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昊認得這是周青雲的媽媽,周仁豪的現任妻子。
“媽媽?……”
“姓周的,當着孩子的面兒,還是說了吧?不然你怎麼能阻止得了你的兒子?”周青雲的媽媽說。
“朱秀敏,不用我說,我看還是你說纔對吧?”周仁豪面色冷峻,朝着周青雲的媽媽沒好氣地說。
看着兩個人的架勢,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驚訝,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李世雄似乎知道一些什麼,急忙朝着周邊的人說道:“各位朋友,以前是殷冷志這傢伙狼心狗肺,篡奪我的家產,現在已經被逮捕,相信不久大家就會看到關於這件案子的報道。一切都會在法律的準繩下得到公正的審判!今天這個荒唐的婚禮就到此爲止,勞煩各位賓朋到來,請大家現行離開吧。”
李世雄說完之後,大廳裡的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就連以前和李世雄一起打江山的幾個老股東也興奮不已,拱手施禮之後離開。
大廳裡,就身下李世雄一家和周仁豪一家,當然還有李俊昊。
他不能離開,因爲他還沒有和自己的父母相認,還不能放心將自己的父母安置好。
還有,就是不管他和洛熙的結局如何,眼下彷彿還沒有出現最後的定居。
對於周仁豪和他的父親李世雄的態度,他也很奇怪。
等到所有的人離開,周青雲的媽媽朱秀敏這才從驚訝中醒悟過來,一字一頓地問:“老東西,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周仁豪怒道,“你說什麼意思?難道還用我提醒嗎?每次吵架不都是爲此?正好,今天不如就在兒子面前說清楚!”
“爸爸,媽媽,你們每天及時吵,到底怎麼回事?”周青雲就是因爲聽到父母吵架,好像還是因爲他,所以從小才獵美偷香,玩世不恭的,甚至在幾個月前離家出走。
現在終於要到了揭開真相的時候了。
“我不清楚,你清楚你說!”朱秀敏寸步不讓,“哼!現在,報應終於來了,你的兒子喜歡上了你的女兒,看看你怎麼收場?”
“什……什麼?……”周青雲宛如晴天霹靂,慢慢放開洛熙,兩隻眼睛盯着她,魂兒都沒了。
真是天意弄人!
在場的人,除了李世雄和周仁豪之外,恐怕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感覺。
“爸爸,這……這是真的嗎?……”楊洛熙轉頭望着李世雄問。
李世雄見朱秀敏說了出來,也沒必要再掩飾,只得點頭確認。
“怎麼會?怎麼會?”楊洛熙簡直不敢相信。
其實,楊洛熙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李世雄先生的養女,說是從孤兒院抱來的。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周仁豪的女兒。
現在回想一下,從小到大,周仁豪不知道來了多少次,名義上和李世雄是生死兄弟和戰友,但每次都對她格外的好,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還有,他和俊昊慢慢走到一起,看來也應該是李世雄和周仁豪暗中有意撮合的結果。
現在,李俊昊也是這樣想,這一切定然是這樣。
李俊昊癡癡地望着洛熙,而洛熙卻失神地望着周仁豪。
“好!在場的都不是外人,正好李大哥在這裡,你也給評評理!反正都是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怕丟人。”周仁豪破釜沉舟一般說,“朱秀敏,我明確告訴你,今天我改變主意了!青雲說得沒錯,俊昊已經沒有了,我支持他和洛熙在一起,永結連理!”
“什……什麼?……你個老不死的,難道你瘋了嗎?……他們可是姐弟呀!……”朱秀敏驚訝憤怒。
“不!他們不是兄妹!”周仁豪怒道,“難道你敢說青雲是我的骨血嗎?”
“啊?你……”朱秀敏頓時地下了頭。
“你們在說什麼?”周青雲更加震驚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朱秀敏冷靜地說。
“沒錯,我都知道了!”周仁豪道,“你很失望吧?”
“一點也不。”朱秀敏竟然朝着蹲在地上發呆的周青雲道,“兒子,做不做他的兒子,有什麼要緊?兒子,你可以笑了,你可以和你心愛的洛熙姐姐結婚了!”
