼不識金香玉,快進來,進來……小姐們,快出來呀,今天你們算是走運了,有款爺上門……”老鴇呱噪着朝着粉紅色燈光的店裡招手。
李俊昊在兩個小姐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就想往裡邊撞。
“李——俊——昊!”
突然,有人一字一頓地大喊他的名字。
他彷彿聽到了,但是,並不想回應。
現在,他腦子裡只想着一件事兒,要洛熙!
要洛熙!
“李俊昊,你給我出來……”
這一次,叫喊的嗓音更大了。
李俊昊終於聽出來這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發出的。
他回過頭來,身子依然不穩,搖搖晃晃地擡起朦朧的雙眼望去。
他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所以,依然看不清面前的人。
“走開……走開……”有人將架着他的小雞們推開。
“嘿,小妮子,你要做什麼?難道是要搶客人嗎?”老母雞可不能放走李俊昊這塊肥肉。
“滾開……”叫喊的女孩的聲音簡直瘋了,一點不懼。
“臭不要臉的****妮兒,來人,給我揍她……哎喲……”
老母雞的話還沒說完,李俊昊已經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老鴇的臉上。
餘下衝出來的兩個打手衝上來,李俊昊極力眯起眼睛,使勁兒湊着恍惚的影子,聽風辨影,出手,只兩下,兩人撲到在地,哭爹喊娘。
然後,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一邊伸出另一隻手來,使勁兒揉揉眼睛,世界終於清楚了。
他的面前站着的,兩隻眼睛盯着他的竟然是楚小蠻!
“小子,你敢在這裡撒野,活得……”老鴇殺豬一般哭叫。
“嗨,老母雞,你要再叫,不如就報警說吧,說我扇了你耳光……”李俊昊說完,頭也不回,拉住小蠻離開了。
可是,儘管如此,他的心痛一點沒見。
臨走,李俊昊還不忘拎起丟在地上的酒瓶,仰頭猛灌。
“俊昊……俊昊……”楚小蠻想阻止,但是,就是奪不下他手中的酒瓶。
知道他喝得爛醉,醉倒在地,一步也走不了,這才撲在小蠻的懷裡,失聲痛苦。
那種悲痛的聲音彷彿只有兩三歲的兒童失去了自己最想吃的糖果的時候纔有!
不知過了多久,李俊昊感覺被人攙扶着走進了一個房間,然後有人給他寬衣解帶……
朦朧中,李俊昊將艱澀的眼睛拉開一條細縫兒,陡然發現楊洛熙竟然俯身在身前,正在解開他胸前的衣釦,撫摸他的胸脯!
那種癢癢的感覺讓他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猛然翻身,壓在下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