“媽媽!……”在周青雲的眼裡,他的父母簡直是怪物。
“沒錯,兒子,你不是他周仁豪的兒子,是我爲了報復周仁豪,和其他男人一夜情懷上了你!”朱秀敏承認道,“但是,他周仁豪怪不得我,是他揹着我在外邊偷情在先!”
“我偷情?難道你眼睛瞎嗎?”周仁豪毫不退讓,“洛熙比青雲還要大上三四歲,是洛熙的媽媽在先!要說偷情,我也是和你偷情,背叛了洛熙的媽媽……”
說道這裡,周仁豪朝着楊洛熙望了一眼,低頭道歉:“洛熙,我的女兒,實在對不起。關於你媽媽……”
“這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楊洛熙簡直瘋了。
從小到大,儘管李世雄夫婦對她很好,從來沒有讓她受半點委屈,但畢竟她從小就知道他是李世雄夫婦的養女。
她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現在,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朝思暮想的父親竟然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卻始終不知。
她心中的孤獨,尤其是能夠彌補的?
還有她的母親,到底是誰?在哪裡?
“快說呀,我媽媽在哪裡?”楊洛熙急切地追問。
周仁豪低下了頭,有些無地自容:“洛熙,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媽媽!是我年輕時一時鬼迷心竅,是我爲了事業上有所成就,又受了朱秀敏的蠱惑,才和她成婚,我……”
“什麼?”楊洛熙震驚了,“這麼說,你是爲了錢才和富家女成婚,然後拋棄了我媽媽嗎?”
“唉!”周仁豪悲嘆一聲,低下頭去,彷彿一個罪人。
“那我媽媽呢?她現在在哪裡?”楊洛熙追問。
周仁豪低着頭,楊洛熙將目光移向李世雄。
李世雄概嘆一回,似乎不忍出口,只得低下頭去。
周仁豪眼睛裡清淚滾滾:“洛熙,我的女兒,請你相信我,我永遠是愛你媽媽的!可是,是我辜負了她的一片真情!你媽媽她……她在我和青雲媽媽結婚的那天,在車流密集的馬路上被車撞了……”
“啊?”楊洛熙身子一軟,再次躺倒,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洛熙,女兒,請不要這樣。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快去醫院先治傷吧。”李世雄勸解道,“等你的病好了,我和你媽媽帶着你去雲夢山莊去祭奠你媽媽。”
但是,楊洛熙失了魂魄一般,一句話也不迴應。
“洛熙姐姐,洛熙姐姐……”周青雲再次緊緊抱住洛熙,眼睛裡蓄滿淚水,臉上卻輕鬆了許多。
不知道他此時的心中是痛苦還快樂!
一切都說開了,發生在青雲和洛熙身上的竟然是如此悲慘的故事。
聽完周仁豪對女兒的道歉之後,朱秀敏也呆立當場,原來,她後來發現周仁豪暗中私會的女人竟然是他在和自己結婚之前就已經有的女兒,竟然是洛熙的母親。
想想,她一怒之下,找其他男人搞一夜情,也頗有些隨意了。
當時,她更應該將事情說出來,向周仁豪問清楚。
看到她和其他男人生的兒子總算能夠和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總算沒有被他們老一輩的複雜而又荒唐的感情糾葛愚弄,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周青雲悲傷受傷很重,故事說完了,青雲也因爲失血過多,頭腦暈眩。
急救醫生不允許再說下去了,周青雲被擡上擔架,弄上車。
李俊昊掃視了一眼周圍,確定這惡夢般的一切都結束了。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父母都很好,而關於青雲的一切也總算解開了。
他有心成全李俊昊,可是對洛熙又有些戀戀不捨。
楊洛熙脖頸上的傷沒有傷到血管要害,傷口也不算很深,只是流了不少血,但總算一時沒有危險。
被擡上救護車之前,楊洛熙依然拉住李俊昊的手,斬釘截鐵地說:“李俊昊,我已經確信……你就是他!……”
李俊昊聽到洛熙這話,不知道是喜是憂。
當李俊昊正想蹬車隨着楊洛熙而去的時候,不經意地回頭,讓他突然望見,人羣后邊竟然閃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那裡站着的人正是楚小蠻。
而在他的背後,還有兩個女人望着他,一個是鍾靈兒,一個是藍玫。
他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上車……
二00五年六月十一日完